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回脸,循着彭公公的视线望去,只见隐隐约约前方石子路的转角处只留下一点红色袍角,转瞬便不见了身影。
彭公公加快了脚步,焦急道
“快,快,三殿下回宫了,眼下该是要沐浴更衣了,你们啊得赶紧去伺候!”
琉金琉珠吓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不会吧公公,为何派我们去给三皇子沐浴更衣?”
“你们啊!就算是想也没这个福分,咱们三皇子从来不让人近身伺候,让你们去只是帮着备好热水,这热水备到房间来来回回也是要些时间的。”
顾婉心根本就没听彭公公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四下认真观察路线。
门匾上华安殿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双柱雕刻的长龙栩栩如生,像要一飞冲天,踏入里面便看见人前人后忙的不可开交,富丽堂皇的华安殿张灯结彩,红毯铺地,各处打扫得一尘不染,彭公公带几人来到厨房指着一口大锅吩咐道
“把锅里的水再热热,待会儿便用木桶打去月门里边那间房间里,我啊得去各处帮衬,三皇子此刻正在书房,你们三个该生火的生火,该打水打水,办事利索点啊。”
琉珠琉金见彭公公走后,赶紧撩起自己的裙摆,一副抓狂的模样,虽不是官家小姐知书达理,但她们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哪里会进厨房这种地方,转眼便对着顾婉心道
“这搬搬提提的活我们可做不来,还是你去把热水备好了吧!”
顾婉心见他们这女儿娇态,突然让她想起和自己夫君在幽灵谷的那段时间,说来奇怪,她发现琴棋书画她似乎都会,就连武功都会,但是厨房之事她却是一头雾水,她被他照顾着,幸福就像春暖花开一般,她朝着两人微微一笑
“两位姑娘,这生火打水的粗活我来做便好,我知道你们想去外面瞧瞧,你们顺便帮我打听一下宫中可有羽莫这个人可好?”
琉珠琉金一听,喜笑颜开,暗道可以离开这脏地方自然是好,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般
“嗯啊,我们两个去去就回,若是出什么乱子可不许连累我们!”
顾婉心见两人答应得如此爽快,起初有些不可思议,心中暗喜,恳切道
“不会的,那你们可要记得!”
“会的会的,你赶紧快去,”
琉珠边说边拽着自己的姐姐琉金往厨房外走去。
生火热水,顾婉心做的也不是很利索,毕竟刚学没多久,但她做得却是很认真。
忙完便提着一桶水来到三皇子的房间,这所院子和厨房都是华安殿比较偏僻的地方,是专门供三皇子午休沐浴的专用之地,隔离了不少白天喧嚣的嘈杂声。
房间竟然非常简洁,除了一张楠木月洞床,便只看见左边一副宽大画有山水的屏风,绕过一副江山如画的屏风便看见沐浴的木桶摆在那里,她不敢多瞟,将水一次又一次进进出出到在了里面,待水装满,她合门离去。
只是坐在火燥旁边等了许久也没见三皇子前来,彭公公也没有出现,天气寒冷,也不知道那水凉了没有,只好起身拿起木桶又打了一桶滚烫的水向着月门走去,行了一段距离却发见前方蒙面黑影闪现便进了月门
顾婉心凝眉,将木桶放在一旁,小心翼翼跟在其后,停在了月洞门口,看身形是个男子,他谨慎环视一翻推门而入,没多久便从里面出来,顾婉心屏住呼吸赶紧隐藏了起来,待到回头却已不见那人踪影,她侧脸望去,看来是翻墙逃了出去。
她赶紧走进房间站在原地敛目环视一圈,屋里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奇怪,堂堂华安殿,偌大的白天竟然有人进出自如,想来也是个武界高手。
这房间摆放的东西实在太少,没有翻过的痕迹,不是偷东西的,那是下毒?水里?
他双眸横扫看向屏风后的沐桶,走过去眸光紧敛,疑惑的抬起一只手向水里探去,瞬间只觉触碰到水的那只手奇痒无比,果然有毒!她这是明知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你在干什么?”
声音低沉醇厚,冷如鬼魅从身后传来,还有一丝淡淡的龙涎香入鼻。
她停在原地不知所措,这该如何解释?她刚想开口解释,却突感被人用力一拉,腰带落地,外衫轻敞,自己便被重重的踢进了浴桶里面,爬起来已是全身湿透,青丝盖面,衣衫半落,白嫩如霜般的玉体若隐若现,她狼狈的赶紧转过身去缩在水中不敢妄动,即便全身开始奇痒无比。
羽文墨探究的目光锁在她的背影上,稍凝片刻
“本王的浴水也敢玩!还不滚出去!”
顾婉心抿了抿唇瓣,眸光微闪,缓缓起身踏出浴桶,此时凝脂般的皮肤开始冒出许多细小红点,肤色红肿落入了羽文墨的眼底,可却听见她声音低弱道
“有人要害你!”
说完便见她身姿不稳缓缓倒在了地上,羽文墨凝眸,俊美无涛的脸看向地面,沉冷叫到
“带她出去,”
便见寒天从门外淡然走了进来,低头看向地上的女子瞬间沉了脸色,是她?怪不得这些天寻不到她,原来竟在宫中,他慌忙脱去自己的黑色外套遮住了眼前的芳华,将她打横抱起慌忙走出了房间。
羽文墨沉眸向前走了几步,在她刚刚倒下的地方弯身下去,将地上的木牌拾起,双眸微微眯起,这不是自己丢失的那块令牌吗?为何会在她的身上?
寒天将顾婉心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如今衣不蔽体,若是这样把她送回去,只怕名节尽毁,活不过明天,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翻来一些解毒药丸喂给了她,可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她依旧禁闭双目,全身红肿,气息微弱。
寒天双目紧拧,有些心急,男女有别不能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又不能这样去给她请御医,眼下又是白天行动不便,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房门突然被踢了开,寒天脸色惊变。
看见是面若霜雪的羽文墨直身玉立门口,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来做什么?
羽文墨挑眉看向寒天,淡淡道
“你何时变得如此好心了?竟然没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