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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苦心人

“好!若与邪道开战,我罗玄宗愿以无为宗为首。”黄姓老者痛快道。

“蒙黄宗主看得起敝宗,老夫在此谢过。”佟姓老者也不谦虚,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尊奉之意。二人说完,安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看似无所事事,实则等待着其他宗主的表态。

其余人心中虽各有谋虑,但看得出佟姓老者已然自尊为与邪道交战的主事人,身在别人的地头,无为宗又是不得不承认的道门魁首,他们也不好搪塞,更不能反对,是以不过片刻功夫,都赞同无为宗为将来正邪之战的执牛耳者。

佟姓老者似乎料定了这种结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感谢各位同道的支持,敝宗定会带领正道肃清邪魔。”

“有佟宗主和无为宗为首,乃我正道一大幸事。”黄姓老者附和道。

其他宗主脸上不失时机地露出笑意,似乎此局面也是他们乐意看到的。

那气罡宗的单盛站起身来,朝佟姓老者拱手道:“佟宗主,不知还有何事要议?”

“单宗主,莫不是有要务缠身?既如此,各位道友也请暂回,若有事,佟某再劳烦诸同道前来。”

在座之人纷纷起身,互相道礼,一番客套后,各自离开。

一座僻静的院落,一位驼背的白发老人拿着竹梢扫帚慢慢地清理落叶,院中本他一人,此刻他身前却无声无息地现出另一个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来人,面上浮现微笑。

来人正是那佟姓老者,无为宗宗主。他看着扫地老人,眼光柔和却隐藏着一抹极深的痛惜道:“师弟。”

“师兄,今次怎么有空出现与我闲聊了?”眼前之人如今已贵为一宗之主,但老人还是将他当作自己可亲可敬的师兄,他忆起了当年和众同门一同修道的日子,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曾经一同欢笑的人已快逝去完了,存留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师弟,为兄来告诉你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佟姓老者真情流露,很是高兴。

一切早已看淡的老人久不见他这师兄情绪波动,有些好奇道:“师兄,什么事让你也这般失态?”

“万天无与那化情宗结怨,他们两方一旦起了争执,没那么容易收场。”

听此消息,白发老人眼神波动,随后平静下来,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当年我们一同拜入宗门,成为师兄弟,你又是同门修道天赋最高之人,整个宗门尤其是师尊对你寄予厚望,都期盼着你能成长起来,带领无为宗踏上最高的山峰,但这一切愿想都被化情宗那邪魔摧垮,若不是她迷惑于你,你何至于为情所丧,道心尽毁。”

“师兄,这只怪我道境不足,轻易动了感情,说来还是自己无能,辜负了师尊的厚望。”老人低声道。

“师弟,你或许早已放下,但为兄却不能忘却这段仇恨,不过为兄身为一宗之主,不能意气用事,和化情宗死战,否则宗门实力衰弱,被别宗趁机夺势,为兄也无颜去见宗门列位祖师。当初师尊也是等待良久,在我有资格坐上宗主之位后,孤身去化情宗寻仇,不意落得身死道消。旧怨未除,又添新仇,我们岂可与化情宗善罢甘休!时逢良机,我们终于能一报宿怨,更可以趁此除魔卫道!”

白发老人沉默一会儿,沉重叹息道:“师尊去了,许多师兄弟也消逝了,我希望师兄不要为我引火烧身。师弟盼你能大道有成,长生逍遥,不必再与尘世产生纠葛。”

佟姓老者也叹道:“修道之始,我们都作这般想,可是无论在哪里,凡俗世间也好,修道界也罢,总有数不清的俗事恩怨缠身,岂能尽如人意啊。”

“所以师弟才想师兄能够超脱,想当初我们众师兄弟何等快意,现在还剩下几人啊,师弟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白发老人许久没有和人这么谈心,也起了伤感道。

“这也是我等不为外人道的悲哀吧。师弟,你好生休养,为兄还有许多事要办,咱们有空再叙。”佟姓老者温和说道,不等白发老人开口,他便消失了踪影,只余下沧桑的老人孤独伫立。

人事浮沉,岁月流淌,万物生灭,天地依旧。

春去秋来,荒芜的山峦还是那个样子,山洞中,方尘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他身前的小瓶已减少了很多,那些没了灵丹的空瓶在他的右侧东倒西歪地散落着。

“呼……”方尘清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中仿佛有黑白二色闪过,看起来很是奇特。“耗费了如此多的灵丹,终于是冲到炼气期八层了。”方尘清喃喃自语道。

在洞中,他先是一颗一颗地吞服丹药,到了炼气五层境界,单颗丹药下肚,练出来的阴阳二元仿佛没有增加般,他便三五粒一起地服食,后来他索性一瓶一瓶服用,当然是按照其药力大小为准则的,不过这猛一开始也让他受罪不少,身体被撑的难受,好在他猛力运转阴阳混元诀,炼化速度倍增,才缓过劲来,而因此带来的成果很是喜人,他竟然突破了一个境界,方尘清尝到了甜头,屡试不爽。

现在四师伯赠予的和得自仙遗府那间楼阁的丹药都消耗完了,他的修为增长了许多,殊为不易。炼气八层,快要赶上自己以前的境界了,而且如今的实力怕是要比那时候还高出许多,但方尘清还不太满足,他想着离开这里,在外界行走,最起码要达到筑基期才行。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山头,只有依靠丹药修炼了,遗憾的是此时适合他的丹药都用完了,天清子师傅留给他的只有到了筑基期方可使用。

方尘清苦恼起来,忽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的经脉和丹田还保持在炼气十层的状态,再依靠自己功法的玄妙,或许可以一试仅剩的那些药力最弱的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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