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侧过身,不停地转动脑袋,不安地看着两侧的灼滦和关明瀚。眼睛眯成一条缝,却能看见里面闪出锐利的光,比那白晃晃的刃光还要可怕。
关明瀚还未看清黑衣人首领身材,黑影已经冲出,对着灼滦的要害,连刺三下。黑衣人首领的动作比之前更快更狠,像是无数条毒蛇一般,缠住灼滦。每一招带出的风也像锋利的刀。灼滦伤口剧痛,动作慢了下来,渐渐感到难以抵挡。黑衣人首领看准机会晃出几下虚招之后,突然在灼滦闪身的空当直刺而出。
眼看匕首就要插入灼滦胸口,电光火石之间,关明瀚已经冲了上来。刀刃直出,黑衣人首领的后背,全部都是目标。关明瀚本以为对方一定会放弃刺击灼滦,收回匕首转身来防守自己。但黑衣人首领已经感到背后阵阵凉风,却并没有理会马上就要刺中自己的刀刃,仍固执地将匕首向灼滦刺去。
关明瀚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知道即使自己将刀插入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也不会停下手中的匕首。豆大的冷汗瞬间钻出毛孔,他收回利刃,用尽全身力气蹬地。迅速抢身跃至灼滦身前,挥刀砍向黑衣人手腕。
黑衣人眼看再不将匕首收回,手腕必将被砍断,不得不抽回了匕首。
“君上,您受伤了,先往后,我一人足够应付。”关明瀚话音未落,挺身冲了上去。
灼滦惊魂甫定,看着关明瀚的刀法,即使在黑衣人狠辣的招数下,也是飘逸洒脱。果然是老将军的徒弟,名将之风,显现的淋漓极致。
关明瀚和黑衣人首领你来我往过了二十几个回合,招法套路已经了然于胸。关明瀚心中暗想:“君上登位诏令发往全国,各城池、郡县都已上表拜服。还想着刺杀君上的,只有一人。心中便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
“武大夫何等悍勇之人,为何做刺杀这等下三滥的勾当!”关明瀚刀尖直指黑衣人,左手背在身后,俨然一位义气千秋的大侠。
黑衣人一动不动,愤恼地看着坏了自己好事的人。眼睛里射出狠绝的光。
“关明瀚!一个小小的守门卫尉,如今好威风啊!。”黑衣人首领,缓缓解下蒙在脸上的面巾。一扬手,黑色面巾随风飘走,“我只想为君上报仇。”
关明瀚朗声道:“先君在时,青国是什么样子,武大夫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宇内政事通达,人心和顺。四方归服,百姓安乐。你还要为了一个人而置青国不顾。请问武大夫是先君之臣还是青国之臣!”
“我是个粗人!我只知道,当初在君上面前,立过誓言。终身为君上鞍前马后,如今君上先去,我杀了灼滦,也会随君上而去!”
陆惇飞身而出,短刺像是猛兽的獠牙,一口扑向关明瀚。关明瀚横刀挡下,左手按在右手腕上,一用力将陆惇推出数米。
“先君已逝,青国大局已定。若君上有事,青国必定大乱,请武大夫看在青国百姓的份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少啰嗦!挡我路者死!”陆惇猛然跃起,将匕首刺向关明瀚头顶。关明瀚看准一点寒光,斜身躲过,顺势送出一刀。陆惇双臂一张,身体向后飘去。
关明瀚赶上一步,又出两刀。陆惇身形疾闪,来到关明瀚背后,向着灼滦冲了过去。
灼滦见陆惇朝自己而来,索性咬着牙,不退反进。朝着陆惇跑了过去。匕首马上就要刺穿灼滦胸口时,灼滦身体急转,贴着陆惇的身体绕到背后。趁陆惇还没回身,疾出一拳,生生打在陆惇肋骨上。
陆惇只觉腹中如刀砍斧劈,稍稍用力呼吸,便有一阵生疼传来。陆惇捂了捂肋骨处,突然冷汗惊出。自己犹豫这一下,便给了郑君明机会。
陆惇还没转过身,关明瀚的刀刃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陆惇躲闪不及,只好伸出胳膊挡在脖颈前。
陆惇只觉右臂一凉,手中便没了力气。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金鸣。
关明瀚落了下来,刀锋抵在陆惇脖子上。陆惇手腕垂到地下,血液流了下来,形成一道线。
陆惇闭上眼睛,大喝道:“我输了,给我一个痛快!”
“你刺杀君上,已是死罪,武大夫得罪了!”关明瀚紧握着刀柄,正欲挥出。
“关明瀚且慢!”
关明瀚收住刀刃,惊诧地看着灼滦。
“带回宫中吧!”
关明瀚叫来亲卫将陆惇绑上,推出了小巷。
灼滦捂住伤口,迅速跑向小巷里边。
关明瀚见灼滦往小巷里走,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护卫!”
一队拿着火把的亲卫军迅速跟了上去。
在小巷的尽头,灼滦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南昭。
南昭见灼滦走了过来,身上染满了血迹,南昭忍疼起身,眼泪已经流出,“灼滦哥哥…………”
见南昭盯着自己的伤口,灼滦深呼一口气,露出和煦的笑容,“没事了,小伤!”
灼滦走到南昭面前,左手搭在南昭的肩膀上,还没等南昭反应过来,右手已经穿到南昭的膝盖后边。
“灼滦哥哥,你…………”
还没等南昭说完,灼滦已经将南昭横抱起来。南昭先是惊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看见后面众甲士都低下头,在捂嘴偷笑,瞬间感觉脸阵阵发烫。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南昭在灼滦的怀里挣扎着。
“别动,伤口还疼呢,小心摔着你!”灼滦故意咬着牙说,“你腿不是受伤了吗!还能走吗?”
看着灼滦咬牙的样子,南昭不再挣扎,手慢慢地环在灼滦的脖子上,头埋到了灼滦的怀里。
灼滦就这样抱着南昭走出了小巷。那熟悉的兰香,令灼滦忘了伤口的疼痛。
巷口的百姓见灼滦出来,纷纷跪倒,高呼道:“君上万年!君上万年!”
南昭见百姓都看着,双手捂脸,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烙铁一样,烫极了!
“百姓们起来吧!”灼滦将南昭放在车辇上,南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疯狂跳动,像是一头迷途的小鹿,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