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夙凝夭猝不及防地坠入水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殷岐便扣住了她的脖颈。
“唔...”
水雾散去,这会儿殷岐也彻底清醒过来了,待他望向被自己擒住的“歹人”时,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顿时,戾气散去。
“……放开!”
“抱歉……我以为是歹人……”殷岐不自在的松开手,垂眸一看,果然女子纤细的脖颈上多了一圈明显的红痕。
“哼。”揉着有些发痛的脖颈,夙凝夭轻哼了一声。衣裙基本上都湿了,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让她有些不舒服。
纱质的布料遇水显得很轻薄,涟漪下隐隐可窥见人修长纤细的腿。空气中,清香浮动,温度似乎有些高,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微妙。
空间内,镜昔看了看夙凝夭又看了看殷岐,眼睛眨了眨,似乎,是个好机会呢?
夙凝夭只觉得这气氛莫名得让人浑身不自在,她眉头一蹙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当她刚刚站好,身后一道暗劲朝她推来。
???
眼睁睁看着自己朝殷岐扑去,那一刹那,夙凝夭听到了镜昔的话。
“您把握机会。”说完这些,镜昔可顾不得夙凝夭的心情,一挥手,把空间屏蔽了。
……呵,还真是谢谢你了,夙凝夭嘴角一抽。
显然,眼前这一幕是殷岐没有预料到的,怀中一重,他下意识的托住了夙凝夭。
薄纱似乎起不到多少阻隔的作用,腰间温度透过纱传来,有些冰凉,让夙凝夭不禁起了几分颤栗。
软香在怀,殷岐只感觉到女子温热的嘴唇轻轻扫过胸膛,如同一片羽毛,带来几分微痒,应是凑得近了,他还能嗅到人身上独特的清香,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殷岐眉头一蹙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只见夙凝夭垂着的那只手正不断地流着血。
“你……”醒目的红灼得眼睛一晃,殷岐竟不知该说什么。
跟随着殷岐的视线,夙凝夭看了看手腕上丝丝溢出的血,哦,差点忘了。
抬头看向殷岐,夙凝夭挑了挑眉,“喝?”
简短一个字,语气淡淡,但却有一种你敢拒绝我就一针扎晕你自己动手的意味。
“不……下不为例。”殷岐捻了捻眉心,想了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闻言,夙凝夭面上一松,然而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只见人微微俯身凑上前,手腕被执起,下一刻,微凉的唇贴到了伤口处,夙凝夭一愣。
手腕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夙凝夭回过神,抬头只对上人一双幽深的眸子,忽然腰上的手一松,下一刻眼睛被遮住了。
“殷岐,你干什么……”
然而殷岐没有回答夙凝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自己何要遮住她的眼睛,只是隐隐觉得再这么下去,似乎有什么将会无法控制……
墨发与青丝相缠,朦胧的热气下,似乎生出了几分缱绻与暧昧,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炙热。
眼前一片漆黑,其他感官都辨色敏锐了。
忽然,舌头扫过手腕,带来几分不知名的感觉,“唔……”夙凝夭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哼。
不知为何,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了几分。
“殷岐?”
又是莫名的沉默,半晌后,就在夙凝夭以为殷岐不会回答她时,殷岐松开了手。
“弄疼你了吗?”不知为何,夙凝夭感觉人的声音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冷了。
“没。”忽如其来的光亮让夙凝夭有些不适,她半眯着眼摇摇头。待适应了光线,夙凝夭抬眸看向殷岐,半晌蹙眉说道:“你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嗯?”殷岐面上浮现几分不解。
夙凝夭挑了挑眉没有再问,随手将血止住,她道:“走吧。”
“好。”
夙凝夭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身后,殷岐的面色松了松。
夜寒,这会儿走出浴池才觉得有些冷意,衣裙湿漉漉的裹在身上,接触到空气又觉着凉了几分。
“先换上,没穿过的。”忽然,眼前多了一物,夙凝夭看了眼,原来是殷岐的衣服。
“谢了。”夙凝夭接过。
一扇屏风,灯火摇曳,屋内两人无言,只有轻微衣服摩擦的声音。
半晌,夙凝夭换好衣服走出屏风,一看殷岐也换好了。一黑一白,许是花纹相同,乍看很是相似,夙凝夭想了想,好像殷岐只有这两种颜色的衣服。
这边,殷岐听到声响转身看去,只见女子身穿着一套白衣赤脚走出,衣襟宽松,不由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外袍懒懒散散的披在肩头,一头青丝悉数拆开,正好垂到那纤细的腰枝处,莫名的……诱人,殷岐薄唇一抿。
“你中的是蛊毒,蛊我已经取出来了,毒现在也无大碍,不必担心。”夙凝夭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个椅子坐下。
“……多谢。”视线下意识的扫过她手上的伤口,殷岐顿了顿。
“说来,我明天就要走了。”看着面前的男子,夙凝夭忽然说道。
“嗯?有急事?”似乎是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殷岐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未想过她会离开,这会儿听到夙凝夭这么说,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伤养好了,有些账还是要算的。”夙凝夭点点头,随心拾起桌上的小盒子于手中把玩着,半阖的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冷光。
“需要我陪你去么?”
眼前女子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一闪而过,殷岐搭在桌檐的手微微一缩。
“不必。”瞧着人,夙凝夭挑了挑眉道:“沧溟殿是时候需要整顿了,蛀虫太多,看着就觉得烦心。想必我的消息也已经暴露了,不然她也不会用这种毒,说到底,你是受我牵连,抱歉。”
夙凝夭说的她,自然就是木翎。
木翎这人,自傲自负,谁也信不过,尽管有人向她说月浅絮在沧溟殿,但她不亲自试探一番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她用了一种月浅絮熟悉而别人却不知道的毒。
蛊,是阴招。倘若月浅絮要解,必定会被蛊反噬,不得不说,木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夙凝夭居然炼制了一只蛊王。
“不怪你。”殷岐面色淡淡。
万蛊窟,是有些碍眼了……
“好了,这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夙凝夭起身拎起药箱淡淡道。
“嗯,路上小心。”如今沧溟殿有些混乱,殷岐提醒了一句。
听罢,夙凝夭欲打开门的手一顿,她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沉吟了片刻,斜睨了殷岐一眼,她转身打开了窗户。
“走了。”旦见人轻轻撂下一句话,跃着轻功眨眼便不见了,而院中守着的几位沧溟殿高手却是丝毫没察觉到。
你的衣服……
一句话梗在喉咙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殷岐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屏风,似乎想到了明日侍从收拾衣服的情景。
……罢了。
而另一边,夙凝夭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没拿,犹豫了一秒,她果断放弃,一个字,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