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叶狂低喝一声,拉着商魅儿向前扑去,数十支锋锐无比的箭矢从两人的头顶掠过,犹如一道道黑芒将前方的古树山石洞穿,继而将之腐蚀成一滩黑水。
哗!
在扑出的同时,他袖袍一挥,灵力呼啸而出,狠狠的砸在了林间的一处。数道惨叫声响起,隐约有着鲜血溅射出来,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叶狂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涨红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衣衫破碎,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就跟山里走出来的野人一般。
“这血屠卫的手段真是厉害。”他喘了一口粗气,苦笑道。
血屠卫乃是血云山的精锐力量,这些人个个悍不畏死,需要牺牲的时候绝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这并非最令他头疼的地方,要正面搏杀他并不怕,但着这些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几日下来,迎接他们的只有层出不穷的暗杀,偷袭和各种各样的陷阱。所有血屠卫的人都是分散开来,犹如恶狼般潜伏着,一旦嗅到什么破绽,立刻咬上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叶狂面色难看的道。一群拼命的恶狼不可怕,但若是成百上千只狡诈凶残的恶狼就要命了。
他能防住十次百次的偷袭,难道能够一直防住吗?只要有一次受伤,这些躲在暗中的血屠卫就会恶狠狠的扑上来,将伤口不断撕大,直至猎物彻底的死亡。
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叶狂眉头紧锁,这血云山能够成为北荒域最强的势力的确不是说说的,这些精锐力量的狡诈,相当的可怕。
据他这些时日得来的消息,血云山拥有的血屠卫数量至少在十万之众,此等恐怖的力量,他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若是由这些血屠卫攻打五原城,恐怕旦夕之间就可破城,以叶家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
轰隆隆!
还未喘口气,脚下的山峰忽然晃动起来,一道道巨大的裂纹蔓延开来,迅速遍布整个山体。
叶狂脸色大变,他揽住商魅儿的纤腰,脚下灵力凝聚,化为一座伪灵台对着远处掠去。
轰隆!
两人刚一离开,这座百米高的山峰便是轰然倒塌,漫天的烟尘冲起数百丈,轰隆隆的巨响传遍方圆十数里的范围。
叶狂看得心惊肉跳,若是迟上几步,他们就得被塌陷的山峰活埋了,不死也得残废。
他可不会相信这是什么天灾,这几日以来,类似的事情他经历了二三十次,每一次都将他惊出一身冷汗,连休息都得睁开一只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什么“天灾”搞死了。
两人落至一条河流的旁边,叶狂洗了一把脸,用那脏兮兮的袖子将自己擦成了黑脸,却是恍然不知。
他转头一看,便是瞅见另外一张黑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商魅儿愣了愣,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毫无风度的大笑起来,胸前一对豪峰乱颤,看得后者真担心再发生一次山体崩塌。
笑着笑着,叶狂一看水中的自己,脸色顿时一僵,赶紧又洗把脸。
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回头看去,商魅儿笑着笑着已是流出泪来,脸上充满了悲戚之色。
“你没事吧?”叶狂紧张的问道。
商魅儿哭笑着擦了擦脸,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一滴滴泪珠便是落进了溪流之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叶狂默然,这几日他用丹药暂时保住了商魅儿的性命,但后者眼睛却是一直无法复明,而且那日亲人的背叛更是在其心上撕裂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这种痛他感同身受。
“五原城还有你的族人!”他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商魅儿使劲洗了洗脸,怔怔的愣神片刻,默默点头道:“我知道!”
叶狂刚欲安慰几句,脸色忽然一变,豁然起身看向前方。
“有人来了!”他说了一句,脸色重新恢复了冰冷与肃杀。
商魅儿起身,一道阴冷的笑声便是从前方的林中传来:“呵呵!两位还真是命大,居然能活到现在。”
树木晃动,数十道身影从中出现,慢慢的逼近了过来,那当先的一人,乃是一名绿袍老者。
“五长老!”商魅儿语气冰冷,满脸恨意。这家伙一向是大长老的死党。
绿袍老者嘿嘿怪笑一声,寒声道:“商魅儿你这个商家的叛徒,居然将自己的三位叔叔都杀了,我等便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捉你回去受审,以告慰三位兄弟的在天之灵。”
“那三人死了?
商魅儿神色平淡,仿佛在说三个与她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语含讥讽的道:“大长老真是好手段,为了登上家主之位,连自己人都杀。”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刻,以她的精明立刻便想通了一切。
“嘿!大长老宅心仁厚,岂容这个叛徒侮辱,给我拿下!”绿袍老者喝道。
哗!
数十人一拥而上,向着商魅儿围拢过去。
叶狂刚欲动手,目光忽地一凝,豁然偏头看去一处,在那里,有着一道血衣男子缓步走出,一股异常恐怖的威压随之笼罩而来。
灵台境圆满!
他面色冷肃,此人给予他的感觉远比严天刀可怕,那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冰冷杀气,绝对是一个狠人才具备的。
“我可以对付这些人,你不用担心我。”商魅儿也是感应到那种可怕的气息,轻声说道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灵台境大成的修为,就算双目失明依然拥有着不俗的战力。
叶狂点了点头,上一次严天刀发狠差点屠了五原城的数百万人,如今面对一个比后者还要凶险的人物他岂敢分心。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握,噬龙枪便是闪现出来,一股锋锐之气冲天而起。
“血金衫!”
血衣男子忽然停下,抬头看向他,冷漠的脸上掀起一抹弧度。
叶狂眉尖一挑,没有答话。
血衣男子弹了弹袖袍,漫不经心的道:“本人只是想让叶家主知道,自己今日是死在谁的手中。”
看他的神态,听他的语气,如同对着一个将死之人,全无半点情绪波动。
叶狂微微一笑,只是那双眸冷冽如刀,手中的噬龙枪缓缓抬头,指向血金衫。
“多谢提醒,不过本家主杀狗,从来不需要知道狗叫什么。”
“这畜生,对我来说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