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别走这么快，等下我！”
黎欢欢走得很快很急，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顾默小跑地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却发现黎欢欢脸上尽是泪水。
正抽嗒嗒地哭泣着，她不住地吸着鼻子，眼睛红红的，似受了天
大的委屈。
可不是嘛，遇到了霍念，不是受委屈是什么。
恍惚间，顾默记得当黎欢欢和她说她在游戏里都有老公时，整个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压抑不住的喜悦。
她垂了垂眸子，走上前，掏出纸巾，递给黎欢欢。
黎欢欢停住了脚步，眨了眨眼睛，看着顾默，神色呆呆地开口：“我是不是很傻？”
“我是不是就像个小丑？”
“我是不是逊毙了？！”
她的神色茫然无措，接过顾默的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着。
也不等顾默开口，便兀自喃喃道：“我就是傻，我就是个小丑，我就是逊毙了……”
声音越来越小，却是不哭了。
顾默看得心里发酸，她何曾见过黎欢欢这个样子。
欢欢是真的喜欢上了游戏里的念及天下了，
唉。
“霍念他……”顾默试着安慰道，“遇上顾潇，也算是他活该。”
不料想，黎欢欢听到哭得更大声了。
“呜……对啊，霍念他从头到尾都有顾潇了，呜呜……我什么都不是……呜……”
啊……她是说错话了么。
顾默恨不得打自己的嘴了，嗯她还是不说话了。
这种事情还是让杨浅来开导比较好。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大浅？我们去搓一顿！”
顾默提议道。
黎欢欢皱着红彤彤的鼻子，眼睛有些肿地望着她几秒钟，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她最近够烦的了。”
顾默点点头。
也对。
那就是不去咯？
“就我们去吧，去吃大排档！”
顾默：“……“
今天有曾教授的法学通论。
顾默往常都会提早半个小时去。
然而今天却是差点就迟到了。
为什么？
昨晚和黎欢欢吃完大排档，这妞非抓着她去唱K，嗯，失恋的人最大，她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唱完K已经是12点多，本以为可以回宿舍睡觉了，然而……
“默默，我们去吃烧烤吧！”
看了看表，再侧头看了看兴致勃勃的黎欢欢。
顾默心里是绝望的。
此时，天黑压压的，街道上寂静无声，树下阴影斑驳，在暗黄的路灯下，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野兽。
偶尔有虫鸣声，更添几分寂寥。
夜风吹来，树叶发出悉悉索索地响声。
顾默的身子颤了颤。
她哆嗦着开口：“欢欢，今天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明早还有课呢。”
黎欢欢侧头望着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嗯，挺晚的。你明天还有课……”她瘪了瘪嘴，小脸皱起来想了想，然后笑了，“嗯，我没有课，我自己去。你先回宿舍吧。”
黎欢欢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八颗牙齿，在黑夜下格外闪亮。
唉，顾默心中叹了口气。
她怎么可能让黎欢欢一个人。
于是乎，俩人在校门口的烧烤摊，吃烧烤，黎欢欢还喝了几瓶啤酒，还责怪顾默不和她一起喝。
最后……
还是顾默半拖半拉，把黎欢欢拽回了宿舍。
杨浅和苏恋都不在寝室。
将黎欢欢仍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顾默索性不再管她。
她今天实在是不该跟她来啊。
顾默简单洗漱了一番，定好闹钟，就上床睡觉了。
嗯，此时已经快两点了。
……
当曾久教师看到踩点进的顾默时，眼神不能再惊讶。
顾默今天戴了副黑框眼镜，她轻度近视，度数很低，平常都不带，今天带上就是遮一遮浓浓的黑眼圈。
她今儿个下课后还要找教授谈话呢。
唉。
今天的课顾默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是因为这门课她已经上过了，如今她只是以助教的身份坐在这里。另一方面，她在想究竟要不要答应霍易的邀职。
……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我等会儿把相关的案例发在群里，像往常一样的格式，将案例分析周日前发给助教。”
又是一片怨声载道。
教室里充斥着学生们的叹气讨论声。
曾久教授布置的案例分析刁钻难懂，且格式要求极为严格，相关法律条例引用都必须根据最新版本，且要加以专业解释说明。
这种变态级要求让大部分对课只是抱着水一水心态的学生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然其实认真听课，勤查资料，这个作业还是算容易完成的。
顾默如是想。
想着她还要有话和曾教授说，她忙走向讲台。
“曾教授。”
曾久是个长相很和蔼的老头，已年过60，却依然眷恋讲台。
是她顾默见过最敬业的老师了。
曾久收拾好东西，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顾默，看到顾默似乎惊讶到了，只听他声音微微抬高：“你的眼睛……你昨晚是去做贼了么？”
顾默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解释道：“昨晚有些事睡晚了。”
对上曾教授打量的眼神，似乎有促狭的光芒。
仿佛她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清咳了两声，她快速开口：“是这样的，教授。”大脑快速组织着语言，“您上次给我的大四留校的建议，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个人还是想去外面实践。不过我一有空就会来学校帮您的，您看？”
曾教授慢慢抚摸着胡子，点点头：“这样也是好的。年轻人嘛，是该多出去历练一下，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全。”
“嗯，谢谢您。”顾默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霍总想聘用我为霍氏的代表律师。”
曾久感兴趣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语调欢快地开口：“哦？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不枉我说了这么多次。”
敢情曾教授一直在霍易面前推销自己，这种认知让顾默有些，嗯，有些受宠若惊。
“那个，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受。霍总叫我今晚给他答复。”
“为什么不接受！”
曾久的眉毛扬了扬，语调很是不解。
“教授，您可能不是很清楚。目前，我在华永任职，华永刚刚接受了薄氏的代理。且因为些私人因素，我也许要站在霍氏的对立面。”
曾久沉默了数秒，重重地哼了一声。
“华永以前还不错。最近可在走下坡路！你趁早也从那跳槽出来吧。”
“嗯？”顾默不解。
华永可是T市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
“你难道没发现，华永最近为了敛财，什么样的案子都接么？”
这她倒是有些察觉，只不过她也是偶尔才去事务所，且案子她也直接接触不了。
“罢了。反正华永是不要再呆了，至于你说的私人因素，你自个不也说了只是也许。且公事私事本就不该混为一谈，这样方可成大事。”
听得出来，曾教授很想让她接受霍易的提议。
但他说的理由，她也十分赞同。
“嗯，我知道了。谢谢教授。”
曾久点点头，说道：“小默啊，要好好把握机会。霍易是个很好的上司。”
顾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