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是姜氏派来的卧底？”
姜蓉哭哭啼啼地点头，然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禽兽祖父对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索留云勃然大怒：“这该死的！果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坊间传闻原来并不是谬言！”
定了定神，索留云又坐了下来，盯着姜蓉道：“你要我帮你，可是这种事情如何帮起？莫非我跑过去屠了你们家族？”
“我也不知道，只求您救救我！”
“你知道吗，就在片刻之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小宝贝。不过现在嘛，你既然本来就是姜氏派来的卧底，那你对我便没有真心。你既不是真心待我，而是受雇于人，那现在雇你的人把你解雇了，你却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在你眼中，我索留云就如此不堪？活该做冤大头？”
姜蓉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里还有一些情报，应该会对您有用的……”
“是嘛，说来听听。”
“坊间有人说，洛飞仙的死是您一手造成的。”
“放屁！洛飞仙的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若就是如此这般，我看你乖乖还是嫁给熊百叶那个老贼去吧。”
“我知道！我也不这么认为，我是想说，我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谁？”
“熊百叶。”
“哼，我猜也就是他，这种答案一点也不稀奇。”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几桩大冤案的主谋。”
“什么大冤案？”
“薛氏灭门案、扶桑灭门案以及当年董白露叛逃一事。”
“切，我道是什么。这几桩案件，分别就是河南曹氏、天机阁、林朝阳的杰作。”
姜蓉大惊：“你……怎么全都知道。”
索留云惋惜道：“你还是低估了我。”
姜蓉咬牙：“我……实在是没有任何东西可资您利用了，不过……您只要收留我，我愿意效犬马之劳！我愿意帮您向姜氏复仇！”
索留云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向姜氏复仇？你们帮我把洛氏弄得一蹶不振，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复仇？再说犬马之劳，我这里犬马无数，你这一个又与别个有何区别呢？”
收起笑容，索留云看着凄凄惨惨的姜蓉，忽然心生怜悯，道：“这样吧，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呆下去了，我看着你心烦。你去账房领一百冰心黄金的抚恤，然后我安排你去洛阳吧。”
姜蓉失色：“落阳？那可是塞外……求求您，我可不要死在那些突厥人手里！”
索留云哭笑不得：“不是落阳平原，是虎牢关内的洛阳城。中原富庶之地，东郡黄氏所辖，你去那里开一个酒肆书院之类，过过小日子吧。”
“可是……可是我怕他们会追杀我……”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会把你的人头悬挂雁门郡城楼，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死了。他们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姜蓉叩头谢恩。
……
太后懿旨在全境引起震动，关于海军统帅的猜测在坊间像泡沫一样膨胀起来。
南阳王首先响应此事，派遣程简率右路军东下逼近扶桑北部边境。
长沙王随后响应，派遣东方兵团逼近扶桑西部边境。
扶桑此时与秦玦英的海军依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可能响应太后的懿旨自相攻伐？于是只好派遣军团与南阳、长沙两军对峙。
不过显然，谁都不想在此时大动干戈。
对于南阳来说，天命年间的北伐造成的损失还没有完全恢复。
对于长沙而言，巫山王虽然答应了退兵并签订了盟约，但是始终虎视眈眈，是地缘政治上的一大隐患，就凭东方兵团本身是绝不可能吃下扶桑的任何一块地盘的。
更何况汤共的伤早已痊愈，现在又回来了。这样，只要林朝阳不出现，汤共在扶桑战线上就是无敌的。
但扶桑又要供给海军的开支，且在之前的灭门案中元气大伤，如今勉力维持疆域，完全没有力量扩张。
程简不知利害，轻敌冒进，先行攻破扶桑北方的大江防线，一路进军至会稽山一带，准备沿海而下，直捣黄龙。
但是他们的行踪被一艘甲级战舰发现了，甲级战舰呼唤距离最近的三艘乙级战舰对程简的右路军展开炮击。
程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右路军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猛烈的炮火袭击，军心迅速溃散，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此次炮击的效果大大出乎各方的预料，岭南王听说此事，立刻表示要着手组建岭南海军。
流星火雨作为曾经的陆地最强火炮，现在似乎不那么被看好了。毕竟流星火雨的最佳战绩是轰杀了自家丞相。
巫山研究院内，巫山王夏师将最新的全境舆情交给了负责研究的学者法师们。
夏烈看过以后笑道：“这些家伙，哪里晓得铸炮的厉害。我们不仅要把海船上火炮改造成铸炮，而且要把城防火炮也改成铸炮。父王，我觉得这件事做成后，流星火雨这种东西就可以拿去出口了。柳寒飞那些家伙会为了一门炮争破了头的。”
“说得对。此外我有一个提议，你跟那些研究员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什么？”
“目前开发的铸炮是没有办法左右调整火炮方向的，只能通过战舰航行和装药来调整。能不能作出炮塔型的火炮？”
“目前看来很难，因为附加了装甲就太重了，没有谁能够推的动这么沉重的东西。”
“用齿轮组行不行？”
“那……需要很大的齿轮组，会把炮塔变得更重。不过……似乎可以试试。”
……
剑阁内，伏秋盯着一面空白的墙壁发呆。
鱼易水无奈：“你已经盯着它三天三夜了，不吃点什么吗？”
“我只是无法相信，我的叔伯们竟然能够作出这种事情。”
“对于利欲熏心的人来说，就是杀父娶母也做得出来，更何况只是杀个父而已。王位啊，那可是王位。你已经在皇家书院学了一年多，还是执着于这些事情么？”
伏秋转过身来盯着鱼易水：“执着？这是基本的底线！”
鱼易水呵呵一笑：“底线？”
伏秋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当年我祖父登基，也是靠的这样手段？”
鱼易水脸色一变：“你的祖父可不是这样的人。”
伏秋并不听她讲，而是继续说道：“你跟祖父的关系这么好，难道说，那时节，那件事其实是你做的！”
鱼易水沉默。
“所以你才说，我祖父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他确实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他默许了你动手！”
“住口！”这是鱼易水三百年来第一次冲着一个人咆哮。
伏秋果然住口，然后转进自己房间去了。
现在轮到鱼易水在大厅里盯着那面墙壁发呆，半晌，她似乎是累了，便靠在了墙上。
冰冷的墙壁似乎刺激了哪里的神经，鱼易水的泪水开始止不住地留下来。
泪水流到墙上，留下一串串冰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