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悲歌长情、凡间界
千里雷云落,万户无人家。
战马嘶鸣、狂雨袭空、雷鸣电闪的雨夜。
青源城内,一张张狰狞、恐惧、无助的面孔,在电光血雾中呆滞的凝固了,撕心裂肺的打杀哀嚎声,响彻天际。
残破的青源城城墙,在顷刻间倒塌,热浪翻滚的烟雾,遮蔽了整个天空,黑暗在火焰的灼烧下,显得妖红血艳。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仿佛是上苍降临的一场浩劫,青源城内,任何人畜都没有幸免。
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已经有数十个部落的城门被攻破,数以千万户人家,妻离子散、尸首遍野。
两军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青源部落最终还是被洛夕古国派遣的血骑军所攻陷。
那残破的青源城城墙上,此刻,已经换上了新的旗帜,那是血骑军的旗帜,墨黑色的乔字迎风展动在血红色的旗帜上。
众将士身披血色战甲,在号角的鸣响中,热血沸腾的庆祝着战胜后的喜悦。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战队,由洛夕国,乔泽王子带领。
明面上他们是一支普通的军队,但事实上,血骑军中却夹杂着‘月隐’一系的御灵军。
红色的旗帜上,偌大的乔字随风而动,崭新的旗帜代表了,这持续半月有余的权利角逐已经结束,唯独留下,那堆磊如山的尸体,纵横交错。
那些遍布在城墙内外的尸堆里,有老人、有妇孺、有青年、有曾经风光一时的豪门,有艳冠群芳的佳丽……。
如今,这些战败的生灵,都沦为铁蹄下的亡魂,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活下去,哪怕是作为奴隶,或成为一只鸟兽,然而这一切,都难以改变。
众多灵魂在萧瑟的秋风之中飘然四散。
取而代之的是,雨过天晴后的一弯彩虹,天边的一道飞霞……。
等待这些尸体的,将会是没有灵位、墓碑、甚至姓名的乱葬坑,而这成群的乌鸦、走兽、或将成为他们的栖身之所。
在古老的中州地域内,有四大领域、七大古国、众多小国、诸多部落,以及隐匿在各处的要塞、天险,不为人知的隐世高人等。
魔族、神族、妖族、人族、异族,相互共存。
修炁、修元、修脉、修体、修丹、修魂、修气、修神、修物、修念、等等修灵者,遍布在上古四海九州各处。
上古大地上,其中一州,称作中州,其余八州,又称八荒。
八荒分别处在,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围绕着九州,九州又名中州。
中州又称中原,在中原富饶之地,有七大古国,其中一国,名:洛夕古国。
洛夕古国、天心都城、金华殿内。
乔王拍案叹道:“哈哈,好!这一战,攻克了本国周边所有部落,虽是有所损失,然而其他六国,也定是损兵折将,如此一来,此事在焚帝面前也好交代了!”
乔王名叫乔仁,是七国中的一霸,此人擅长交际,在四帝心中也有些地位,又因国力强盛,军粮充足,所处之地富饶异常,‘月隐’诸系御灵人才更是辈出,因此,其他六国多有不敌。
乔仁笑罢,又慎重道:“泽儿,既如此,七国会盟,朝拜四帝诸事,让你全权操办,父王也就放心了,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要办的漂亮,莫要辜负父王一片心意!。”
乔仁说罢看向乔泽,眼神中满是欣慰之色。
乔泽是乔仁的长子,也是最让乔仁器重的后辈王子。
年纪才二十出头的乔泽,无论是相貌、学识、修灵境界都是相当可观的,在七国王子同辈中,也算是一位佼佼者,处理事情更是成熟持重,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自然为之骄傲。
乔泽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王欣喜于色,却也不敢怠慢,赶忙恭敬的拱手道:“是,父王,此事,儿臣一定办妥!”
多年的心刺拔除,乔仁心中甚是宽慰,便就摆手道:“好,泽儿,你且好生休息,父王去看看你母妃和彩儿,你退下吧。”
乔仁言罢,正欲起身离开,忽的身形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回神坐下。
乔泽恭敬的回道:“是,父王,儿臣告退!。”
正当乔泽要起身离开,乔仁却又正色问道:“听说,青源部落被屠城了是吗?”
乔泽眉头微皱,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但他杀伐果断,兼修魔宗系高级御灵心法,对心志的控制远超常人,仓促之下他赶忙埋头施礼道:“回禀父王,青源部落死守不降,领军将领古易,带领全城百姓殊死抵抗!。”
稍一顿气,又道:“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儿臣派去说降的属下被斩首,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儿臣被逼无奈,让将士们,屠城”
说到屠城二字,乔泽抬头瞄了一眼端坐在王座上的乔仁,心中对乔仁忽冷忽热的性格显然很是忌惮,他不知道眼前年过半百,外貌、眼神却形同壮年的父亲心中是何想法。
“被迫无奈?”乔仁似是自言自语,稍片刻,收起打量乔泽的目光,面露沉重道:“好了,事已至此,此事务必保密,不得外泄!你,退下吧。”
“是!父王。”
乔泽缓缓的退出了金华殿,走出门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道:父王怎会得到消息?屠城之事我已严令不得外传。
嗯?如此看来,还是有父王的人在血骑军中,以后处事需更加谨慎才是。思罢,他稳定神色,便就泰然的迈步离开。
看着乔泽下殿离去的背影,乔仁若有所思: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份煞气,让他修炼魔宗系的功法,真的对吗?。
泽儿追求苏纤叶也有些年头了,然而……这,苏纤叶又是神族之女,身有混沌钟护体,否则!还是要抓紧吞并六国的计划,若是我拥有了其余六大古国中分别镇守的神器,到时聚集七国神器,他区区神族混沌钟又能奈我何?。
思毕,乔仁舒出一口长气:“唉,也罢,如今之际,也只有先委屈我儿了。”
洛夕古国边境、青源城外。
深夜的星空分外耀眼,野外的雾气缥缈影绰。
灵火虫伴着微风翩翩起舞,仿佛荡漾的秋叶在空中踱步。
青源山,山林下,乱葬坑的尸堆中,一只小手颤巍巍的伸了出来。
那小手使劲的抓爬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渐渐的一个小脑袋伴随“嗯”的一声弹了出来。
在尸堆中爬出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月光照耀在小男孩儿血红而苍白的脸颊上。
在他那满脸干固的血污上,两条深深的泪痕分出了两道惨白的沟磊,泪痕冲刷过后,在他那稚嫩却透着几分坚毅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雪白的肉色,与血污相互衬托之间,分外的骇人。
他偷偷打量着四周,没有动静,只有虫子的叫声和风声,以及,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味道,那是万人坑里堆叠混交着族人尸体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臭味儿。
“母亲、父帅、家兄、舍姐!咳咳……你们……”古灵霄无力的抽泣哽咽,却是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他只觉的嗓子干哑的疼,以及身上传来挫骨般的剧烈疼痛,他强自压下几欲晕阙的头晕、恶心等感觉,模糊的想起来了,血骑军冲进青源城的画面。
那一个个身着血衣般的精壮兵卒,仿佛恶魔附身,黄蜂般成群结队的冲进古氏一族的领地。
他们的战马践踏着族人的尸体,一路向前厮杀,手中的长枪仿佛是地狱里穿出来的巨大蜂刺,闪动缠绕着雷火灵力,纷纷刺入了族人的身体里。
刹那间,鲜血狂喷如柱,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歪倒在血泊之中,那些熟悉的面容、身躯,徒劳的挣扎过后,僵硬呆滞在烈火纷飞、大雨倾盆、雷电交织的血色夜幕里。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凝固了。
血液也似乎静止了流动。
古灵霄的耳边没有了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心脏颤动声,和一个个悲壮的画面,以及那些‘屠夫‘‘杀鸡宰羊’般的画面,他们竟然毫不费力的斩杀着古氏一族的精锐战士,那些悍不畏死的古族战士,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继续向前冲去。
他们为了守护青源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直到死亡之时,仍旧无法相信,那些血骑军的队伍里,为什么会有如此众多的御灵人。
在血雾喷洒,撕裂长空的混乱悲鸣声中,一个血骑军,血红着眼睛朝古灵霄走来,那血骑兵手上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剑,那剑,是一把带血红色链子的剑。
在纳兰语湘拼命抱住灵霄的刹那间,她的胸口被那带着血红色链子的长剑刺穿了。
随着长剑拔出,炙热如火焰的鲜血,顷刻间冲出纳兰语湘的胸口红洞,喷洒在灵霄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脸颊上。
只在那一瞬间,古灵霄过往所有幸福快乐的生活,顷刻间浮现在脑海却又极速消失不见。
随着纳兰语湘的身体缓缓倒下,古灵霄只感觉到,他的一灵三魂七魄也在那一刻被抽离,‘心神瞬间崩碎’。
仿佛同时,他的身体也连同母亲的身体一样,一切的一切都被长剑刺穿!。
那一刻,他体内善良的一面被绝望、哀怒、痛恨、凶残的灵力肆意吞噬,他双目圆睁,颓然跪倒在纳兰语湘身旁,周围的一切事物宛如失去了颜色,只有方才那剑尖上所刻的‘饮血’二字无比清晰。
当那把饮血剑朝古灵霄刺来的瞬息,古灵远发了疯一般,冲向那个血骑军首领,一把抱住了那个血骑军首领的腰部,嘶声力竭的大喊:“快跑,你们,快跑,快……!”他的呐喊声中充满不甘和愤怒,如是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喊出肺腑。
慌乱中,舍姐古灵汐拽住呆滞的他拼命奔逃,奔跑之间,古灵汐的热泪扑打在他的手背上,那种温热的感觉,现在想起,他仍旧觉的锥心的痛楚。
他在逃跑之余回头看时,却看到了他的家兄古灵远被血骑兵团团包围,所有长矛刺在古灵远的身上。
可他还是拼命抱住杀死纳兰语湘的血骑军首领,嘴里不住的喊:“灵汐,保护好灵霄,保护……!。
当古灵远的声音消失在倾盆大雨中,他伸起的手臂朝着灵霄逃走的方向缓缓跌落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
古灵霄再也无法抑制眼眶里的泪水,他紧抓着舍姐古灵汐的手,撕心裂肺的大喊,如虎啸长林般的咆哮着:“啊……啊!”
他如同发疯了一般,双眼的瞳孔似是被鲜血侵染殆尽,瞳孔中两片梅花印迹若隐若现,透出一丝血艳殷红的灵气波动,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血骑兵,竟是顷刻间被灵霄的身体撞飞了开去,魂断身亡。
“异类!”那追截古灵霄的御灵人震惊莫名的看着如颠似狂的少年,发出一阵惊讶感叹,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脚步再也不肯向前移动分毫。
后来,在仓皇奔逃中,古灵霄逐渐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全身酸麻,膝盖一软,眼前就黑了。
隔了好一会儿,古灵霄回想起那场战争的画面,仿佛千万根尖针刺在骨缝里来回搅动着,又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只是觉得,应该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或许梦醒之后,这种错觉就会消失,而他,还是那个和姐姐灵汐一起追着蝴蝶玩的小公子。
然而,十岁的他,还没有达到成人那般坚韧的心性,在精神极度疲惫的折磨下,他逐渐的昏睡了过去。
当古灵霄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青源城被屠后的第二天,他摇曳着站起身,揉搓着模糊的眼眶,那是血泪交织,干固后留下的污垢。
他周身被干固的血污包裹,早已分辨不出衣服原有的颜色,看上去恐怖异常,森然如同一具血尸。
望着身边堆叠如山的尸体,数以万计尸体的巨大尸坑,他无力的垂着双臂,喃喃自语:“我……死了吗?”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他憋足了劲儿喊了几声,声音却小的可怜,便是脚步阑珊的趁着月色在万人坑的尸堆上寻找着什么。
“姐姐,你在哪里?”他又喊了几声,强自尝试让声音大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声音反而显得更小了。
在尸体上走了数步之后,身体虚弱的他,摔倒在尸堆里,他又尝试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自顾平躺在尸堆上看向天空。
此时圆月高挂的夜空中出现一条白色龙挂,分外惹眼。
那龙挂时隐时现,仿佛一条遨游于苍茫的真龙,在月光覆盖的云层中穿梭,似要吞去那一轮当空皓月。
他的眼皮如是千斤般重,恍恍惚惚之间,便是又昏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咳嗽着歇了好一会儿,身体这才渐渐的有了力气,“咕噜……咕噜”的肠胃吸搓声从他的肚子里传出来,他这时才感觉到了饥饿感,经过这一天的昏睡,他的精神逐渐的恢复了些,身体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奇怪伤口也逐渐在恢复,疼痛感也就不似先前那么的剧烈了,他尝试着走了几步,朝着万人坑不远处的青谭湖走去。
他来到湖边,侧身滑进湖中,入秋的水温,还是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挣扎着游了片刻,上岸喘息一阵儿,便再次尝试伸展手脚,跳入了青潭湖中,几番尝试后,他终于抓到一条小鲤鱼,衣服上的血渍也被湖水冲洗的淡了些。
他找来打火石和一些细碎的枯草生起篝火,摸着竹杆上穿起的小鱼,却难以压制住内心的悲伤:“这是我第一次杀生,以往我只以为,我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我,可是,我错了!比起我,你还是幸运的,我杀你一个,你死了,你的家人还活着,好过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我……”他说着便就说不下去,强忍着泪水,握着拳头。
此时已经是深夜,火焰伴随着风向来回扑闪,小篝火上的小鱼散发出阵阵肉香。
他取下烤鱼,狠狠的吞吐着那鲜嫩焦脆,却感觉无味,每当他咬下一块鱼肉,他的眼神就变的更凶狠,牙齿连着鱼骨都咬碎了:“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我要变强,然后吃了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要杀光我的族人……呜呜。”他的脑海被那屠城的画面撕扯着,如同是他手中的烤鱼,不由得他不去想,他终是没能忍住,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随着夜色渐深、雾气初浓,一声惊呵声传来。
“是谁!是谁生的火?”看着远处升腾的火光,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士兵高喊道。
他们是巡逻的兵士,两人组成一队,他们负责夜晚的日常巡逻,出了青源城后,这才换班看守尸坑。
其中年轻怯懦的士兵,名叫二狗的颤声结巴道:“不会,不会是,是鬼魂吧!冤……冤死鬼来索命吧!啊?我们快,快跑呀……!。”
年长士兵一把抓住落荒而逃的二狗,怒目呵斥道:“放你二狗的屁!你他娘的站住!二狗?你他娘的,见过鬼魂会烤火吗?。”
二狗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道:“啊!什么?烤火?。”他再次朝距离乱葬坑不远的湖边看去,那的确是一堆篝火的火光,并不是鬼火。
领头士兵抓住二狗,不由分说,骂骂咧咧的拉扯道:“你他娘的,怎么还是如此胆小?也就这点儿出息了!真个让你小子上了战场,你小子还不得第一个尿了裤子?奶奶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灵霄听到远处传来的怒骂声,不及细想,撒腿就往旁边的竹林里跑,嘴上低声道:姐姐你究竟怎么样了?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要撇下灵霄?。
两个巡逻士兵来到火堆旁,看到地上的鱼骨头之后,那年长士兵嘲笑二狗道:“果然是个鬼魂,不仅生了火,而且还抓了鱼在吃烧烤,你看,吃的还挺干净。”
二狗看着那篝火,也是满脸疑惑:“怎么可能呢?咱们这才攻下青源城,还没来得及掩埋这些尸体,这?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万人坑旁边吃烧烤啊?。”
年长士兵用枪尖挑起地上的一只小鞋子,冷哼道:“哼哼,你他娘的,懂个屁!这年头儿,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害怕死人吧?看看这是什么。”
二狗再看那鞋子,心中奇怪:“是小孩的鞋?!。”
“废话!难不成这鞋子你能穿?。”
说着,年长士兵弯下腰,定睛看去:“应该是从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孤儿吧!等等,地上还有其他的东西。”
二狗见年长士兵捡起一块玉佩,便吧嗒了几下嘴,搓着手掌喜道:“嘿嘿,老兄,这下咱们发啦!这是?玉,玉牌?”说着伸手就要拿来看。
年长士兵白了二狗一眼:“什么玉牌,你还年轻,这个你看不懂”说着就将玉佩往怀里揣,随手将二狗伸来的手拨开。
二狗被一把拨开,急道:“赵哥,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这可是咱俩一起发现的东西!怎么说你也得给俺留口汤喝啊,肉您吃了,汤……。”
“吭吭吭”年长士兵打断二狗的话,立枪在地,抢过二狗手中的火把细看道:“少啰嗦,这不是普通的玉牌,而且看这玉牌后的雕琢工匠留名,是出自昆仑山,御灵寺,道化灵之手打造,但是,话说回来,昆仑山在哪儿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还有御灵寺是干什么的?。”
二狗没想那么多,他是两眼放光,直流口水,急不可耐的道:“嗨!别管这些啦,咱们把这东西当了,肯定能换不少雪银。”
年长士兵瞧也没瞧二狗一眼,便就思索道:“嗯,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去蹲牢子了,被其他人知道咱们贪赃?还他娘的去当铺,我看你是脑子灌了马尿!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我,这,你,哎”二狗不知如何是好。
年长士兵见二狗抓耳挠腮的模样,便觉好笑,安慰道:“行啦,这件事儿,你知我知,回头让我老乡转转手,呵呵。”
二狗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对啊,我怎么!嗨,还是赵哥你有主意!。”
“那我们,要不要去抓住那个小孩儿?用不用?”二狗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
“青源城已经被攻陷,多杀一人,少杀一人,都不再重要了,况且,只是一个小孩儿而已,今天咱们有看到什么吗?我怎么觉得,咱们今天是在照常巡逻呢?”年长士兵说罢,一脚将小鞋踢入青潭湖中。
二狗伸出大拇指诡异一笑:“嘿嘿,高,实在是高。”
待得巡逻的士兵离开,灵霄这才走出竹林,但是,面对这百丈方圆的尸堆大坑,他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良久,只好站在一高处凸起的尸堆上大喊:“姐姐,姐姐,我是灵霄,你在那里?姐姐,我是灵霄……!。”
那二狗和年长的领队赵大,听到喊声,便骂了一声道:“他奶奶的,今天看来不抓住你小子是不算完了!”骂完就拎着枪杆子又来到万人坑,四顾不见人影,便就大骂道:“小杂种,别让爷爷逮到你!”
二狗却道:“赵哥,你说你是他爷爷,又骂他是小杂种,这怎么听着别扭呢?”
赵大呲了声道:“嘿,你小子,欠揍是吗?”
听到骂声的灵霄,急忙下了尸堆,猫腰进了竹林,他一路急跑,穿过数片竹林,一口气跑上了青源山。
跑的累了,他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去,看到密林山腰有一座茅屋,疲惫不堪的他,狼狈的来到茅屋前,茅屋的竹门已经掉了一扇,剩下的一扇也歪斜着,摇摇欲坠。
残破的茅屋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些老土的灶具,瓦罐之类,以及地面四散的稻草横七竖八的乱作一团,其他像样的东西一件也没有。
显然这是一个打猎人暂住的茅屋,只那茅屋的石墙壁上刻有一尊雕像,与众不同罢了。
不多时,一声惊雷过后,庙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疲惫不堪的他,躺在身旁的稻草堆上突觉精神一阵恍惚。
“姐姐你到底在那里?”听着窗外的雷声,他辗转反侧的嘀咕了几遍。
我古氏一族被灭族,以后我该用什么身份活在这世上?他想着,四肢逐渐放松,意识也逐渐模糊,伴随着破窗外的电闪雷鸣,他额头汗水滑落,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渐渐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