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星光落下,在林立的营帐顶浮上一层寒光。
“明日三万后续部队便到,正好我大军压境,一举消灭长公子的叛军。”陆惇对着一众副将说道。
“陆将军这轻骑疾行的策略真是高,一击便让长公子人马折损大半,他剩下那二万多骑兵,怕是不够十万大军吃的。”
大帐里一阵大笑。
“将军,也不能掉以轻心,末将听闻长公子在新泉等城打了几个漂亮仗。幕朝原更是威名远播,又有郑将军在旁辅佐,还是不要轻敌的好。”一位副将劝道。
“唉,守文,你总是过于谨慎。”
突然一位军士跑进营帐,大喊:“将军,有人劫营!”
“什么!”
所有人迅速跑出大帐,只听见营口处,一阵人马喊杀声,陆惇迅速跨马冲了过去。
一小队人马正在和辕门守军交锋,陆惇冲上去,一刀将为首的军士砍下马,剩余的人都四散逃走。
陆惇愤怒地看着黑漆漆的远处,“胆敢来劫营,来人啊,跟我追!”
“将军,敌军小股部队来,不战便走,就是想引我军出动,路上必有埋伏,还请将军三思啊!”
陆惇怒哼了一声,将刀收回刀鞘。
一位军士又跑了过来,“将军左翼营有敌军劫营。”
“什么!”陆惇调转马头,又向左翼营冲了过去。
众人来到左翼营时,敌军早已跑散了,守军上前说道:“一小队人马,没有接兵很久,就四散而去。”
众将捉摸不透,陆惇也是摸不着头脑。
正当众人苦想时,只见右翼营守军跑来,所有人大概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心中更加生疑。
“他娘的!要打便打,这样畏畏缩缩和个娘们儿一样!”陆惇听到右翼营也发生同样状况,震怒地拔出刀,“集结队伍,和我一起杀出去,我要看看两万多人闹出什么动静!”
王守文劝道:“将军,敌人如此,明摆着就是想引我们出去,然后在半路伏击。我大军固守大营,不可中了敌人奸计!”
众将也觉得王守文的话在理,“将军,就先让他们蹦跶一晚上,等明日步兵一到,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
陆惇看着纷纷劝说的众将,按下了心中的愤怒,“全军固守,防敌军袭营!”
此时,灼滦和幕朝原、郑君明正在大营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一骑快马奔来,“报,长公子,陆惇将军大营灯火通明,但不见有骑兵追出!”
三人相视而笑,“长公子这一招果然高!敌营肯定怕我军埋伏,不敢出来了。”
“元明、元昊这会应该也快过谷口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灼滦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柳元昊和柳元明带着一万骑兵,战战兢兢地向山谷里赶去。一路上,马蹄用布包裹上,不敢疾驰。
一位军士驱马赶了上来,“报告二位百夫长,我队已经完全经过谷口。”
“好!过了这段林路,看我旗号,所有人全速疾驰!”柳元昊激昂地说道。
“哥哥,长公子办法还真多!”
柳元明看着沉默的柳元昊,“如果我是统帅,那天被人偷袭了,我一定领兵直接和敌人决一死战,打个痛快!”
“行军打仗要看计谋,你一个人硬拼能杀死几个敌人?”柳元昊摇头说道,“这次给你个特别的任务。”
柳元明好奇地问道:“什么任务?”
“放火!”柳元昊看着不明所以的弟弟,笑容浮到脸上。
这时,前方奔来一骑,是柳元昊派出的斥候,“报!前方十里处,发现敌军营地,守备松懈,营外连拒马都没有!”
柳元昊大喜过望,“这敌军也太小瞧咱们了。竟然连拒马都不设,这次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全速开进!”柳元昊将战旗挥得哗啦作响,霎时间,一万骑兵疾驰而去。
谷内,青国三万步兵已驻扎完毕,除零星的守卫还有两队巡营的军士,所有军士都已回营休息。负责运送军粮的吴昌和正在大营里和众将把酒言欢。
“明天我们和陆将军合兵一处,誓要把那乱臣贼子一举铲除。各位要奋勇杀敌,到时候金银珠宝少不了各位!”吴昌和举起酒盏,“干!”
众将士一仰头,将满盏的酒喝干。
只有一位青年人,满脸担忧,并没有喝酒。
“严达,你怎么不喝!”吴昌和红着脸,嗔怒地说道。
魏严达走出几案,半跪着大营中央,“将军,我们负责运送粮草、辎重,是大军的重中之重。如今我军队驻扎在谷内,容易被敌人袭营,还请吴将军提高警惕。”
“袭营?”吴昌和眯着眼,说道,“严达你不知道,陆将军已经驻扎在谷口,那些叛军过不来!你说谁还能来袭营?”
“那也应该放上拒马、围栏,以防万一!”
“哎,严达,兄弟们一路跋山涉水的,累一路了,眼看着就要和大军汇合了,放松一下,休息休息,明日还得上阵杀敌呢。”
“放心吧,没人能来袭营,长公子刚刚战败,折损了一半的人马,这会正在营帐里哭呢!”吴昌和举起酒盏,“来严达,我和你单独喝一盏!”
魏严达握紧拳头,喝光了酒,高喊道:“诸位继续喝,我出去巡营!”
众人纷纷不以为然,吴昌和更是拖着长音,向四处喊道:“长公子,长公子快来劫营啊!”
众将轰然大笑!
魏严达猛甩开帘挡,走了出去。
魏严达走到堆放粮草的仓营,见整片营地竟只有最外围的五百守卫。迅速回营命自己手下两千人来仓营巡防。
他担忧地看着两旁高高的山坡,希望太阳早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