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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奶奶

几天后的早晨,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居住着少数民族的地方。

王芸晴对我们说,这是她的家乡。

我知道。

她曾经在课堂上说起过,那时,她的眼睛有些亮,像是用水在眼眶边缘用力的擦拭着,一直擦到眼球里面,亮的发光,那时,我便想,她应该很久没回家了。

所以,我觉得这次的目的地定在这里,准是她的私心。

不禁会思考,其他班级,他们的班主任会带他们去哪里呢,大概是个可以游山玩水的好地方吧,谁知道呢。

不过我也不是不满意,老实说,我满怀憧憬。因为很久之前班主任跟我们讲过这个少数民族,我向往着,而且这个少数民族太神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载入历史,也没有任何一篇有关于它的报道,就是我们知道这个民族都是听班主任说的,所以只有本族人才了解这个地方,外人是无从所知的。

越是神秘,越想剥开那层薄纱,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不可知的东西。

“小姑娘,脸生的很,外面来的。”

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迈的老奶奶,阳光照耀下,她银白的发丝闪着光,嘴角是上扬着的,阳光太耀眼了,好像全部投射在她脸上,以致于我看不清她的脸,她踏着光向我走来,绣着不知名图腾的布鞋在树叶的身体上踩过,发出沙哑的声音。近了,她此时已经走到我面前,我看清了她的样貌以及她脸上生出的一道道皱纹,岁月曾在那里停留过,真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因为她此时正在对我微笑,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突然的露出笑容,可能她本来就是亲切的人吧。

我的注意力渐渐落在了她的衣着上,衣服十分洋气,完全不是乡下老太太那种用粗糙布料加上拙劣手工制作的衣服。那是一件以黑色为主色绸缎织裁的衣服,看上去很光滑,不知道手感是否与视觉一致,上面还绣着有序的纹理和几朵不知名的火红色花儿。

她应该是族里人,我根据她的着装和话语在心里迅速的做出判断。

所以,在我判断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在心里打量我呢。

我想,她一定知道,我是从外面来的,最后一句话,她用的陈述句,不是问句,她在陈诉一个明确的事实,至于为什么明知故问,大概是想和我打招呼,或者有什么事要同我讲,当然,这只是我愚昧的猜测。

“嗯。”我浅浅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然后轻轻的被风迅速的吹散。

“小姑娘,听故事吗?”她突然的问我,表情却仍像上一句话那么自然,我却觉得有些突兀起来,为什么她那么自然的从前一个话题跳跃到下个话题呢。

我们,毕竟不熟啊!

虽然这令我很诧异,但是我还是回答了她。

接着她便开始讲她的故事,讲这个族里流传的,那些说是真实又让人觉得不真实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让人遗忘的时间里……”

我静静的在旁边倾听,想满足我的好奇心。

她好像望了一下天空,又好像对着哪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接着耳边便传来她低沉沙哑的声音,声音停停顿顿的,像是深思熟虑后才缓缓发出来,奶奶用她略沙哑的声音清晰的向我描绘她想让我知道的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让人遗忘的时间里,就在这里,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一个神秘的部落,部落的首领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年,少年很英俊,一双墨色的双眸清澈如琉璃般通透,他时常站在高高的山顶,眺望着他四周的草木,给人总是一种孤独的感觉,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人,高大的背影以及披肩散开的黑发在孤寂的山顶显得格外空旷,心脏缺失了什么空荡荡的感觉,他总穿着白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大多时候会指挥部落的男子操练,在部落周围设置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关,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外人强行闯入会被机关直接处理成一具尸体,超高的智商和一身本领赢得部落所有人的爱戴和敬畏,他们在那里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什么时间。”我打断了她的话,不知怎么很突兀的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她疑惑的看着我,两条蹙在一起的眉像是不解,像是不满,我打断了她好不容易起的话题。

“很久很久之前,具体是什么时间?”

“灵历2017年。”

“灵历?”

“对,灵历。”

“不是公元或公元前吗?”我严重怀疑她,这不真实,以至于我重新审视她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果然,老人年纪大了记忆容易出错。

“不是。”

“不必怀疑,我不是那种会出错的人。”

“呵哈,是吗,那就真是再好不过啦。”

“你不信?”她看着我,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脸上绷起来的皱纹像一条条浮在水面上的细小线段,迟迟未见抚平。

“太神奇了,哈哈,我还没听过这些。”我努力的想要把气氛变得轻快些。

她没有说话。

正当我已经开始向沮丧边缘倾斜的时候,正当我以为她,她会像那些大人一样,戏谑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一句,“年轻人,你又懂得了什么。”但是,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个嗯。

就像两个不同的空间。”我试着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断找新的话题。

“或许它们本来就来自一个空间,只是后来互相不融合,便分开了,形成了两个空间,然后我们适应着这个空间,所以在这里生活了下来,那个空间渐行渐远,或许那里还有人,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或许他们来到了这个空间生活,谁知道呢。”

老奶奶连贯的说了一段长长的话,一点也不像讲故事那样断断续续的,好像这些话是自然脱口而出的。

“灵历2018年。”

“什么?”

“那是一个重要的时间段。”

“那一年…”

“雪,原来你在这啊。”李小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要集合了,就差你一人,快和我回去。”

“奶奶,我要去集合了。”

“只能下次再来找您听剩下的故事了。”真好奇后面的事情却不得不中止在此,心里如果说不失落,那一定是假的。

“下次我在这里等你。”

“啊?”

“我说下次就在这里见面。”

“哦,好的好的。”我忙点了点头,为自己迟钝的反射弧懊恼的挠了挠头。

“对了。”

“什么?”

“这个送你。”说完她便把她揣在上衣口袋的东西拿了出来。

“啊,不用不用。”我推辞着。

“小姑娘,你要是再拒绝,我这个老太太可要生气了。”

脸又变得严肃了,我急忙接过去,再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再拒绝就变得做作了,虽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是一条红手绳,上面吊坠着一块红色和黑色的精致小钻,透着日光折射出闪耀的光芒。

“真好看啊。”我仔细的端详着躺在我手心的手绳。

“哎哟,姑娘喜欢就好。”

“对了。”

“什么?”

“这个手绳还能保平安噢。”

“这么好的吗?”

“心诚则灵。”

“希望如此吧。”说完准备把手绳往手上系,奶奶笑了笑轻拍掉我动作的手。

“我来吧,这手绳系法不一样。”

奶奶轻巧的系着手绳,有规律的绕着手绳上奇怪的几个活扣。

“好了。”

“谢谢奶奶。”

“奶奶,那我去集合了,奶奶再见。”朝奶奶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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