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全国欢庆,灯火映天她终能瞰视这大千世界的盛世繁华。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各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毯子,仪仗队、鼓乐队在迎亲官员,大使者居中,后面跟着许多官员侍卫。淳之诚带着沐璃到达坤宁宫时,终于露身的沐璃身着华丽的皇后礼服,戴凤冠霞披,跪受金册、金印,与淳之诚拜天地,行大礼,婚毕。
沐璃没有听安烁的劝,她的婚宴盛大无比,却不见她露出笑颜,再繁华的礼服沐璃都不曾去细瞧。淳之诚能给她的无非就是这些权利和金钱形成的东西,没有永久的陪伴,总有一天他会后宫佳丽三千女子,而她只不过是在这些人的心计中消磨时光罢。而北冥殇在沐璃的婚宴前便提前与唐姮茜举行婚礼,那日沐璃远远望着他强装的笑脸,冷漠转身离开。北冥殇何又不无奈,无奈狠心伊人,与她人白头。可是那些权豪势要相逼,不得已,只能默默护她周全。
淳之诚一下早朝便到沐璃的行宫,赐她各种稀奇古怪玩意,愿搏佳人一笑。而安烁则常常入宫陪她说话,有时淳之诚也会和安烁见到但只是行礼道别。而北冥殇还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唐姮茜则一个劲讨好他。北冥殇整日在府上不曾出门,更不曾入宫,老是爬上府里一颗最高的桃树,一坐就是一整天,清幽的花香在他身旁环绕,让人觉他朦胧无比,生活平静又无奈。
而沐璃却深觉欠付于淳之诚,负他情罢。可她又何尝不欠北冥殇。飞梭时去,时间早已一去一月本以为生活会一直如此平静,却不曾想恭亲王起兵造反,淳之诚被杀,而沐璃被关入大牢,被剜去了双眼,囚入大牢之中,安烁则被追兵追杀,北冥殇一家则被重兵软禁封锁了消息。
恭亲王一霸官场,安商帮停止向各个地区供应食品用品,让全国动荡。
安烁被迫逃往古墓山,却在山下被追兵拦下。
四五个江湖道士提剑对着安烁,风微拂,安烁手上却无一武器,山腰上的紫铃花花瓣落下翩翩划过他的脸颊,为首头目一把刺开那紫铃花瓣,一分为二。而另外几人持剑刺向他,安烁一跃踩在剑上。朝着一人方向而去,脚一踢将那剑踢翻而后捡起地上的石子,所有动作一气合成,妙不可言。一颗石子直射头目眼眸,鲜血直流。头目放下剑捂着左眼,,另外一人一剑划过那白衣,被染红的印记清晰可见,安烁平静地凝视那红水流淌,不是不痛而是比起原来的痛这太轻了。
头目发目进攻,使得其他人一死二伤,被迫撤退,而安烁也伤得不轻,毕竟无器护身挡住身手不错的江湖道士着实艰难,可现在他不能松懈,只要他停下行进的脚步不免会被那些准备拿他的人头换千金的人夺去生命,他简单地包扎好受伤的几处伤口,忍着弥漫全身的痛感向那巍峨的山爬去,血迹跟着走了一路,风景很美过路人却不及欣赏,匆匆而过,如一道光影。山上素朴的木亭伫立在山顶中央,历旧而弥新的美人靠,几无雕饰的雀替,似这的天更蓝,在夜晚仰望星空时,会有千顷星云闪耀。只是他不及欣赏,匆匆而过,如一道光影。
山顶的风景很美,清风微拂让人身心和悦,风轻轻经过草木奏起首首华美乐章。只是他不及再赏,只觉头一晕倒在了这风景幽美的古墓山上。而那红白交相辉映的他成了一道最美的风景,清风已拂不起那被浸湿了的衣袖,只能抚在那绝美的容颜上,留下这儿的痕迹。
许是须臾过后,又或是几日,待他睁开星云双眸时,早已不再是一片草地,更像是一处密室。简洁的房间,朴素的摆饰,高雅的白兰图挂在墙上,这想必是一位不问世尘的仙人的住所。
当一声声萧声传来他才恍醒,穿上鞋子循着萧声而去。白衣似明灭可见那完美的身材,白纱系在他受伤的位置上,隐痛中多了一丝迷茫,也许这是天堂或是地狱吧!在错综复杂的走道上,他寻觅着一个人能给他答案,人总归接受事实,但他还是无数遍寻着,终于他推开一扇石门。长长青丝盖住了她的后背,一袭不加装饰的白裙,细瘦得惹人怜爱,像极了一朵傲立的梨花,在冰花之上绽放不曾凋谢。
“你醒了就好好休息,养伤为重。”
泠泠之声点点打动了人心,她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她如一只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般,不染半点尘埃,又仿若那尊冰封于亿年冰魄中的天仙女般,洁白而不容亵渎。“我还活着,对吗?”
“当然。”简单的两个字让安烁心里的巨石落了地。这几天的梦,他梦到了他还是那乞儿的日子,艰难令人心生寒意。和饿狗争强权豪势要丢下的馒头,像死神恳求生的时间,与上帝怒述这炎凉世态的不平。他倒下的一刻犹如回到最初,绝望,无奈感弥漫全身,生的信念却让他活着,活在这个浮凉寒世。
“我叫安烁,十分感谢您救了我,不知您怎样称呼。”女子不答从安烁一旁擦身而去,安烁本想拉住她,却又收回的本就不坚定的手。反身道:“我能叫你姑姑吗?”
“随便。”
在这几日,恭亲王率兵控制整个了所有不满老臣,民不聊生的动荡时代被一声令下全面开启,安商帮下令封锁全城及方圆八公里的粮食来源和用平资源,双方处于互不相让,于是爆发了多次捕商事件,大量安商帮人员被捕。
皇城地牢里,被看管最严密的犯人则是沐璃,几只不见天日的老鼠循着血味而来,那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到了牢砖内部,历史的印记无情地镌刻在它们冰冷的心上,不曾挥散。沐璃昏迷在了地牢中,手被紧钉在十字架木上,鲜血直流,黑色的囚服透出点点殷红,散乱的青丝上结着血块,双脚被禁锢着,这次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掉落的紫瞳也如有死神召唤一般变得赤红,曾经的后庭之主却沦为地牢之囚可悲可叹。皇上已死手足代之,在这外表繁华现实污乱的地方,免不了肉弱强食,免不了无奈,更免不了死亡。
长安繁华人人皆知,当已看透人世殇,那繁华万景又怎样,不过是杳杳光影,一现则散去不还。
北冥殇火烧藏书阁夜潜地牢救下沐璃到了江南一地的神医处,只为救她。至于娇妻如何他怎顾得。当风潜入青丝间,是清凉之感,亦是寂寥之感。人总是放不下那祸害万世的情谊,因它背离了平庸反向走去,使得封建的长剑刺在人心上,痛彻心扉。百里耀被发去边境,役兵之身于匈奴战场上,不知何时为归期,日月轮回交替一身清风恋意于大漠红血间,独倚玉柏,任思念在心头滋生,遍布这黄土大地。
当药水透进那骨髓,痛感弥漫全身时,无尽的仇恨也漫入她的心,心中本就是恨,无限于让它扩大千万倍,当充斥全身足以撕碎时,必是这世界翻天覆地之时。
“你可以不救我。”
“我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我放下你。”
“我就是一个瞎子,不值得。”
“你是我的唯一,我可以将我的眼眸给你,我相信着神医能做到。”
是的,或许她再也看不到那只对她温柔的眸眼,和长安寂美的景色。但他宁可让自己生于绝望,也要让她看清这大千世界。可沐璃独一无二的紫瞳终究是回不来了,犹如心中的恨抹不掉。
那在牢中的日子很忧郁,是那种看破今生的绝望,那种无枝可栖的孤独与苍凉,真的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