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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刀疤脸

金城留给大部分人的印象并不是其本身华国西北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和物流中心,以及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节点。反而成名于一种名为牛肉面的民间美食,经金城发源至全国各地。当然还有贯穿市域的黄河及其支流湟水这独特的风景,黄河不仅仅养育着整座金城,其波澜壮阔之势也代表着西北人民的豪放洒脱……

夏夜。

金城周边一座不起眼的小镇中正热闹非凡。

镇子中央搭建着一座临时的简陋棚台,下方已经聚集了不少男女老少。台上一名穿着武道服的老者正侃侃而谈,讲述着民间杂耍技艺的高超与源远流长。

台下有人唏嘘,有人起哄,有人期待。

经过现代流量社会信息轰炸过的人们能在眼前这如同‘草台班子’一般的帐篷式演出平台下聚集起来,已经实属不易。

大部分人对老爷子口中那接下来将要展示的神乎其技的表演笑之以鼻,无非一些乡野杂耍的撰头罢了,台下还是看新鲜的城里人居多。

一方面小镇上饭后娱乐活动本就不多,另一部分看客则是来自于城区,像林沼和田伟,介于民间杂耍艺术的衰落,已经有人不知道多少年没看过杂技表演了,不少人还是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演出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那最后一个变戏法节目。

不管怎么说,随着老者一波一波的口头预热,台下的观众们还是买账的高呼了起来。

“请大家耐心等待,演出马上开始。”

说完老者笑着朝后台打了一声招呼,一名看起来极为彪悍,给人一种.‘一眼看去就是练家子’的中年男子点头离去。

棚台后方还有一座倚靠着福田汽车搭建的帐篷。帐篷不大,但却封的严严实实。

打开帐篷,中年男子粗暴的拍打了几下角落里的几口大箱子。随着中年男子不停的拍打,箱子终于吱呀吱呀的发出响动……

帐篷另一个角落里则蹲坐着几名少年男女,“拿上道具,挨个上去表演。”中年男子语气平静,但那几名少年男女却战战兢兢的,如蒙大赦一般拿着道具跑出了帐篷。

看着杂耍演员们陆续上台开始表演,林沼只是木然的观看着,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甚至没有电视上的杂技表演精彩。当然,这或许是他的心态使然。

田伟则不同,每当杂技演员做出一个高难度动作,田伟就要大呼一声‘好’。看向开朗的田伟,林沼突然有些羡慕,要是没有那场事故,他也应该会像眼前这个青年一般阳光开朗吧。

终于,表演完成的少男少女们向观众鞠躬一一下台。这场杂耍表演的最后一场重头戏要开始了。

武道服老者再次上台,并示意后台那位中年男子调暗了棚台内的灯光后。这才拿出了一个鸟笼,开始介绍他要表演的第一个戏法。

当看到老者手中的鸟笼后,林沼已经对这所谓的重头戏戏法表演兴趣过半。因为他看过一部专门有介绍魔术的电影,像这种'大变活鸟’的魔术已经算是较为低级的戏法了,就是比较残忍,每变一次戏法就会有一只鸟死去。

“果然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这老头魔术虽然变的不错,但也没有特别神奇啊。”看着武道服老者一个接一个眼花缭乱的戏法表演。虽然说也非常的精彩,但却始终缺乏了一丝农家乐老板口中的神秘感。就连田伟也觉得有些失望了。

“不过也算是不虚此行吧。”田伟笑着看向林沼,“既然命运已然如此,我们开心一天或者痛苦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心情好点,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有什么难处就开口。”

看着田伟的目光,林沼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如同一道亮光,照亮了心中那黑色的雾霾,即便是只照亮了一丝,那也是希望……

“好!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份工作,我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就去面试。”

就在这时,棚台内本来就为了节目效果而昏暗无比的灯光突然彻底熄灭。林沼疑惑的同时脑袋越来越沉重,观众们嘈杂的声音也仿佛越来越远。

“放心好了,那边我有熟人。”

“放心好了,那边我有熟人。”

“放心好了……”

田伟的声音也重复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林沼想要大声呼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那场事故如同梦魇一般在林沼的脑中开始不断回放,直到林沼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无比的黑暗……

林沼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因为剧烈的抖动。浑身四肢酸痛无比,想要舒展四肢,却又无法动弹。浑浑噩噩感觉自己置身于极其狭小而又封闭的空间里,等到意识彻底恢复,林沼才发现他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在一只木质的大箱子中。剧烈的抖动好像是因为箱子是在车上,他不知道自己要被运往何处,也不明白杂耍看着看着怎么莫名其妙被人关在了箱子里,只能挣扎着用脚和头部去试图打开箱子,或者引起箱子外面人的注意,但是任由他怎么挣扎,箱子依旧牢固,木箱外也没什么动静,只能感觉到因为颠簸而剧烈的抖动,没过多久身体孱弱的林沼因为体力透支便再次昏厥……

与此同时,演出也正式结束。只是并没有人发现,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都已经没有任何一名杂耍团的成员,幕后那辆福田车也早已消失不见。

走出棚台的观众们正激烈的讨论着刚才杂耍表演的精彩之处,尤其是最后一场的变戏法节目,更是精彩绝伦。田伟也伙同两名同是城区过来的观众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演出,听闻两人是打车过来清水驿并准备今晚住宿在清水驿后,他大方表示自己是开车过来的,可以载两人一同回家。只是需要步行一公里左右,去农家乐开车。

二人欣然同意,三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朝着农家乐走去,口中讨论的依旧是杂耍表演的精彩绝伦。

等到田伟到了农家乐载着二人准备离去的时候,细心的农家乐老板发现田伟那个刀疤脸的同伴竟然不知去向了。

他不由得朝开着车窗的田伟问了一句:“老板您那位脸上有疤的朋友怎么没看见过来?”

谁知田伟竟然理都没理农家乐老板,而是同车内二人说说笑笑着一脚油门绝尘而去,仿佛他从来没有一个刀疤脸的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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