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崖收回刚才攻击冥乞的手掌:“冥王的功力竟如此弱了?”
本来因为要修复封印,所以不能太过耗费法力,却没想到冥王如此不堪一击,这……不对。
冥乞一脚跪地,一脚曲膝,手撑于地,压下胸口翻涌的气息,没有说话。
泠崖不再理会他,抬脚就要朝封印走去。
冥乞见此连忙拦在泠崖身前,放下了姿态,冥乞略带乞求道:“上神,就当我求你!”
泠崖不为所动:“想必冥王也知道这道封印的重要,你以什么立场来阻挡本尊?”
见泠崖不会放弃,冥乞祭出自己的法器:“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是上神的对手,可本帝还想一试!”
泠崖对于他的不自量力不予置评,法力凝聚成剑,不论任何原因,大人留下的封印任何人都动不得!
忘川河畔。
听完夏元冬的话,莫恨道:“所以夏夏你不能离开这里?”
夏元冬点头:“其实冥乞也就是嘴巴坏点,他为我动用禁术,修为倒退,这些我都知道。”
两人正说着,一道身影向这边撞击过来,莫恨眼疾手快的将夏元冬带到一旁,这才朝那边烟尘四起之地看去。
这人一身玄衣脸色苍白,正是冥乞。夏元冬赶忙上前将冥乞搀扶着:“冥乞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咳……咳咳……无碍!”冥乞顺着夏元冬的搀扶站起来,对后一句话没有作答,而是看向远处。
夏元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道清隽秀逸的身影由远及近,气势魄人,嘴中轻声喃喃道:“他是谁?”
泠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速度惊人,在眨眼之间便来到三人面前。
莫恨看着泠崖的脸仿佛脑海中又出现了三生石旁看到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
察觉到莫恨的动作,泠崖微不可察的向她这边看了一眼,正当莫恨想要抬头时,他又将目光收了回去,抬步径直向前走去。
“你到旁边去。”冥乞推开夏元冬,上前一步挡在泠崖身前。
泠崖还是那样,面带微笑,一身清冷,似乎在嘲笑冥乞的不自量力,未见泠崖动作便见冥乞倒飞出去。
见冥乞已经遍体鳞伤,夏元冬忙跑过去:“冥乞你干嘛啊?”
冥乞施术将夏元冬定住,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便没有再去看她。
伴随着浑浊翻涌的忘川水,冥乞一次次倒飞出去。莫恨听过夏元冬讲述的过去,也明白冥乞在为什么这般执着,好像放下了身为冥王的骄傲,放下了一切。
夏元冬着急的看着冥乞一次次受伤,却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仅剩一魂一魄的她更无法流泪。
在又一次被击飞出去,冥乞再也无力起身,艰难的挪动身躯,冥乞爬到泠崖身前:“本帝不会让你过去。”
看着本该高高在上的冥乞如此狼狈,夏元冬感觉到很无力,喉咙泛涩。
泠崖身为上神,不可能看不出夏元冬还留存于世间的依凭,这是莫恨第一次见识到泠崖的冷酷无情,这便是……上神?
在泠崖再一次将冥乞击飞出去,便不再停留,欲直接朝忘川深处而去,却脚步一顿,直视眼前的身影,衣摆随着忘川河的腥风猎猎作响,一时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眨眼之间,又好像已过万年。
终究是莫恨承受不住泠崖的目光,开口道:“夏夏会死的。”
泠崖目光涌动,片刻又归于平静:“她本就是已逝之人,何必徒留一魂一魄勉强存于世间。”
莫恨此时觉得他一点都不像自己平时所认识的泠崖:“可她活下来了不是吗?就算你身为上神也无权夺走他人存活的权利!”
泠崖笑了,笑得漫不经心:“那你可知,封印一旦被破坏,死的可就不是她一人了。”
莫恨一时间没有说话,其实泠崖的大义自己还是理解的,自己也有魔界的重任需要背负,可到底是历练不够,做不到如此斩钉截铁。
虽然和夏元冬才认识不久,但对这个与火凤神似的单纯善良的女孩自己也没办法放任不管。
两人对峙着,却听夏元冬开口道:“谢谢你莫莫,不过不用了,你不用为我做到如此。”
夏元冬在冥乞失去力气的时候就可以动了,在莫恨与泠崖两相对峙时检查了一下冥乞的伤势暂无大碍后才开口阻止。
莫恨闻声望去:“你在说什么呢!”
夏元冬挣脱冥乞的手,起身朝这边走来:“其实我也知道的这些年是我偷来的,还害得冥乞功力大减,如果在因为我令六界苍生不得安宁的话那我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深吸一口气,夏元冬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竟比黄泉路旁迎风摇曳的彼岸花还要夺目:“所以,成全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元冬已经走到了泠崖身前:“上神对吧?杀了我吧!”
泠崖对于眼前这道脆弱的灵魂倒有些诧异,不过……
“夏夏!”
“丑丫头!”
莫恨与冥乞看见泠崖击中夏元冬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虽然难过却也并没有出手,这毕竟是她的愿望。
但泠崖收手的时候她却并没有消散,莫恨诧异的跑过去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夏夏,你没事?”
夏元冬也原地转了一圈顺便蹦跶了几下:“对哦!我怎么没事?难道上神杀不了我?”
听见夏元冬这番找死的话莫恨直接将她冲冥乞那边扔了过去,就她那一魂一魄随便弄个有修为的人便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还质疑泠崖有没有本事杀她,莫恨觉得夏元冬能活到现在也是冥乞能忍了。
“你……”莫恨犹豫的看向泠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似乎知道莫恨所想,泠崖解释道:“给她体内打入了一瓣莲花,若不是受到致命一击的话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给他送终。”
泠崖说到“送终”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冥乞,莫恨觉得泠崖一定是生气的,为了刚才自己和他作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