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琳琳马萧萧,长长的军队在官道上,蜿蜒的前行。
偶尔路过的行人,马车纷纷避让。
高大的行辕上,几个巨大的木箱占据了主要位置。四周站着八个金刚一样的钢铁甲士。在下边的步行琳琅上,是精神抖擞的将门子弟,这些人比那些嫡系还要出名。
他们在长安街上,都是走马溜鹰之徒。虽然没有什么恶名,但是那架势都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够惹得起的呀!
于是长安百姓给他们送了一个,长安侠客的美名。说是美名只是,他们好争斗,对百姓还好,他们觉得没有意思,不能显示自己的身份,这些子弟之间的争斗,往往是刀枪剑戟齐出,不打到官府出面,是不会离开的。
打斗归打斗,但是只是写皮肉伤,不会闹出人命。这样那些御史弹劾的奏章,在李世民的桌案前已经积攒了一人多高,也被这个一项严厉的皇帝,选择了漠视。
当这个消息不小心,在皇后里流传出来,长安府衙的长官,兵曹就更加不敢出面,都是他们大斗完了之后,纷纷上前拜见,然后把自己统计的,因为打斗造成的百姓损失名目,呈上,然后就是得胜一方的纨绔,大手一挥,“赏!”,在百姓的欢呼与雀跃中,皂吏的恭送中,大摇大摆的去找个喝酒吃肉的场地,呼朋引伴的大醉一场。
所以,这些人长安百姓既恨又喜欢,都纷纷记住了这些人的面孔。
车队里最耀眼的是一头巨大的麒麟,浑身幻化着隐隐的火光,四蹄火焰环绕,离地三尺而行。身边刘谦一身功德炫光,因为三劫已过,实在是无法肉身吸收,有点像小石头那时候的情景。变成了一个发光的小人。
身边萧皇后一身红衣,白嫩的面孔,丝毫不见老态,隐隐有紫气冒出,毕竟是一代皇后,沾染了龙气在身,如今也沾了身后这些粮食的光,周身业力尽除,散发着成熟,美艳,雍容雅典的高贵之气。
宇文成都依然凉面示人,手中鎏金镗在琳琳罡气中,发出“铮铮”的炸响。
队伍行动起来很慢,就像是一种仪式一样。
他们要去朝拜,要去想全天下的百姓宣示,虎贲军得到的战功。
·····
长安城门已经大开,守卒们得到命令,赶紧清扫街道,皇帝陛下要出城迎接虎贲军有功之臣。
百姓们都有先见之明,毕竟三十六骑报捷的戏码,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呀,于是,早就有家老吩咐着后生们清扫,家门前的街道,那真是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呀!
现有李世民与长孙无垢行辕,缓缓在路中央走过,然后是文武百官不行跟随以后,文东武西,两列大队衣袖飘飘,好不热闹,禁卫军,盔甲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光芒,刀枪林立,马队整齐的在青石板上,踏过,那“踏踏”声交织成一阵,雄壮的音乐。
百姓们纷纷请出自家香炉,在门前摆好,他们就跪坐在自家门前,看着皇帝出行。这是大礼仪,只有新皇帝登基的时候见过一次,如今再次见到,依然震撼莫名。
“陛下有旨,·····”一匹快骑,在虎贲军的车队前,停住大声宣读着陛下的旨意。
“陛下有旨,·····”眨眼间,又是一匹快骑来到近前。
现在虎贲将士们是幸福的,他们心里的自豪感爆棚了,就是公主在时,也不曾有这样的殊荣。
如今自己以暮年之身,受此殊荣,以后子孙生活无忧也!
当这些禁卫军看到麒麟圣兽的那一刻,他们不再停留了,纷纷转身向着长安而去,嘴里还在大呼着。
“麒麟圣兽,与虎贲军卒同行!”
“麒麟圣兽,与虎贲军卒同行!”
八名禁卫,竟然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一声声高呼此起彼伏。滚滚烟尘腾空,已经看不见那些去报信的近卫了。
·····
灞桥上,李世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虎贲军卒,他们单膝跪地,狂热的参见着自己。
刘谦与萧皇后一起来到近前,身后跟着麒麟圣兽。
“好,好呀,你,还好吗?”李世民痴痴地看着萧皇后,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陛下,还请随臣,验明行辕上的粮食。请,陛下移步。”刘谦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上前一步,大声说了一句。
这时候,长孙无垢走上前来,看着刘谦,点点头。
“你就是刘家子,如今的虎贲主将,不错,陛下如此器重你,你又为陛下,为大唐做出如此功绩,本后待大唐百姓,谢你!”长孙无垢说着,郑重的施礼,就要拜下。
“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刘谦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瞬间就成了那个乡村少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哈哈哈,好呀,是一块璞玉。”李世民也赞了一句。
“皇后,不可,别为难他了!”萧皇后伸手,抓住长孙无垢的手臂,两个皇后就这样见面了。
萧皇后看着娇柔的长孙无垢,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情景。
一时间,心里感慨无限,轻轻拍拍长孙无垢的手背,似是追忆似是叮咛。
“皇后之位不干朝政,却要提醒陛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如今你的夫君做了陛下,那么他注定是孤家寡人,世间能够可以与他交心的只有皇后这个位子了。你要做好,不要像我一样,让自己的夫君丧失了理智。”萧皇后轻声的说着。
“知道,还请姑姑放心,以后您就在皇庄住下吧,那里是我的封地,定然不让姑姑受半点委屈。”长孙无垢眼泪已经在酝酿,眼前的人是自己一生的目标,当年自己还是少女待字闺中,每每看到自己这个姑姑的时候,都忍不住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坐在皇后位子上的风光情景。
可是长孙无垢不敢和任何人去说,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每每想到开心的时候,都忍不住,模仿萧皇后在小楼里走来走去。
这就是潜意识的模仿,最后成了一种习惯,本来就有几分相似,如今行走坐卧之间带着萧皇后的几分习惯,李世民偶尔恍神间,都以为是萧皇后在自己眼前一般。
·····
李世民文武百官纷纷围着,平阳的行辕转来转去。
那些将门子弟们,心都要跳出来了,哪里想到有一日,皇帝陛下能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呢。
“来人,请圣物!”李世民一声大喝,禁卫军就要上前,蹬车把这些大木箱,抬下车来。
“不可,陛下,还是让虎贲军卒抬吧!”刘谦赶紧上前制止,如今这些大木箱可是妥妥的千斤之重呀!
虎贲八大力士刘谦有十足的把握,换人他可不想出现意外,那样今天这样的阵势就不完美了。
“准!”
于是那些将门子弟,纷纷下车,打开一个场子,把皇帝陛下等主要人员护在当中。
只见八个力士,一起抓住一个箱子,起身向下走来,就见行辕猛地一轻,可见这木箱的分量了。那些本来还略带不满的禁卫们,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没有上去,这架势自己等人轻视之下,必然要在陛下面前出丑呀!
想想就有些后怕,再看刘谦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玉米,土豆,红薯,三种植物,三个木箱,静静的放在人墙里。
先是大司农,走进细细查看了这些植物的特点,身边一个记录人员,不停的写写画画。
“叶宽大,高丈许,结穗有四,双掌之长,·····”随着大司农的口述,农部官员们把这些植物的特点一一记录下来。回去存档,代表这些植物正式,在大唐有了备案,至于谁来种植,那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礼部官员等,更加感兴趣的是麒麟神兽,他们有意无意的向着麒麟这边凑来,最后弄得麒麟身边人满为患。
开始人们看着这个大家伙,全身冒着火焰,不敢靠近,可是又小石头,却不管那些,早就在讨好麒麟了,如今看到麒麟闭目养神,伸手在怀里拿出一个苹果,就窜到麒麟身边,递到麒麟腿前,麒麟知道这是刘谦的弟子,被这小子烦的不轻,尤其是这小子还想骑自己,那怎么可以?想都别想。
麒麟也就是七八岁孩子的智力,经管法力无双,但是不染红尘,见识还是少了些。
“麒麟给你吃,这是我再师父那顺来的,嘻嘻,可甜了!”小石头丝毫不知道,这个苹果的意义所在,刘谦一共得了六个,自己吃了四个,如今就剩下两个,还被他顺来一个。到时候刘谦知道还不气死。
当时,刘谦辞别始皇帝,好似做了一场梦一样,跌跌撞撞的在秦岭里,走着,穿林跃谷,一路走来,又累又渴,尽管自己一身资质无双,可是刘谦还没有丝毫自觉,完全不会用呀!
只能依靠梦里学来的知识,辨别方向,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行。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悬崖边上,看到了一颗挂着六个果子的果树,当刘谦走近,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苹果,哈哈,秦岭竟然还有苹果呀!”刘谦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在山岳之间回荡,但是就是没有人声回应他。
于是,刘谦千辛万苦,摘了六个苹果,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四个苹果的支持下,走出了秦岭,回到了虎贲大营。
······
麒麟看着眼前的小石头,一扭头就把苹果咬在嘴里,大嚼起来。
“卡,卡”汁液横流,香气瞬间传出老远,文臣武将们,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一口气,瞬间全身舒畅,说不出的舒坦。
小石头,趁着麒麟不注意,一跃就抱住麒麟的前腿,努力的想要爬上麒麟的身上,可是怎么努力也上不去。
“哄”人群里一阵惊呼,大家都以为,小石头要被麒麟身上的火焰烧伤呢,结果丝毫不见有事,有人大着胆子用手指,试了一下,只感觉暖暖的,没有灼烧的意思。
马上就向着身后的人说了自己的壮举,还高高的举着手指,一幅无比荣耀的意思。
他的举动,人群里瞬间相互议论起来,有的人已经去摸了,随着得手的人越来越多,人群更加拥挤起来。
这是这些人保持着一个默契,那就是有秩序的去摸一摸。摸过的自动的退到后面,还后面的人上前。
当长孙无忌等重臣,注意到的时候,那些二品大员已经退到人群最远处了。
“啊,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呀,如此好事竟然不叫老夫!”长孙无忌大司农等人,还在走着那套繁琐而郑重的仪式,身体相向后边退去,可是房玄龄等人也注意他的目光,瞬间这些人,也在后退。
这时候,长孙无垢也在偷偷瞄着麒麟圣兽,见到那个孩子,摇着小屁股讨好麒麟圣兽,本来想笑,猛然麒麟大嘴一张叼走小孩手里的东西,猛地又是一惊。
“嘻!”
“啊!”
长孙无垢心里一会开心,一会吃惊,也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
“无垢,怎么了?”李世民没有回头,只是靠近了长孙无垢一点低声,问了一句。
“陛下,那个小孩,竟然想引诱麒麟圣兽,你看,他还在麒麟的前腿上呢!”长孙无垢见麒麟没有躁动,再加上孩子没有受伤,心情瞬间大好起来。
“哦,哪个皇子敢如此大胆!”李世民沉声说了一句,目光看过去,见到那小石头的尴尬模样也笑了起来。
只见小石头努力的爬上一段距离,可是由于麒麟身上鳞片光滑,自己小身子,不自觉的就想下溜下来,经管小石头努力的向抓住麒麟的腿,但是太粗了,根本停不下来呀!
如此反复的上下着,麒麟也不见恼怒。
“麒麟是圣兽,传说有麒麟送子之说,想来这圣兽是喜欢孩子的吧!”李世民不自觉的说了一句,自己都对自己的解释给说服了。不然,不能解释眼前的一幕呀!
“陛下,皇子公主们也来了,这是千古未有的佳话,那么就让这些小孩子去与圣兽亲近一番吧!”长孙无垢突然说了一句,意思很明显,这样的好事,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落在人后呢?
“好,朕就传旨!”
“刘谦何在?那小娃娃是何人?”
“啊,那,这,这是臣的小徒!”刘谦开始没有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当顺着李世民的目光看去,见小石头的举动,心里一阵懊恼,这小子太没有规矩了,在大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在这个场合也敢胡闹,真是丢人呀!
“哦,童趣,童趣呀,如今大唐得了神物,又有圣兽降世,你领着皇子公主去一统玩耍去吧!”李世民意思很明确了,你的徒弟再和麒麟玩耍,那么你这做师傅的就带着皇子公主们一起去。
这麒麟是大唐的可不是你刘谦自己的,这就是皇帝的特权,这天下都是他的包括一切生灵。
······
皇子们兴奋了,跟着刘谦亦步亦趋的来到麒麟身前,开始还是赞叹,可是只是一瞬间的惊叹。
突然,像是放学的孩子一样,瞬间都围在了麒麟四周,你摸一下,我摸一下。
“哇,好大呀!”
“哇,好漂亮呀!”
“哇!哇!”
小孩子的世界本来就充满惊奇,他们喜欢新鲜事物,喜欢小动物。这麒麟一身祥和瑞气,给人以亲近之感,孩子的感知是最灵敏的,好人坏人他们只用自己的感觉来判断。
所以麒麟瞬间就被这些孩子接受了,小石头被刘谦拎下来,在屁股上拍了几下。
“小子,你竟敢胡闹,回去看我不重重的罚你,现在去看着那些小殿下们,有一个磕了碰了,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快去。”刘谦可不想哄着这些孩子们玩,他们可是以后的蛟龙,虽然不一定吃人,但是还是少接触为好,免得无声无息的给自己带来麻烦呀!
小石头还是孩子,他去最合适,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吗?
于是,小石头欢快的,崩腾跳跳的去,给这些小家伙们介绍麒麟去了。
“别动,这是麒麟的腿,你看还有火焰呢,漂亮吧,不烫哟!”小石头似模似样的介绍这,说着还以身试验起来。
“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摸摸看。就是现在我也上不去,不能骑上麒麟。咱们太小了,等长高就可以了。”小石头说着,仰头看了看麒麟,懊恼的摇摇头,感觉自己现在太小,不能爬到麒麟背上去,是因为自己太矮了。
“哇!”
“哇!”
小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奇的赞叹声,那哇哇的赞叹声,起此彼伏的响起,弄得那些大臣们,也不好再次上前了,只能渴望的看着被小殿下们围在中央的麒麟圣兽,自责不已。
“怎么就晚了一步呀!嗨,就一步呀!”
就是长孙无忌也在暗暗顿足,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