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浅挂了电话,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唔~”冷霜浅捂住了肚子,“风凝!”冷霜浅见风凝还没有走,下意识的喊出了。
风凝转过头,见冷霜浅倒在柱子上,一脸痛苦,“怎么了?”风凝快步走过去,“我,我肚子痛。”冷霜浅脸色苍白,不停地发抖。
风凝抱起冷霜浅,把她放进车里,手上全是血迹,“小糯?”风凝迷茫了,开车到医院,抱冷霜浅上担架,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手术中的灯亮了一个小时,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衡耒赋。“怎么了?”
“对不起。”衡耒赋把手术同意书给风凝,“孩子,我真的尽力了,你签个字吧。”
“孩子?”风凝喃喃,跌坐到椅子上,“怎么会有孩子?”孩子,怎么会有孩子?
“冷霜浅高烧导致流产,现在正在抢救,你快签个字。”衡耒赋把板子推给风凝,风凝昏昏沉沉地签了字。
孩子,才一次,怎么会有孩子?孩子,我们有孩子了!风凝的拳头在冰冷的墙壁上砸出了血,“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小糯,都怪我,我真的错了……风凝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侧,袖口处的扣子也不知去了哪,凌乱的蓝发刺进了眼睛里,孩子没有了……
要不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舆论影响,孩子怎么会没有?小糯,我真的错了。风凝双膝跪冰冷刺骨的瓷砖上,鼻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一时间,他什么也没有了。
老婆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他风凝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胸口一阵汹涌,“噗~”是血,他的血。
风凝晕倒在手术室门口,被过往的护士发现了,送进了手术室。
宝宝,是爸爸对不起你。
晕倒前,风凝脑子里就是这句话。
风凝先醒过来,游安久在旁边,“你醒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小糯呢?”风凝支撑病体坐起来,“小糯呢?”
“她还没醒,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游安久拿起听诊器,“你何必呢?把自己身体搞垮,霜浅她一时气话,你还真的离了。你看看现在网上的新闻,你们,算了。”游安久摇了摇头,他们的事,不是她能懂的。
“我去找她。”风凝僵硬着身体下床,被衡耒赋摁回了床上,“你要是想活着见到她,就给我好好躺着。吐血,你也演过,真实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感觉身体被掏空?”衡耒赋冷言。
“孩子都没了,还活着做什么?”风凝把头扭到一边,那次拍戏,在医院,他亲眼看到一个没了孩子的女人情绪过激而死去,他一开始还不明白,现在,了然了……
“风蔚茫呢?你一心只想着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你想过他吗?”衡耒赋心疼,丧子之痛,不是他吼两声就能过去的。
“别告诉小糯。”风凝蠕动着嘴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来承受好了。
“你!真是的!”衡耒赋拉着游安久走出病房,风凝独自垂泪,胸口还是痛,不过,没有心痛的痛。
走廊,“院长,冷霜浅醒了。”
“嗯,知道了。”衡耒赋拉着游安久又转战另一个病房。
“霜浅你醒了!”游安久微笑着过去,“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怎么了?”冷霜浅嘴唇干裂的撕扯着。
“你,先喝点水吧。”游安久倒了一杯水慢慢喂给冷霜浅,给衡耒赋使了个眼神。
冷霜浅浅浅抿了一口,抬头看向衡耒赋,眼睛水汪汪的,尤惹人怜爱。“耒赋。”
衡耒赋想起风凝的话,定了定神,准备再违背一次医德,“你最近太累了,导致子宫大出血,休息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就好了。”
“子宫出血?”冷霜浅起疑。
“嗯,不过你放心,好好修养,对以后生孩子什么都没影响的。我和安久还有台手术,你先休息,有事按铃。”衡耒赋拉着游安久就跑了,再待下去,他怕他也会吐血的。
冷霜浅实在是太虚了,没有精力去多想,清醒了一会儿,有睡着了…………
“哎哎!同学,同学让一下,让一下谢谢!”冷霜浅像一阵风一样跑过,要上课啦~
“彭!”一整杯可乐都撒到了冷霜浅身上,“谁呀!”冷霜浅停下来,看着湿漉漉,黏糊糊的衣服,怒气升腾起来。
“我。”那人云淡风轻的将剩下的可乐丢进垃圾桶,然后跳过冷霜浅,直接走了。
靠!冷霜浅暗骂了一句,“你把可乐泼到了我身上,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冷霜浅跑到他前面,拦住了他。
那人带着淡淡地一抹邪笑,又有一种疏离的感觉,说,“同学,你真漂亮。”
……………………
“你是语文不好吗?你的可乐泼到了我的身上,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这人绝壁脑子不正常。
他收起那抹淡笑,“可乐没了,因为你,撞了我,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我!”冷霜浅竟然无言以对,“这样,我赔你可乐,你赔我衣服。”
“你觉得长得帅的脑子都有问题吗?”那人在长椅上坐下来,两条腿交叠着,“还有,今天中午没有课。”
“你!”其实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冷霜浅暗自诽谤,“废话不多说,同学,撞到了你的可乐是我的错,对不起。”
那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头凑到冷霜浅耳边,脸上滑过一个笑容,“我没有和别人道歉的先例。”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冷霜浅气得直跺脚。“怎么碰上这么个人渣渣!啊~”
教室,果然空荡荡的,只不过她座位周围坐了三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就是挑衅她的人渣。
“嗨~”其中一个跟她打招呼,“鄙人嬴噬。”
“嗨,呵呵。”冷霜浅不情愿地笑了一下就回到了座位上。“人渣!”冷霜浅低咒。
那人放下笔,头也没抬,“你这么过意不去也是难为你了,不如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冷霜浅笑,“同学,你小说看多了吧!可以啊!先赔我钱。”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都是你的。”
冷霜浅:“…………”有钱人果然脑子不正常。“好,谢谢。”冷霜浅接过钱包,抽了5张100的,“够了。”冷霜浅把钱包还给他。
“剩下的你拿着,好好做我的女人。”那人没有接钱包,这样霸气的甩了一句话。
OK,OK,你牛逼。“对了,我叫风凝。风华绝代的风,肤如凝脂的凝。”他补充道。
…………这是间接夸自己?“冷霜浅,冷冰冰的冷,冰霜的霜,浅淡的浅。”
那天之后,他们活成的偶像剧。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冷霜浅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腹部还是有些隐痛,脑海里满是那张亲子鉴定。
他们才是一家,是她的出现拆散了他们,是她让风蔚茫有妈不能认,让风凝有老婆不能抱,她只是他们生活中的过路人。
风凝,看来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我们还是有缘无份。
风凝,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却无份。
风凝,回忆苦涩的吻痕,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风凝,我离开,你们安好。
风凝,我爱你。
风凝,未来,我爱过你。
另一个病房里,风凝再次咳出了血,他将血迹擦去,躺回床上。
或许,这段感情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
或许,她从未爱过他。
或许,宝宝的死,是老天的警告。
或许,他就像商致说得那样,注孤生。
或许,他该放手。
冷霜浅并不知道风凝住院了,风凝也只是从衡耒赋的口中听到关于冷霜浅的事,一个月后,冷霜浅恢复出院,风凝却病情一直恶化,是早年玩命的时候留下的旧疾。
“小糯呢?”风凝问在病床边的风蔚茫。
“她昨天回去收拾了东西,昨天晚上已经走了。”风蔚茫不解风凝这么玩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把周律找来,然后你就回学校,让东润送你。咳咳咳……”风凝猛咳起来。
“好。”风蔚茫吓得不轻,去找衡耒赋。
病房,“风总。”周律师在病床旁边。
“我要立遗嘱。”风凝吃力地起身,“衡影,我有多少股份?”
“68%。”周律答,他一路陪着风凝过来,打过无数场官司,现在。
“冷霜浅15%龙稚苏10%风蔚茫43%,咳咳,剩下各个公司的散股都给风蔚茫。咳咳。”风凝微抿了一口水。
“风总,您注意身体。您还年轻。”周律露出担心之色。
“咳咳,没事,按我说得去办吧。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秘密,等我死了,你告诉蔚茫,咳咳,那里有他的真相,稚苏的真相,霜浅的真相,嬴噬的真相,他们想知道的,那里都有。”风凝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在我的葬礼上,给冷霜浅,告诉她,我还欠她一封情书。”我欠她的,何止一封情书?“咳咳咳咳咳咳……”
“风总。”周律按了铃,“我马上去办。”
“好。”风凝躺下去,胸口感觉被一块石头压住了,“还有我妈,让她照顾好自己。”
“嗯。”周律看衡耒赋进去了,就从病房出来了,不住落下了泪。
衡耒赋拿出听诊器,“风凝,尽快手术吧。”
“风险是多少?”风凝已经完全虚脱了,“不高,也不低。”衡耒赋咬了咬牙。
“做吧。”风凝别过了头,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好,今天晚上就做吧。”衡耒赋把早就打印好的手术同意书递给风凝。
风凝吃力地签了字,这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他和她最爱的女人签了离婚协议。
第二个,他亲手拿掉了自己的孩子。
第三个,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晚,衡耒赋在风凝进手术室之前把商致,甘诚,凌燃,景芙,风蔚茫,龙稚苏,都叫来了。
风凝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衡叔,陈医生,游姨,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我爸,冷霜浅走了,我没有别的了。”这是风蔚茫第一次哭,他真的害怕了,害怕风凝也会变成他亲妈那样的存在。
“蔚茫,你别怕,风凝一定会没事的。”甘诚安慰,她自己也哭了,她刚知道消息,风凝居然已经病了这么久了。
“别哭,你爸一定不会有事的。”凌燃接到消息也一脸懵,风凝病了?搞笑的吧。
“好了,蔚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会尽力的。”衡耒赋再看下去就要哭了,赶紧结束话题。
手术室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