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成峰就注意到了参战的只有二十个人,而那个酷似矢太狼的唯一没蒙面的鸟人,却是始终没有入场。
因为他也没跑,成峰重点照顾被自己困住的二十个人,也没工夫出手收拾他。
现在只剩他一个了,自当好好炮制。
那个矢太狼似乎也早已知晓自己被发现了,却并不惊慌,而是径直往后飞去,那速度比之他们之前攻过来的时候,快了将近一倍,眨眼间就要消失在成峰的眼前。
如此,摆在成峰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掉他,直袭总部,另一个就是抓紧追上去,因为再晚就这么只有一个答案了。
成峰眨了眨眼,整个身体忽然拔高,闪电般地向鸟人矢太狼追了过去。
这还用选择吗?
其他人都干掉了,怎么能单单放过这一个?
大家整整齐齐地来,就要整整齐齐地走,谁也别落下。
最主要的是,矢太狼莫名其妙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
成峰下意识地觉得,如果自己这次没追上去的话,一定会吃一个暗亏。
于是,便踏着滚滚沙浪,汹涌向前。
这是炼金术的应用,跟他之前在山中运送装着被抓捕智兽的铁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他之前为什么宁可辛苦地蹬着脚踏车,却不肯用这样的方法……
废话,他之前是想借夜色偷袭的,声势这么浩大,不是直接给人家下了战书?
沙浪在他的控制下并不比矢太狼飞行得慢,隐隐略有超出,所以两者的距离不断拉近。
成峰并没有再试图攻击在空中的矢太狼,一是只有一个人的目标太小了,鸟人在空中是很灵活的,他的攻击很难奏效的,二是以他们现在的速度,还没等他的炼金术奏效,对方就飞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了,哪怕是大范围地改变天象袭扰,对这种单独目标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因为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了一个特定的想要过去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是玩命地直线飞行。
所以成峰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边沙不停浪地追上去,一边在气场中搜索着对方的飞行路线的前方,看看有什么猫腻。
这一搜,还真让他发现了些端倪。
在下面基地中的大部分气场并没有发生明显的移动,但却有为数不少的人员已经来到地面,而且分别奔向了四个方向。
‘嗯?’
成峰瞳孔微缩,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因为,再加上那二十个人的葬身之地,就是五支队伍了,正好形成了一个正五边形了!
‘想用我的套路来套路我?’
成峰嘴角挂着一丝嘲笑,蓦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笑语盈盈地看着矢太狼傻傻地往目标飞去,正要和即将赶到那里的一队士兵集合。
矢太狼一边飞,一边注意着成峰的动向,发现他忽然停下不动了,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当他是放弃追下去了。
并不影响他的计划,虽然这可能是一个攻击对方的好机会,但他却从奥丁那里知道这个人是不死之身,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杀死他。
矢太狼原本接到的命令就是让手下一批批赴死,用他们的血构成贤者之石炼成阵的基础。
哪怕成峰不再追下去了,也不影响他完成任务。
沙浪慢慢地下降,平息,落到了地面。
成峰最后往矢太狼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那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破坏他们的计划。
至于怎么破坏?
他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自语道:“好久没玩这么大了,谁让你选了沙地呢,沙雕。”
要知道他当初在伊修瓦尔可是每天都要对着沙地磨炼自己的炼丹术,虽然没有炼金术的声势浩大,但威力却是丝毫不逊色。
有些怀念以前的生活了,还有哪些伙伴……
在知道自己是被那种名为国土炼成阵的东西弄到了真理的面前,而且完全吸收了里面的贤者之石的力量之后,成峰就知道,以前的那些伙伴拥有留在了他的身体里,留在了他的心里。
放这种大招的时候,成峰总有一种奇怪的习惯,就是一定要有仪式感,才显得对对手,对炼金术,和对真理的尊重。
他信手一招,从脚边的沙地上忽悠悠升起两绺螺旋般的沙流,交叉旋转,像麻花一样相互缠绕,慢慢地融化,晶化,凝成了一人高的琉璃色权杖。
成峰将新鲜出炉的权杖握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貌似少了一身行头,不过算了,将就一下吧。太中二了也不是好事情。”
他随即凝望着基地中心的方向,某个地方聚集着这片基地几千人中最强大的一撮,还有一个犹如彗星般耀眼,而且似曾相识,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奥丁。
他有预感,这个时候奥丁一定在跟他隔空对视着。
成峰将权杖微举,然后往地上重重一点,径直插入了沙土中足有三十厘米深。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话音刚落,除了以他脚下为圆心直径一米画圆以外的地方,就像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沙尘暴,沙土不断地被吸到天上,向外飞去,地表不断下沉,一米,两米,十米,五十米。
几个呼吸间,他的眼前就露出了一个金属的尖,然后金属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神宫组织的老巢终于露出了藏在地下的真容。
这是一个飞碟结构的的地下建筑,上面有几架挺立几十米的金属柱子,那里应该是他们来往通行的通道。
还有几十个鸟人飞在空中,拍打着翅膀,焦急地往下看着。
除了成峰脚下被他完全凝实的一枝独秀的岩柱,在神宫基地的上空,包括基地外的一米之内都再没有一粒沙子。
整整方圆一公里,深逾五十米的沙量,被他用炼金术如龙吸水一般完全攫取到了天空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完全遮蔽了阳光,断绝了一方生机,呈现出一派末日景象。
深坑之外的沙子也在他的控制下没有迅速地补充下去,像有一道无形的壁障在拦着它们。
这样的工程,即便是现在的成峰都颇感吃力,寒暑不侵的他破天荒地留下了一丝汗水。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居高临下可不是我的风格,平等对话才是。”
成峰勉强地笑了笑。
权杖朝下一挥,在头顶不断卷积着的沙云就被拧开了阀门,哗的一下从边缘处源源不断地泄下,直直地落在了基地的边缘,不多一丝,不少一毫。
在沙土的堆积和涌动之下,这座庞大的久未见天日的基地就像浴缸里的小黄鸭,飘飘摇摇地“浮”出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