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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周槃之战—壮烈

战场上讲究瞬息万变,林峰他们在这里商量怎么阴突厥人的时候,远在十数里开外的夜幕下,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杀戮,只是这一次的胜利天平倒向了突厥人。

数个时辰前林峰他们袭杀掉的那个突厥首领,并不是此次主导入侵隋朝的沙钵略可汗,而是另一支大部落的首领,和沙钵略有血缘关系的达头可汗。

十几万突厥骑兵中,达头可汗部落就拥有骑兵三万兵马,而且因为和沙钵略有血缘关系,达头可汗的骑兵也一直没有上战场,算是养的膘肥马壮,先前和隋军杀戮的都是小部落骑兵。

达头可汗一死,他的两个儿子当时就不干了,率领两万大军开始追击林峰等人,话说如果不是杨广一行人从中干扰,林峰他们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摆脱追击。

突厥战马腿短,最后兄弟两个又回头找到沙钵略,要他给自己父汗报仇,最后沙钵略就以五千铁骑为主的重骑兵,开向了被包围的隋军方向,一番杀戮下来,即便是有达奚长儒和善守的宿将冯昱在,隋军和义军依旧被摧枯拉朽的粉碎掉,汉人唯一希望濒临破灭边缘。

——

即便条件再艰苦,有权势的人都会有特殊待遇,先前是逃跑现在是野战中,杨广竟然还拥有一顶小小的帐篷,林峰可不客气,直接一句要抵足而眠好讨论局势就钻了进去,如果不论空气中的脚臭味,两个人挤挤还真是不错的享受,比在冰冷夜风中缩脖子强的太多。

两人睡的正酣,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马蹄,林峰条件反射的就跳了起来,和杨广一起挤了出去,一个斥候已经飞身下马。

“报,晋王殿下,突厥铁骑夜袭达奚将军大营,此刻隋军已经大规模溃败。”

“什么?”杨广一个趔趄没站住。

林峰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赶紧抬头望向达奚长儒等人的方向,茫茫无尽头的夜色中,一抹红光正在深处摇曳,只有冲天大火才能烧成这个模样。

“传令,所有人上马,大军即刻出发。”

秦彝最先反应过来,已经跨上了战马怒吼着,达奚长儒他们危在旦夕,紧急驰援刻不容缓,鱼俱赞也二话不说,转身抢过杨广侍卫的一匹好马就蹦了上去。

林峰舔舔嘴唇和杨广赶紧回去穿衣服,这边等林峰穿好衣服,秦彝和鱼俱赞已经率领百余快马,先行一步去探查情况,后面的骑兵则由杨广负责。

杨广也当即下令,和长孙晟一起开拔,至于林峰,用他的话说虽然也人高马大,骑术太差就分了个殿后的任务,然后率领大队人马呼啸而去。

其实林峰心中是感激的,自己终究不是百战之士,虽然经过几天的突击训练,但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快速收罗了一下烂摊子,就率领几十伤残在最后紧追慢赶。

——

周槃草原深处,达奚长儒和鱼俱罗并肩而立,此刻隋军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达奚长儒很怀疑林峰他们是不是真的刺杀了沙钵略,这才惹得突厥人发了疯般的如此报复,要知道铁骑可都是每个突厥可汗的命根子,这是头一次见在战争前期就动用的。

当大地开始猛烈颤抖,隋军就把能挡在外围的东西都顶了上去,可是依旧无法拦截重骑兵的锋威,若不是最后雁门关守将冯昱下令放火据敌,还有隋军骑兵的殊死周旋,此刻所有步兵怕会已覆之一役。

便是如此,八千大好儿郎也沉戟一半,武器辎重损毁无数,隋军已经没有了抵抗下去的资本,可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大火阻挡不了突厥人的步伐,等火势蔓延开去,步兵的噩梦,突厥重骑兵会再次出现。

众人能否看到黎明都是个问题,达奚长儒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四千不到的残军汇聚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啃掉突厥重骑兵这个骨头,等待暗夜中四周突厥兵再次发出狼嚎。

——

林峰率领伤残马不停蹄,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点抵抗,直愣愣的就冲到了鱼俱罗眼前,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用说,一定是大火将四周突厥骑兵给驱散在先,而后秦彝和杨广等人,直接展开了麻雀战法,百十人为一队和突厥骑兵在茫茫草原上展开了追逐。

此刻天色已微微放光,但林峰宁愿永远不要天亮,如果骑兵战场是地狱,那这里就是阿修罗的炼狱,眼前的惨痛景象甚至超越了昨日的骑兵大战,处处都是汉家儿郎倒地的身影,支离破碎的身躯被无情大火焚烧。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林峰望着眼前的鱼俱罗,和身后一双双不屈的眼睛,胸口几欲要涨裂一般,一句话没说完,泪水就止不住的留下,回应他的却是鱼俱罗豪迈的大笑,和无数勇士一声声震天的怒吼。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良久,众人的声音还回荡在草原,残存的士卒也暂时规整完毕,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隋军和义军各占一半,还能使用的弓箭数量不足四万,除了冯昱和鱼俱罗外,校尉也只有六七人。

“林峰,我冯昱代无数燕云儿郎感谢你的赞扬,这是对那些归去勇士们最好的颂词,黄泉路上他们的心也不会凉。”达奚长儒不在,隋军这边就是冯昱主持大局,老将虽然胡须花白但身材健硕,五十多岁的他可算的三朝老将,朝着林峰一抱拳中气十足。

古代人不像现在,交通便利全国各地到处跑,所以地域心非常强,而燕云等十数州郡,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冯昱是本地出来的将领,故此会有一说。

“冯将军,我是发自肺腑的敬佩,对了,怎么不见达奚长儒呢?”林峰冲着冯昱回了一礼。

“刚刚突厥大军背后突然混乱,我们猜到可能是有汉人驰援,达奚将军就领着所有骑兵冲出去接应,莫不会就是秦彝将军?”冯昱和秦彝都是本地人,一语就猜中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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