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7日晚,日本,东京,郊外疗养院。
秦丹随着赤木雄二夫妇来到这里。
进入一间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植物人女孩子,年龄十五六岁,她是赤木雪晴。
赤木雄二将手放在秦丹的肩膀上,说:“那就麻烦你了。”
秦丹看着赤木雄二说:“您太客气了。”
赤木织子,向秦丹九十度鞠躬,说:“拜托了。”
秦丹用手扶着她,说:“不,这些日子都是承蒙您们的照顾。”
昨晚,秦丹听赤木雄二说了他有一个女儿生病住在这里的事,还说了一些如何进入梦中的事,将夏目漱石《梦十夜》这十篇故事说了一次,尤其是《梦十夜·第七夜》更事说了好几遍,而关于G组织的事,赤木雄二没有跟秦丹说。
赤木雄二还说了自己女儿的名字来源,是在一个雪后的晴天出生,所以叫【雪晴】。
在今天的早晨,赤木雄二特别拿来了《梦十夜》的中文翻译本,给秦丹看,让他记熟。
秦丹很感激这一个月以来,赤木夫妇的照顾,而且还得到赤木雄二教导截拳道,虽然赤木雄二不允许秦丹拜他为师,但是秦丹心中早已把赤木雄二、赤木织子当成师父、师母。不要说这么简单的帮忙,就算更难一点,赴汤蹈火,他也会愿意去。
赤木雄二说:“那,开始吧。”
秦丹说:“好。”
赤木雄二将从奥古斯都那里得到的药丸,给了女儿吃下去,赤木织子拿着盛有水的水杯,一点点地喂女儿,终于药丸咽下去了。
赤木雄二对秦丹说:“把你的左手的食指放在她(赤木雪晴)的印堂上。”
“好。”秦丹依言而做。
赤木雄二说:“想象着进入的状态。”
“嗯。”秦丹点点头。
这个时候,秦丹身子的周围出现波纹状的东西,波纹渐渐扩散,秦丹感觉眼前出现一道耀眼的光,他举起右手挡住眼睛。
秦丹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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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丹张开眼睛,自己的头枕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腿上。
那个年轻女人,长得漂亮,长发,身穿红色和服。
这个女人说:“主人,你醒了?”
秦丹坐了起来,自己在屋里的床上,他看着这个女人,感觉有点熟悉,说:“你是谁?”
这女人笑了一笑,站了起来,说:“荒神神社的座敷童子。”
“哦!”秦丹记起来了,在岛根的时候的事,就是那个座敷童子。
“主人记起来了。”
“嗯。”秦丹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秦丹眼睛向上看,说,“这是......鬼,鬼世界......”
这个女人笑了笑,说:“不,这是【生命之树】的地方。”
“生命之树?”秦丹手放在脑后擦擦。
“是的。”
沉重的【呜呜】声,从外面传来。
秦丹说:“这什么声音?”
“这是大船的声音。”那女人说,“主人,你要上船去找【生命之树】吗?”
秦丹说:“我其实不明白你说什么?”
“主人,不是来找生命之树的果实的吗?”
“果实?”秦丹这才想起来,赤木雄二没有告诉他来这里的目的什么,他自己也没有问。
那女人说:“看来主人是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的。”
“嗯。”秦丹说,“因为,没人告诉我。”
“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生命之树的果实的。”那女人说,“那就上船吧,刚才是开船前的十分钟的提示声。”
“好。”秦丹说。
秦丹和这女人走出屋子,原来这是在一条大河边的屋子。
不远的地方,就是码头。码头那边停靠着一艘旧式的大轮船,一个大大的烟囱吐出浓重的黑烟,有点像【泰坦尼克号】那种感觉。轮船有两层。
女人领着秦丹走上轮船,船上有些水手和一些金色头发的人,这些金色头发的人有男有女。
他们来到船的第二层。
有个水手过来问秦丹:“去哪儿?”
秦丹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也摇摇头。
水手看了看秦丹,然后说:“想到了,告诉我。”他正要回去指挥船前进。
秦丹记起来了,说:“是要去生命之树。”
水手回头看着他,说:“有暗号吗?”
“暗号?”秦丹摇摇头。
水手说:“想到了,告诉我。”他回去指挥船前进。
秦丹来这里之前,赤木雄二没有告诉他来这里做什么,来了这里,那女人告诉他什么生命之树的果实,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什么?
秦丹看着那女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说:“闲院绘里香(SHIZUKA-IN,ERIKA)。”
秦丹说:“名字好奇怪。”
闲院绘里香说:“我以前没有名字,后来遇到安倍晴明尊师,由于他让我帮忙打理空闲的院子(神社),所以让我以【闲院】为姓,以【绘里香】为名,就得到这个名字。”
这里说明一下【闲】的日文读法,在日文中,【闲】可读【KAN】音,也可以读【SHIZUKA】,虽然【闲院】有固定的读法是【KAN-IN】,但是本小说这个人的名字【闲】主要说【静、恬淡、悠闲】的意思,所以取【SHIZUKA】这个音。
秦丹说:“原来是这样。”他挨着船的围栏,看着河边的景色。
天边正是夕阳西下的那种红色,这时船已经开了起来,船的速度不快。
闲院绘里香走过来说:“主人,你没有得到暗号吗?”
秦丹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
船在向前行。
只见太阳从浪上升起来,又落下去,船好像在追赶太阳,船发出巨大的声音,似乎在迎接着巨浪。
秦丹看到这一幕,想起赤木雄二之前告诉他,《梦十夜》的《第七夜》的内容。
秦丹喃喃自语地起来《第七夜》的部分内容,说:(以下这段不打双引号)
滚滚沸腾成酡红色然后,大船也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奋力往前直追,可是,却总是瞠乎其后。于是在某一天,我抓住一位船上的男子问:【请问这艘船在往西行吗?】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观看了我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回问:【为什么?】我说:【因为看上去好像在追逐落日。】男子听罢,呵呵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径自走到很远的地方。
(《第七夜》的部分内容结束,本章由于篇幅的原因,只讲述《第七夜》与本小说有关的部分,《第七夜》其他的内容和整个《梦十夜》的内容,请读者自行查阅有关资料。)
说明一下,这《第七夜》的部分内容,酡红色,特指饮酒以后脸上泛出的那种红色。酡,读【tuo】第二声。
瞠乎其后,在后面干瞪眼,形容距离大,赶不上别人。瞠,读【cheng】第一声。
《第七夜》的全文讲述是作者搭上了一艘无法知道目的地的大船,叙述了作者担忧、害怕、孤独、寂寞和想不开(自杀)的心情。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们通常认为这个故事的内容反应了作者夏目漱石苦闷矛盾的心情。
(回到原文)
闲院绘里香听到秦丹这么说,她有意引导地说:“主人,还有吗?”
秦丹想了一下,说:“【西行之日,尽头是东吗?这是真的吗?日出东方,故乡是西吗?这也是真的吗?舍身于浪上,以橹为枕,漂啊,漂吧。】”
闲院绘里香说:“这就是暗号。”
秦丹看着她,有点责怪地说:“你知道不早说!”
闲院绘里香说:“这需要主人,你自己说出来。将它说给刚才那个水手吧。”
秦丹将这暗号说了给那个水手。
那个水手得到暗号以后,指挥着船,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树旁停了下来。
那个大树,大到遮天蔽日,树荫范围有看不到的大,船驶进来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一下。这个棵树靠着岸生长,它的一些根在水下生长,这个树干还有碗口粗的树藤围绕。树上挂满了着一些绿色如同番石榴一样的果子。
闲院绘里香对秦丹说:“主人,这是生命之树的果实,可以随意摘。”
秦丹说:“要一个就可以了。”
闲院绘里香说:“那,主人请你悬浮起来,摘吧。”
秦丹看了一下树上的果子,每一个都很好,他选了一个,于是他悬浮起来摘了那个,然后落在船的甲板上。
那个水手走了过来,说:“你还要摘吗?这是很珍贵的果子。果实可以延续生命。”
秦丹还是说:“要一个就可以了。”
那水手说:“你是拿够了是吗?”
“嗯。”秦丹点头。
“返航!”那水手指挥着船返航。
随后这大船回到原来秦丹登上船的码头。
秦丹和闲院绘里香下了船,走向岸边。
那大船随后不见了。
秦丹看到大船不见了,他说:“好奇怪啊!”
闲院绘里香笑着说:“主人,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正是因为主人你不贪心,所以没有受到惩罚。”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生命之树的果实可以延续生命,凡人都希望多拿一点,虽然表面上可以随意多摘,但是贪心的人,会永远留在那船上。”
“哦,刚才船上有一些人。”
“对。”
秦丹笑了笑,看着那个果实,心中庆幸自己不贪心,其实他只是想着早点回去,没想到正因为这样才救了自己。
秦丹说:“那我要怎样回去?”
闲院绘里香说:“举起你的左手的食指,对着我的左手手心,心中想着回去。”
“哦。”秦丹依言而做。
一道耀眼的光芒,秦丹回到病房里。
赤木雄二说:“你回来了。”
秦丹将那个果实递给赤木雄二,说:“您是想要这个吗?”
赤木织子再次感谢秦丹。
“正是。”赤木雄二接过来,说,“由于太匆忙了,我忘记告诉你......咦,这是......”
闲院绘里香在秦丹身后,她向赤木雄二夫妇点头问好。
秦丹回头说:“你怎么来了?”
闲院绘里香说:“以后我就是主人的式神。”
赤木雄二对秦丹说:“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织子今晚会在这里照顾雪晴,过些天我带你去中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