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的复健时有时无,断断续续,主要是他自己觉得一直坐在轮椅上,好像也挺好的。
甘诚意外中奖,让商致措手不及。
明明每次都做了措施,为啥就中了呢?
婚礼定在罗马的一个教堂里,10月1日。
“喂,霜浅。”甘诚打电话,冷霜浅没有再挂断,接了电话。
“10月1日,罗马,圣·玛丽亚迪索普拉密涅瓦教堂,我结婚。”甘诚小心翼翼地说,这次婚礼至关重要,可能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冷霜浅发出一个类似笑的声音,“好,1号准时到。”说罢,挂了电话。
甘诚呆呆地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风凝的双腿不能动了,你知道吗?
甘诚去了衡耒赋的私家花园,风凝正好被衡耒赋拖着去复健,甘诚现在门外拍了一连串照片,还有摔倒的视频,上传给了冷霜浅。
“他的腿不能动了。可能永远也不能动了。他是风凝,这事瞒不了多久的。”
甘诚发完邮件便进去了,“风凝,怎么样了?”
“好多了。”
甘诚知道风凝这是为了让她安心,衡耒赋说,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甘诚没有戳破风凝,“那就好,我还等着婚礼那天让你抢捧花呢!”
风凝没有作声,他知道,他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甘诚擦了擦眼泪,“公司还有些事,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风凝把轮椅转了个位,背对着甘诚,“路上小心。”
“好。”甘诚转身离去,泪水挥洒,曾经那个骄傲狂妄不可一世,她曾为之倾心的男子,变成了……糟老头吗?
“风先生,复健可以开始了吗?”护士看时间差不多了,过来问风凝。
风凝摇了摇头,“推我在院子里走走。”
后花园中,正播着游安久平常听的歌。
陪你看日升月潜
陪你看沧海变迁
陪你一字又一言
谱下回忆的诗篇
陪你将情节改写
陪你将八荒走遍
只因你读的懂我
而你注定是我的心头血
我做不到了,谁是最后替我做到的?冷霜浅,你是我的心头血。
“风先生!你看,是彩虹!”护士指着远处空中的彩虹。
风凝抬眼望去,彩虹,真美。
眼前突然出现了冷霜浅的脸,“霜浅!”风凝向前扑去,冷霜浅笑着后退。
“风凝凝,你不乖哦!”冷霜浅跑向彩虹,“风先生。”护士要扶风凝起来。
“滚!别碰我!”风凝歇斯底里地吼着,“别管我!”
这是缘亦是命中最美的相见
别恨天笑容更适合你的脸
霜浅!别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光芒刺的风凝头有些晕,冷霜浅又出现了。与她肩并肩的是萧灺璕,是嬴噬,是曲桦深。
风凝艰难地往前爬,他每往前一点,冷霜浅就往后一点。
雨说下就下,开始时是太阳雨,慢慢地,彩虹不见了,冷霜浅亦也不见了。
“冷霜浅,别走,好不好?”风凝眼前一黑,晕死过去。定格在冷霜浅的脸上。
再一遍记起从前的一滴一点
别怨我不在身边
记住我会在你的心里面
若故事重演
我想我依然会用我的一切
换明天
就算我不在里面
可你会明白
我对你的永世不变
这是缘亦是命中最美的相见
别恨天笑容更适合你的脸
再一遍记起从前的一滴一点
别怨我不在身边
记住我会在你的心里面
我会在你心间做你心头血
风凝是在衡耒赋回来时才被弄回了房间,身上无处不是污垢,狼狈至极。
“真是个死脑筋!”衡耒赋低骂。
“发烧了,用药吗?”游安久看了一眼温度计,39度9。
“你先去休息,我来吧。”衡耒赋把温度计扔在一边,开始脱风凝的衣服。
游安久见衡耒赋不准备用药就退了出去,“管家。”游安久实在看不下去了。
管家停了下来,“小姐。”
“把风凝今天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切监控拷贝到我电脑上。”
“是,小姐。”管家去办。
夜晚,冷霜浅先找了她。
“安久,风凝的腿怎么了?”冷霜浅看到甘诚发的照片,着实吓着了。
游安久明明还没把录像发过去,她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
“甘诚给我发了照片,他的腿到底怎么了?”冷霜浅着急。
看来有人先比她看不下去了,“你走后,他吐了血,他这人你知道,拼命三郎。然后新伤旧伤一起发,腿之前又各种折,然后就不能动了。现在也不愿意复健,时不时就吐口血压压惊。”游安久就准备坏人做到底,尽量往大的说。
“怎么会这样?还有救吗?”冷霜浅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拿不稳了,怎么会吐血?
“他那复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下辈子吧,我还有手术,先挂了啊!”游安久撒了谎,挂了电话。
风凝的烧,是三天后才退的。
花园,“风凝,你猜猜谁来了?”游安久把冷霜浅带进来了。
看到风凝胡子拉渣坐在轮椅里的样子,冷霜浅一下就戳中了泪点,“风凝。”
风凝压抑着自己想抬手摸头杀的冲动,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风凝,我先求饶好不好?我们复婚好不好?”冷霜浅的手触上风凝的大腿,风凝拍掉了她的手,“你把我当什么?”
冷霜浅跌坐在地上,“风凝,是我太任性了,我错了,我求求你,跟我复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风凝于心不忍,却还是压着自己,把轮椅旁的龙稚苏拉到怀里,沉着声,“冷霜浅,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原地等你。我从始至终爱的人都是龙稚苏,你邮箱里的亲子鉴定是我发的,张远黛的事情也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让你心甘情愿跟我离婚。”说罢,风凝低下头,非常好的一个借位吻。
冷霜浅摇着头,“不,不可能,风凝,你是骗我的对吗?你爱的人一直是我不对吗?风凝,你说话啊!”冷霜浅连滚带爬的到风凝脚边,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风凝会做这种事。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骗?你,配吗?”风凝狠话说到底,胸口处的鲜血正在涌动,“我跟你说的什么蔚茫是意外都是骗你的,我跟你的那晚也不是第一次,我只是不甘心。”风凝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不甘心你和萧灺璕在一起。凭什么我玩腻的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他天涯海角?”风凝把口中的血又咽了回去,“我对你所谓的爱,只是对兄弟的不甘。”血在涌动,风凝一次又一次的咽回去,涌上来,咽回去,涌上来,咽回去。
冷霜浅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风凝!我们,就此,恩断义绝!”言罢,哭着跑远了,龙稚苏立刻从风凝身上下来。
风凝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醒了愣住的游安久。
“风凝!风凝!”
风凝再度晕死过去。
给不了的幸福,就不要给。
爱不了她,就伤她,让她恨透了他。
他现在只是一个残废,仅此,而已。
抢救室,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
“这第一次见把血往肚子里咽的人。”惠医生称奇。
“本来就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想他。”游安久还沉浸在风凝对冷霜浅说的那番话里,真的是渣男啊!
惠医生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衡耒赋刚从董事会下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到底怎么了?”
游安久嘟了嘟嘴,“回家看监控喽。”
监控室,“啧啧,真的是劲爆!”衡耒赋忍不住拍手鼓掌。
游安久一个爆栗子,“冷霜浅会怎么想?劲爆你妹劲爆!风凝真的是渣。”
衡耒赋笑而不语。
医院,风凝醒后。
“为什么要这么做?”衡耒赋拉了个板凳坐在病床旁,准备打游击。
“发自内心,想什么就说什么了。”风凝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阴霾。
“冷霜浅看不懂,游安久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吗?”衡耒赋质问,“对你有什么好处?”
“已经翻篇了,别再想了。”风凝将头扭到一边,“我不爱她了,早点说,挺好的。”
衡耒赋咬碎了一口牙,“行,风凝,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