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仔细看看谢胖子的老婆长得啥样,谢胖子就拍着我和福贵的肩膀出门了。
摩托车就停在门口,他很熟练地发动车子,让我和福贵坐上去,缓慢的起步之后,耳边就响起了呼呼的风声。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谢胖子就准确无误地将我们送到了家门口。
我和福贵下了车,我刚想说几句客气的话,或者,邀请他到家里坐坐什么的。
谢胖子却没有熄火,即刻调转了车头,对我说道:“兄弟,那我这就走了啊,知道你们忙,也就不打扰你们了,以后等有机会了,再找你们喝酒啊。”
我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摩托车的轰鸣声就渐渐地走远了,我只得站在原地,大声说了一句:“谢大哥,谢谢啊。”
拿着奶瓶回到家里,我先用洗衣粉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然后又用开水注满整个瓶子,待到十几分钟之后,才把开水倒掉。
嫂子和林海音已经用勺子喂了八个婴孩了,差不多一人一瓶牛奶。我打开新的一瓶,倒进了奶瓶里,容量刚好够。然后问过林海音,抱起一个还未喂过的孩子,就把奶瓶的奶嘴放进了她的小嘴里。
小婴孩感觉到奶嘴进到了嘴里,就如碰到了好久未见的宝贝,猛烈地吮吸着,还拿小手试图把住了奶瓶。
我笑道:“看你还挺霸道,担心被人抢去了,还用手把着呢。”
大家一看这女婴的模样,都乐了。
用奶瓶喂着婴孩,大家轻松了不少,只需要抱着孩子,用手把着奶瓶,也就够了。大家再次坐定下来,人手一个,看着孩子吃奶,都呵呵笑着。
林海音突然来了一句:“别看我们都没做过父母,我们当这爹妈可一点也不比那些真正的爹妈差。”
我笑道:“那是,这就叫‘别不拿单身男女青年不当父母’。”
大家一听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海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王林,你把这句话去给村长说说,看看有什么反应?”
嫂子也笑了:“你们两个不正经了哈,其实这每个人注定都要做父母,只是看在什么时候,或者说,看你能真心把哪一个人当作了孩子。”
哥哥说道:“哎,说点正经的啊,你们说,这二十五个女婴,现在小了也不用区分,但是大了可怎么叫啊?总不能不给她们取名字吧?”
林海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树哥说的这个的确是个大事,依我看啊,她们就都跟着你们姓王,名字嘛,就按照顺序排吧,王一、王二……直到王二五。”说完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也跟着笑了。
笑过之后,嫂子一凝眉:“我看啊,这二十五个孩子,恰好可以编一首像诗又不是诗的句子来命名,这样既容易记,又多少有些诗意。”
大家对嫂子的提议都拍手叫好。
但是,对于用编出一首什么诗来才合适,大家却又拿不定主意,林海音想了几首,但是自己觉得不好,大叫着说不行不行,因为其中几个字似乎不太雅观,于是便一直没能定下来。
林海音耐不住性子叫道:“哎呀,这太难想了,还是缓缓吧,让王林想,限你在明天之内想出来,大才子诗情丰富,想的自然也要好些,但是如若想不到,那就得接受惩罚。”
众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看向我,我张口结舌想要表示反对,但一看那架势,却似乎已经难以逆转,只得点头接受。
凝神静思,想到这几个婴孩的遭遇和处境,再想想她们未来的命运,我一下子新潮起伏,原本想就此时作出来,但是却听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许,这一刻的浮躁之下,要想出美妙的诗句来为孩子们命名,那的确是太唐突了,或者,在夜晚静思的时候,细细琢磨推敲,也才能出来吧?
哥哥嫂子也在一旁打趣道:“小林,海音已经点了你的名了,那就是你了,明天我们就要听到二十五个孩子的名字,否则你就惨了。”
我无奈地苦笑着点点头。
孩子们都喂完了,大家也已经有些疲累,哥哥和嫂子站起身,嫂子说道:“海音,福贵,你们今天都辛苦了,我和小树去做饭做菜,昨天剩下的菜还有不少,你们也不要嫌弃,我们去热一热就可以吃,大家一会边吃边聊,你们先坐一会儿啊。”
林海音说道:“树哥,你们就不用客气了,我这都出来一天了,怕一会儿回去又得被我爸骂了,我还是先走了,等明天我再抽空过来看孩子们。”
嫂子一把抓住她:“不用担心,一会我们送你回去,就说你是我初中的同学,我嫁过来了,你来家里吃顿饭也正常。”
哥哥也说道:“是啊,海音,今天这么辛苦,不吃了饭再走我们过意不去啊。”
我也站了起来:“吃了再走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现在天都黑了,去你家也就几分钟,不用这么着急。”
福贵也说道:“喔、喔喔喔。”
林海音笑了:“好吧,那我就豁出去了。”
于是林海音坐了下来,和我、福贵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当然,福贵聊天的内容还是不同字数的“喔”,但是似乎交流起来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大家几乎都能懂得他的意思。
没过一会,哥哥和嫂子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因为刚办过酒席,剩下的饭菜十分丰富,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几个大碗装着。
哥哥和嫂子招呼着林海音和福贵,嫂子不断给林海音夹菜,我就叫福贵:“多吃点,福贵,今天苦了你了啊。”
嫂子看着我,说道:“小林,劝福贵多吃点,也给海音夹点菜啊。”
我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我偷偷瞟了一眼林海音,她还是笑着,但是脸上也已经兀自红成一片。
我们都知道嫂子的意思,我不知道林海音此刻对我是怎样的感情,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不适合去爱任何一个人的,也不值得任何一个人来爱我,况且,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个飘渺的若隐若现却从未断绝过的人的身影,无论是爱人还是被爱,都是对别人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