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道静看着说话之人少许,良久,才洒然一笑道:“好,我给太子殿下这面子,收拾这么一个蠢货也不急于一时。”
原来说话之人是当今太子李承钰,这太子果然行事不拘小节,什么狐朋狗友都折身结交,堂堂太子之尊竟然与一个混黑的少帮主还有所联系。
“你什么东西,你说罢手便罢手,让本少爷的面子往哪放。”
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有什么可得意的,竟然敢管他宇文轩的闲事,这让宇文轩心有不爽,不屑的看着李承钰道。
“你们大齐的太子不就是将来的皇上吗,怎么一个臣子之子竟然敢忤逆太子的意思,这让我不解得很,莫非你们大齐臣子的子嗣比太子还要大?”
说话之人明显不是大齐之人,虽然长得与大齐之人有些相像,可比大齐的人更加魁梧,而且他生硬的汉语也能使人看得出他并不是齐人。
此时他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厅中诸人,想让人为他解说他话语中的疑惑。
“一个俯首称臣之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在这场中插嘴。”
好家伙,看来这宇文轩真是无所顾忌,任谁出口都会被他讽刺,这说话之人可是北方草原上胡人中最大的呼和部落的三王子,是呼和部落的首领安托轮的第三个儿子,是当时安托轮为了从大齐这借兵,用来抵挡当时草原上凶狠蛮横的苏力坦部落时为表诚意而送与大齐做质子的,这身份若是放在大齐也是高贵的皇子,更何况此时呼和部落已然将苏力坦部落吞并成为草原的一代霸主,这三王子水涨船高下身份自然更加尊贵,这宇文轩怎么有胆子得罪呼和部落的三王子,莫非不怕这三王子传信于呼和部落而引来两国交战吗。
“嘿嘿…看来你胆子肥了,还真想与我交手啊,来吧,别在那胡乱犬吠,能动手尽量别吵吵,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手跟你的利嘴搭配不搭配。”
看在李承钰的面子上本欲放宇文轩一马,没想到他还不知死活的纠缠不休,这倒让北门道有些意外,不过也正好合他的心意,他本来就想教训这宇文轩的,省得他一有闲暇便去万花楼纠缠言卿。
“咳咳…司徒兄?司徒兄?”
看着场中局势有变,炎烈只好再次喊着关系最亲近的司徒旭,他心里那个急啊,在这炭盆烘烤的大厅中,脸上冷汗直流,可不能让他们在这打起来啊。
“呃?怎么?炎老弟喊我什么事?”
这次不能装作听不到了,炎烈都指明呼姓的喊他了,在装聋作哑有些不合适了,一脸愕然的望着炎烈。
终于看到司徒旭听到自己的呼叫,炎烈大喜,连忙趁人在关注北门道与宇文轩二人之际,快速走到司徒旭身前,低声乞求道:“还望司徒兄出言阻止,这二人可不能在我炎府打起来啊。”
“打便打呗,正好咱们瞧个乐子,正觉得无聊呢,好不容易有这免费的大戏观看,也省的炎老弟你请戏班子的钱了。”
司徒旭一脸兴趣正浓,还顺带安慰了炎烈一番,一副为他省钱着想的样子。
屁的免费大戏,他炎府莫非还差请个戏班子的钱?实在是二人身份特殊,不能在炎府出现半点闪失。
“司徒兄可别取笑小弟了,这事儿若是放在你们侯府身上也便罢了,可真的不能在我炎府出事儿,还请司徒兄看在小弟之前妥善招待的份儿上,帮上一帮,小弟感激不尽。”
炎烈意味深长的看了司徒旭身旁的冷秋蝉一眼,出口道。
“唉!真是扫兴!本来还想看那宇文轩挨打的,偏偏炎老弟你胆子这么小,好吧,炎老弟对我招待周全,我也不能眼看着炎老弟难做。”
司徒旭无奈的道。
本来炎烈还一脸喜意,认为司徒旭出口,有着众多身份高贵的人一同劝解,想来宇文轩与北门道二人的争执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他在看到司徒旭的举动时却心中大惊,司徒旭阻止争吵的方式太有讲究了,这一下吓得炎烈肝胆欲裂。
司徒旭真应了北门道那句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的理论,只见他默不作声径直走到宇文轩面前,挥手便是一鞭,直将那大有舌战群雄的宇文轩一鞭子抽蒙了。
这一下却将场中的气氛瞬间便火热了起来,不关己事的人兴趣勃勃的静坐一旁观看,而与宇文轩有间隙的北门道却暗暗叫好,心中激动下更是失声大叫:“漂亮,司徒兄的鞭法可真是出神入化,佩服佩服。”
“司徒兄你这是作甚?”
炎烈气急,快步走到司徒旭身前急问道。
“你不是让我阻止争吵的吗?”
司徒旭愕然的看着炎烈,眉头微蹙,显然一副不理解炎烈为何还要来问他。
“我是要让你阻止的,可却没让你出手啊,你可害惨我了。”
炎烈欲哭无泪,这司徒旭莫非听不懂自己的意思,阻止,阻止的意思都不懂吗。
“这不就阻止了,炎老弟你放心,有些人啊,不将他打痛了,他会一直狂吠乱叫的,现在不就好了,耳根子真清净。”
司徒旭安慰道。
哼!他巴不得北门道与宇文轩二人打起来呢,不管二人谁受了损伤,作为东道主的炎烈都脱不了干系,让他来阻止二人的争吵他自然不会,炎烈不求他还好,在开口让他出面阻止时,他便决定为这只是乱吵吵的争执再添上一番火势,省的炎烈闲着无事派人四处搜寻冷秋蝉。
“好啊,炎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人打我,你还真以为凭着炎狐那老狐狸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你什么东西,一个尽干见不得人的事帮派少帮主也敢动手打我,你他娘的活腻歪了。”
看来京城的这些纨绔理解能力都有些偏颇,司徒旭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把事情办砸了,这宇文轩竟然也将也将司徒旭口中的意思曲解了,对司徒旭这个真正出手的人不加理会,反而对他这本来一番好意的人恶言相向。
炎烈此时觉得自己很冤,便是六月飘雪的窦娥都没自己冤,一番好意却迎来宇文轩的愤恨,这让他对京城这些纨绔有了更多的了解,一个个的蛮不讲理,而且还脑子不好使。
“宇文少爷哪里的话,我怎么敢指使人打您呢,更何况司徒兄也不是我能指使得了的,您可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司徒兄做个和事老,劝解一下您与北门少爷的争执,没想到司徒兄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
不过,纵然炎烈心中再是委屈,再是对宇文轩的理解能力鄙夷,可嘴上却不敢有一丝不敬,低声为宇文轩解释着。
“司徒兄?看来你与司徒旭那废物关系不错嘛,还说你不是想寻我晦气,明知道前些日子司徒旭那废物刚与我有争执,竟然还想着用他来压我,你小子可以啊,表面上一副为我好想劝解的样子,暗地里指不定有多想看我出丑的。”
好家伙,宇文轩这幅言论直将炎烈说的目瞪口呆,原来不是宇文轩理解能力有些偏颇,而是他娘的他自己多想了,我擦,我可真没往那处想啊。
炎烈很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妈蛋,只想着司徒旭与自己关系最近了,却忘了他与宇文轩前几日在西街的冲突了。
“看来你这废物记吃不记打啊,还敢他娘的对本少爷不敬,看来前几日那顿打本少爷出手轻了。”
司徒旭歪着脑袋斜睨这正在在炎烈身前摆威风的宇文轩,言语不善的道。
冷秋蝉在座位边上看着司徒旭的表演轻声一笑,这人还真是有趣,明明是他想打人搅乱炎府的宴会,偏偏还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似乎觉得自己颜面受损了。
司徒旭在与宇文轩扯皮时,自然也时时关注着冷秋蝉的举动,生怕她忍不住出手刺杀炎烈,冷秋蝉的笑虽然只是一瞬间,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他的眼中,能博美人一笑,便是在用宇文轩当做陪衬也好像不错的样子。
“司徒兄,你可别再劝了,还请司徒兄回到位子上,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炎烈可不敢再让司徒旭帮着劝解宇文轩心中的怒火了,本来只是北门道与宇文轩之间的事儿,若是再搭一个威远侯府的司徒旭,他老子炎狐便是再有能耐,估计也挡不住三家联手的怒火。
“滚!这里不用你插嘴!炎烈你他娘的有你的,便是偏帮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刚打了我便想着离开,真当我宇文轩是好欺负的?”
炎烈开口劝司徒旭回座位别在挑事儿,这宇文轩不仅不感激,反而更加认为炎烈心里想看自己出丑受欺,顿时心中的怒火像火山爆发一般,瞬间被点燃了。
“好!那鄙人便不再过多问询了,宇文少爷随意。”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炎烈也是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主儿,初始只是不想为他炎府招灾才尽心想让司徒旭帮着劝解,可宇文轩不仅不领情,反而处处出言辱骂他,他心中的那些官场上的顾虑也被宇文轩的恶言辱骂丢至一旁了。
纨绔,什么是纨绔,说白了就是一群做事全凭喜好,从不去管事后会有什么后果的,炎烈初时能想着化解争执,避免为炎府招灾已经是颇为难得了,此时接连被宇文轩误会小觑,他心中的那些顾虑也早也丢之一旁了,冷声又客气的对宇文轩说完,便径自坐回了位子,端起了茶杯静静看着场中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