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急刺灼滦前胸,没有了兵器,灼滦只好左右疾闪。灼昂刀劲未消时,左手又出一掌,印在灼滦脖颈处。灼滦疼痛难忍,忙用手捂住伤口,只觉伤口处一阵火辣。
灼昂迅速矮下身段,伸出右腿,在地上扫了一个圈。灼滦本想跃起闪避,可谁知身下已经使不出力气,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倒了下去。
灼昂见灼滦倒地,闪电般反过战刀,倒握着刀柄,用尽全力插向灼滦的胸口,咆哮道:“我的弟弟!死吧!”
刀尖已经穿破战甲,就要没入灼滦皮肤时。灼昂脸上已经露出阴邪的笑容,只听利刃划开空气的呜嚎声传来。灼昂迅速做出反应,放弃了杀掉灼滦。而是机敏地将战刀甩向身边,挡下直飞过来的战刀。
灼滦迅速向后翻滚,离开灼昂几步站定。灼滦呼吸急促,像是一只刚刚逃离虎口的绵羊。
“谁!”灼昂懊恼不已,他马上能将作乱的人杀死,却被突然而出的偷袭破坏。
原来是幕朝原带着一队亲卫军赶来,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虎翼大将军!”灼昂指着灼滦狂笑道:“好,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这个被‘冷荒血’选中的人是怎么死的!”
此时那队亲卫军已经过来,将灼昂围住。灼昂大为恼火,怒斥道:“寡人才是君上,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叛乱?”
亲卫军一个个气色凛然,把把刀刃对着灼昂。
“啊!我就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一诛杀!”灼昂提刀便上,在人墙里横冲直撞,手起刀落,像是疯了一样。
霎时,已有几名亲卫军躺在血泊中。
“来啊!上啊!”灼昂看着躺下去的尸体,高呼道。这些之前还发誓效忠自己,替自己镇守宫门的亲信,如今竟打开城门,转头替敌人卖命。灼昂恨不得将这些人依依杀死。
“退下!”灼滦此时已经恢复不少,见亲卫军已经死去几人,他不想让更多的无辜生命再死去。
“世子,不必和这样的人纠缠!”幕朝原朗声说道。
“退下吧!我要让他知道,我和他不一样。”灼滦将幕朝原扔过来的战刀缓缓捡起,他第一次感觉兵器是这么的沉重,此时需要双手握住。
灼滦两腿分立,刀身不住地颤抖,灼滦深呼几口气,“在我手下战死的人,都是因为心中有把你推翻的想法,才会义无反顾的随我征战。”
灼滦此时咬牙切齿,全然不是之前和煦的面庞,“他们知道,只有将你赶下君位,百姓才会有安稳的日子。只有把你赶下君位,青国才会恢复往日的生机!”
“所有死去战士的心愿,就由我来完成!”灼滦近乎嘶吼的话语,令幕朝原动容。他没想过那个心中万千思绪的少年,竟有朝一日也会有这样的呼喊。这也许就是每个英雄都要做的事情。
那队亲卫军退回幕朝原的身边,少年手上已经变得粘稠的鲜血滴滴而落,众人看着心都揪在一起。
灼滦将手在胸前捋了捋,强压着喘息变得均匀。灼昂气定神闲,索性将战刀抗在自己的肩上,样子极其的嚣张。
“还有什么招数,都用出来吧!”
说罢灼昂亮出刀锋,向着灼滦攻去。
灼滦迎着剑锋而上,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脑袋里全都是那天晚上幕朝原教授自己剑法时的画面。灼滦要发动猿徊斩,这一精彩绝伦的招式无疑是扭转战局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还记得幕朝原轻易地就闪避了自己的攻击,然后准确地反击自己的要害。
他也记得当初对英山易发动这招,因自己的力量不足,并未击败英山易。还露出了破绽,以致于在背后留下一道伤疤。
只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已经选择迎难而上,就再无退路可言。若这一击不成,便是九死一生。
就在离灼昂还有三步的时候,灼滦迅速俯下身体。见灼滦如此,幕朝原已经猜出他要使用那个必须靠足够快速的反应和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完成的险招。
只是让幕朝原揪心的是,灼昂腿上覆盖着严严实实的腿甲。这一击旨在将敌人的腿砍伤,使敌人失去行动能力。若不能将腿击伤,那这一招毫无效果。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幕朝原目瞪口呆。
灼昂见灼滦攻自己腿下,他敏锐地发现了灼滦就要将全部后背露出。他更快速地出刀,向着灼滦后背刺去。
谁知灼滦并没有攻击灼昂小腿,而是舒展腰身,在空中迅速将身体翻转。长刀在空中划出半弧冷虹,将灼昂的战刀振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灼滦这一招已经结束的时候,灼滦迅速将战刀反向抡起,又是半弧冷光闪过。灼滦身体沉沉地摔了下去。
血滴不停地落到灼滦的额头上,少年呆呆地躺在地上,看着一切都已经倒转的世界。
幕朝原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亲卫军已经欢呼起来。
灼滦侧滚了一圈,起身看着惊呆了的灼昂。此时长长的战刀已经完全穿透了他的胸膛,喉咙间一阵血腥涌出,灼昂直直地跪了下去。
灼昂的战刀落到地上,那冰冷的声音刺耳至极。
灼昂突然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努力地笑笑,“你赢了!一切都是注定!”
灼昂瘫坐在地上,血液从战刀的血槽处涌出,慢慢地在灼昂的身下形成一片血泊。他望着湛蓝的天空,“你并不软弱,你注定会成为英雄!”
灼滦一步一步靠近灼昂,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在灼滦的印象中好像还从未如此细致地看过自己的哥哥。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
幕朝原见大局已定,便带着亲卫军离开了。他知道无论刚才两人争斗的多么残酷,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俩人仍是世上仅剩的最亲的人了。幕朝原回过头,此时灼滦已经将无力的灼昂揽在怀里。
幕朝原摇摇头,他知道此时灼滦心中必是无味杂陈,就像自己得知颜向冰被处斩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