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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身份

这头求婚成功,那头收拾东西便往顾家走,季晟希上次匆匆,两手空空就去了顾家,这次准女婿上门,可不能再丢人了。顾家是书香家庭,参鲍燕翅倒显得粗俗了些。

季晟希看着嘻嘻哈哈,办起事来有条不紊,顾家老爷子好兰花,便寻来了农科兰,顾爸爸好字画,便托人拍下了张大师的真迹,顾妈妈是个素雅的人,想来想去不知道送啥,便跟孟筱桂讨来了珍藏多年的绣品。就连德叔礼物也是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听到清颜跟季晟希一起回来,老爷子乐开了花。素心让刘妈备好了素材,亲自下厨,顾爸爸特地去港口买了刚上岸的海鲜,德叔一早候在门口。

“德叔!”清颜像只欢乐的鸟儿归家般的欢乐。

“颜颜小姐,知道你们要回来,一大家子都等着呢,赶紧进去吧。”徳叔一直在门口候着。

“德叔,给,二十年的女儿红。”季晟希一手将手信给了德叔。

“哎呦,您太客气了,这怎么使得。”

“德叔,您就收下吧,您是长辈,应该的,走,进去吧。爷爷,爸,妈。”清颜带着季晟希一起进门,像足了回门的新嫁娘。

一家子高高兴兴,吃饭聊天,天伦之乐,莫过于此。晚饭过后,妈妈跟清颜聊起了女儿家的事,当你有了另一半,就代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然而这种身份的变化,却让清颜有了婴儿断奶的恐慌。

“妈,我觉得有点不安。”清颜依偎在妈妈怀里,像个孩子。

“傻丫头,你长大了,始终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晟希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妈妈放心。”素心对这个准女婿,还是很满意。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晟希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好像他就是我记忆碎片里的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段时间,清颜脑海里的碎片越来越多,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颜颜,别多想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忘了吧。你是上苍的恩赐,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希望你幸福。”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素心是十分珍惜的。

爷爷独自在花园,捣鼓季晟希送的农科兰,“好家伙,这可是珍品啊!”

“爷爷~”,季晟希走了过去。

“你小子,可以啊,连农科兰都能弄到手,这血本下得有点重啊!”

“爷爷喜欢就行,这兰花,放在寻常人家里,也就当个摆设,在懂花人的手里,就是宝。”

“说得好,”爷爷对这兰花,爱不释手,“农科兰是深圳农科培育的新品种,寻常兰花品种,花期最多不过数月,这个品种,花期足足能到四五年,这也是它的珍贵之处。”

“看来我是猜中了爷爷的口味啊。”

“你小子,可以可以。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颜颜呢,是顾家唯一的孩子,是我们的心头肉,爷爷希望你以后,要好好待她,让她幸福。”

“爷爷,我会待颜颜好的。”

“爸,您快看,”顾学知拿着季晟希送来的字画,“这,这是真迹哪!”

顾仲贤把眼睛往上推推,拿来过仔仔细细看了看,“是,是真迹!”

“我说未来姑爷,你这血本下得可太重了,”顾学知说道。

“叔叔这是说哪儿的话,千里马只在伯乐手里才有价值。”

“你小子,花心思了吧,家里头人人都送,还都是对口味儿的。”

“可不是嘛,这孩子,农科兰都给我弄来了。”顾仲贤指着旁边的兰花。

“啧啧啧,好小子,行!够诚意!不过颜颜是我们顾家的宝贝,可不是这些东西能相比的,真心比什么都贵重。”

“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颜颜。”

在顾家待了几天,季晟希因为有通告,就提前回去了,之前去了杭州,见到了孟筱桂,爷爷的心里始终难以释怀,过几天便是季家老爷子季明义的忌日,顾仲贤心心念念,还是想去拜祭,清颜也跟着一块去了苏州。

季明义原是苏州人士,落叶归根,孟筱桂把他们父子俩,都葬在了苏家祖坟,顾仲贤特地一早就去,也是不想遇到孟筱桂,省得让她再伤心。

顾仲贤在季明义的坟前伫立许久,迟迟不肯离去,一别十几年,故人已归黄土,曾经的挚友,音容犹在,想到这些,顾仲贤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清颜看着伤心的爷爷,对这个陌生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爷爷,从未听您提起过,这是?”

“这是爷爷的挚友,当年,运动下来,他成了牺牲品,白白断送了性命。旁边这位,是他的儿子,也是那场运动的牺牲品。”

“爷爷,别伤心了,逝者已矣,生者更当坚强,颜颜相信,他们也是希望爷爷活得开心的。”

“颜颜说的对,不伤心了,不伤心了,回去吧~”

清颜搀扶着顾仲贤,离开了墓地,孟筱桂每年都会在季明义忌日这天来拜祭,顾仲贤前脚刚离开,孟筱桂后脚就到,隐约还能看到顾仲贤跟清颜的背影,坟前的鲜花,孟筱桂肯定,刚刚看到的人,必然是顾仲贤,“猫哭耗子”,孟筱桂狠狠地把花摔倒了地上,在细细地擦拭坟上的泥土,用泪水倾诉她的相思,她的爱在十六年前长埋黄土,转而代之的满腔的愤恨,她发誓,有她一日,绝不会原谅顾仲贤,此生与顾家,势不两立,有机会定然要让顾仲贤血债血偿。

季晟希刚回杭州,就记挂着清颜,一天几个电话不断,“丫头,有没有想我啊?”

“你一天打这么多电话,不烦的吗?”

“不烦,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就你嘴贫~”

“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绣坊见你未来的婆婆。”

“什么未来婆婆,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可不能赖账,你是收了我的戒指??的,已经是我季家人了,我季晟希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胡说~”

“你就是我的老婆,老婆,老婆,挺好听的,以后我就这样叫你,我最爱的老婆~”

“好啦,别贫了,早点休息吧~”

拜祭后回到绣坊,孟筱桂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刚刚在墓地看到的那个背影,怎么就那么熟悉呢?看起来不像是素心,可总有说不出的相熟之感。

孟筱桂无聊地拨弄着丝线,心里的困惑让她坐立不安。她的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孟筱桂慌慌张张跑回房间,福伯跟了过去,“太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福伯,知道那天手绢放哪了吗?”孟筱桂四处翻着柜子,一慌张起来,什么都忘了。

“什么手绢?”

“手绢,那天清颜绣的手绢。我放哪了呢?,到底放哪了?”孟筱桂急得到处乱翻。

福伯走到里屋的柜台下,取出一个锦盒,“这儿呢,太太,您当时说清颜小姐绣工好,这是佳品,要收藏好呢。”

孟筱桂拿过手绢,细细地看着每一个针步,每一个结,她想起了当年,素心也是最爱这种针法,这样的打结方法,也是素心独创的,孟筱桂喃喃低语,“清颜,顾清颜,顾家,顾仲贤。”

“太太,您怎么了?这手绢,有什么问题吗?”福伯一脸疑惑,孟筱桂从容淡定,很少有这样。

细细想来,清颜与当年的素心,确实有很多神似之处,言行举止也是那样温婉优雅,还有几分顾仲贤的气度,孟筱桂害怕了,“难道,难道说,真的是这样”

“太太,您到底怎么了?”看孟筱桂这样,又不知所以然,可把福伯急坏了。

孟筱桂叹了叹气,“冤孽,冤孽啊!季家怎么就这么不幸呢,先是受奸人所害,现在晟希竟然爱上仇人的女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太太,您在说这什么吖?大少爷怎么就爱上仇人了?大少爷喜欢的是清颜小姐啊!”福伯没明白孟筱桂的话,细细回想了一下,“太太,您不会,您不会说,清颜小姐是顾家的……”

“是的,起初我没有发觉,今天回苏州祭拜,我看到了顾仲贤,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那个背影很熟悉。您再看看,这是她的针法,跟当年素心的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清颜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素心的气质。”孟筱桂把自己的猜疑告诉了福伯。

“这,太太,这不能啊,这两人情投意合,怎么能是……”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孟筱桂心里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对清颜,她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件事必须查清楚,福伯,您帮我去查一下,务必查清楚,若真是这样,那季家,真的是家门不幸。”

“好,但愿不是这样。”

该来的总会来的,福伯一脸凝重走进绣堂,孟筱桂猜到了,屏退了左右,“福伯,是不是……”

“是,”福伯点了点头,“太太猜的没错,清颜小姐,正是顾家的女儿,顾仲贤的亲孙女。”

“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孽啊~,”孟筱桂气得直锤胸口

“太太,您别这样,都是命。”福伯是不愿意相信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太太,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难道,任由他们在一起?难道不管不顾,让我儿子,娶杀父仇人的孙女?”孟筱桂想到这,气急了,直咳嗽。

“太太,您别激动,这事,得从长计议。身体要紧”

“对,你说的对,从长计议,是得好好想想,绝对不能让晟希娶她顾清颜,娶他顾仲贤的孙女。”孟筱桂内心恨极了,她要顾仲贤血债血偿,可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爱上了他的孙女,她更恨了,顾家欠她的,她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齐雷从林成身上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闫菲的父亲闫董事长这些年与孟筱桂也有一些来往,便主意从闫菲身上下手,特意跟踪闫菲,去了酒吧。

闫菲被季晟希拒绝后,心情一直很低落,时不时就跑酒吧,借酒浇愁,齐雷故意借着她的酒意,探探她的口。

“借酒浇愁呢,闫大小姐”

“齐姐姐,是你啊,来,喝一杯,我请你。”

“谢了,大小姐这是失恋了?”

“什么失恋,别胡说,喝不喝,不喝就滚。”

“喝,喝,来,干了。”

三杯四杯下肚,两人越喝越起劲

“齐姐姐,你知道吗?晟希哥哥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他喜欢的是顾清颜,顾清颜~”,闫菲边说边流泪

听到这些,齐雷也难受,他季晟希,抢了他最爱的女人,想到这,齐雷喝得更猛了,“来,干,干。”

“齐姐姐,你也失恋了?喝,喝……”

酒醉三分醒,齐雷没有忘记他的目的,“我说,你跟季晟希,从小就认识?你们俩家,是世交吗?”

“我跟晟希哥哥,从小就认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爸爸跟晟希哥哥的父亲是好朋友,小的时候,晟希哥哥的父亲病逝了,桂姨带着他去了苏州,我们住的很近。”

“病逝?”齐雷听出了端倪,“你说病逝,季晟希的父亲是病逝的?”

“是啊,爸爸是这么说的,桂姨也是这么说的,都是这么说的……”

闫菲醉倒了,齐雷却发现了问题,季晟希的父亲,绝非病逝,为何孟筱桂会这样告诉季晟希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喂喂,醒醒,醒醒,”这大小姐,说醉就醉了,心真大,齐雷到底还是心好的,把这大小姐带回了家,省得让她在外面生事,看着她这样伤心,同是天涯单恋人,若是顾家与季家真有怨仇,那颜颜,势必会成为牺牲品,绝对不能让清颜受到伤害,齐雷坚定信念,一定要把这事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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