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135700000137

第137章 北地春来晚

只是白日里多睡了时候,寒江虽早早退下,吃了药,用了晚膳说是想要早些休息,听着城主府外隐约的喧嚣热闹欢庆,终是不能入眠。

值守的侍卫都在院门外,寒江向来喜欢清静,不喜身侧都是人往来。因此在休息时候,从没有人靠近。

他站在院中仰望天际,星汉灿烂,天河悬空横贯夜幕,恒古至今乃千秋万代以后依旧。

明年今日他又在何处?可否能赏此良宵美景?有无未来可期?

刚才本想趁着无事写封书信与南熏,只是心中万千思绪,提笔,却不知日后该作何是好?

熄灭火烛,到了院落中,想要清凉夜风醒醒脑子。

心中也提不起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想到南熏心中不免心中惆怅难解。

不知为何寒江心中总有一种预感,他这次好似是当真要离开了,也不知是否他因中毒心中容易胡思乱想,终是看不破,这世间,生死别离。

活的久了就忘了当初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他失去记忆的那些年月里,经历了许多热血幼稚,或又悲欢,却终不是能轻易忘怀的。

年幼时候他曾求死而不得,如今却又开始恋恋不舍。

别的不说,总觉甚为对不住南熏的,原本在心中决定要好好对她,原本定下的婚期拖了又拖,把她从一个妙龄女郎生生拖到如今,也不知可否还有相见一朝?

其实若当真是要死了,那还真是相见真如不见,她还有着大好的年华……

如此当真是想大醉一场,可陌楼临去前专门交代了是要忌酒的。

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离不开酒了?陇右天寒地冻,最初也是没有火炕的就是后来弄出来了火炕,在外面的时候也没有火炕可以烤的。

滴水成冰的冬日里,站岗巡逻斥候都离不开一口火辣辣的劣酒,然后他就养成了习惯,将来他也曾滴酒不沾过。

后来他虽恢复了记忆,顶多是对酒更挑剔了一点,可还是习惯随时随地的喝上一口,当时身上就暖和了。如今却真是要给戒了,也不知多久都不能饮酒,心里的酒瘾犯了,实在难忍。

想起南熏,心里总是沉甸甸的,低沉到好像明日便要挂了一样。

总觉着自己命不久矣,难免思绪纷飞之间,想到了许多……

譬如怎样都想不透董恪怎么时时处处都能想起什么诗兴大发?

如今他满脑子昏沉,放下从前时时反复思量这军中前锋后勤,中军大营安置可有什么疏漏?已经停下休息,却是吟诵不出来所谓,“星汉灿烂,风云相顾”之类。

董客这家伙,明时知驿递不易,千里迢迢的,寄一封信过来,炫耀自己在南疆的功绩也变罢了,除了他家娘子,大都忙于公务,没人陪他去吟诗作赋,使得他甚为心痒难耐,他居然把自己这两年来写下的诗词歌赋,那么厚厚的一摞,专程用通过驿站传来,还说要请久之斧正。

说他专门找人刊印了自己诗文集,把所有相识的人家都送一份,让人家斧正,实际上就是炫耀炫耀。董恪他还是这么虚荣,从小就喜欢别人称赞他。

那时寒江忙得晕头转向,才歇息下来,就见了董恪那么一大堆物事,以为是怎么了?谁知就是这么堆东西!

这些诗词歌赋能帮他打北狄,还是能帮他处理军务?闲时消遣就算了,诸事繁忙到休息不好,你还有空管他的诗文。

真怀疑他是怎么打下被南疆攻占的城池?靠着满脑子的诗词歌赋?

只好随意翻了一下寒江当时就写信回去,生恐他满脑袋风花雪月的,想得太好,出了变故,叮嘱他千万要注意南疆九黎,如何应对,以免生变。

本来董恪见了,应该又要生气了,不过既然能够稳定南疆形势,董恪虽不太靠谱,他家娘子那是朔方郡守涂晫之女,家学渊源,身边也有不少靠谱的,也不至于出了什么意外。

倒是这北关边城,才是应当越加小心才是。

想是好久都没有这般轻松过了,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

寒江不耐久立,是靠着院中曲折回廊栏杆,然后发觉还是坐着比较舒服。

在院中并无他人,也不必顾及所谓的形象,于是他蹲下的时候不带半分犹豫的,木板的地面也没擦一下。

暗骂一句前任城主这狗东西,倒真是会享受。

满腹思绪千万,不知是否陌楼白日提起,不知觉就想到南熏当初埋下的酒,已经三四年了,说好来年就回去同饮的。

寒山居中也不知该败落成什么样了?

跟柳掌柜要的的小犬才养没两天就又还回去了,不知他当时骂了没有?

老武圣一朝身殒,老白也决绝而去,一家人都迁往西陵旧址,日后也不知可还有相会之期?可还有把酒言欢之日?

昔日一同征战沙场的弟兄们,却是见不到几个熟悉的。

一世为边塞操劳的老将军,不知泉下有知,可与那些亡故的弟兄家人团聚?

离家十几年,只存留在年少记忆里,那个拿着糖果,逗弄被老将军收养孩童,叫声哥哥给糖吃,失散十几年,一朝归来却见不到家人最后一面的萧纪。

年幼时候照顾非常,收他为弟子,一心公里正义却枉死阖家的樊先生。

念叨着“我的毅儿是有大造化的”,临去时候,干枯的粗糙的大手一直拉着年幼的他放心不下的老阿公。

思绪翻飞之间都是回忆,不知觉就到了午夜,昏沉间城主府外不知何时就冷清了下来。

昏昏沉沉之际似是听到有人在叫他,叫的却不是寒江,听不清楚,心中却很是清楚知道喊的就是他。

他站起身来,只觉周身都是变幻莫测的光影,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有种直觉,他不应该在这里。

听着声音恍惚间看到有一道光影在招手,看不清面貌,却觉得那光影满是忧伤,他心中不太欢喜,此人遮遮掩掩,正想问,“你是谁?”

霎时间心头一阵寒意流转,寒江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只觉浑身冰冷僵硬,难以舒展开来。

觉得做了一个不是很开心的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梦里究竟是什么?

只余下心头一阵阵失落,好似厌倦尘世,生无可恋很是复杂。

他明明是舍不得呀!

莫名觉着头上身上沉重,借着昏黄月色打量双手都是一层霜白,摸了摸头发,隐约有些冰碴。

仲春时节,夜风虽凉却也有限,他身上却都这样了,也不知老天有无这眼,还能坚持多久?

院门外值夜的士兵正在站岗,巡逻队打着火把,整齐的脚步盔甲碰撞,由远及近。

满天星河垂天际,已是月上中天时候。

此前本想与南熏书信,心中思绪万千,提笔却不知如何落下?明知她要的很简单,怕只怕,他什么都给不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房间,闭上房门,隔绝门外的寒凉,点燃了书桌上的烛火。

寒江隐约之间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与南熏互诉衷情,许诺的未来,只怕要失约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南熏:

见字如面,边关战事紧张,久未书信,心中甚为思念。

今我部已在朔州城中,形势尚可,稍有闲暇。北地春来晚,窗前有一株腊梅生的极好,却不能与卿共赏,深以为憾。

欲仿前人,聊赠一枝春,以全共赏之念。

不知帝都春色若何?

卿可安好?

至今尤念当初竹林下窖藏的秋露白,不知何日共饮同赏山居流泉飞瀑?”

看着此前书信,寒江心中沉郁,思绪片刻,将写了几行文字的书信折好装入早已备好的信封。

看了看那一枝腊梅花,还是塞进了信封中。

这封信他还是写不下去了,还是无法再寄出,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拿着信封想要用引烛火烧掉,却又不忍,随手放到一边案上。

熄灭灯烛,躺到床上,看着盈盈月色映照到漆黑的床顶,低垂的帐馒朦胧。

许是受了伤,就有些多愁善感,闭上眼,总是想到那些曾经在面前鲜活的脸,如今那些都不在了,也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来怀念。

被褥柔软舒适,可寒江躺了半宿,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只觉浑身冰凉。

却是被惊了睡意,难以安眠,望着月色下的帐馒,神思不属,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微曦方才沉眠。

醒来时候已是午时过后,抬眼只觉已上中天的阳光有些刺目,揉了揉眼角,眨眨眼适应了少顷。

睡这一觉总算恢复些精神,头却一直沉闷作痛,自己揉着太阳穴少顷又觉着累,不如继续痛吧!

昨夜惆怅来去,未能入眠,早就饿了,腹中不时的提醒着,只是深更半夜的也不想再搅扰别人。忍忍就忍过去了,谁想今天眼睛没睁开,肚子先开始抗议了!

穿上床头的衣裳,去往外面,脑子还有点糊涂,得弄点儿冷水醒醒神。打开门只见门前一侧放着一盆水,木盆上还搭着条布巾。

这应该是来送水给他梳洗用的,只是可能看他没有醒来就放到门口了。好在军中的人也没这么多娇气,专门得让人等着给帮忙梳洗。

寒江端起木盆,回到房间,稍作梳洗唤了院门外守卫的士卒来,让他们传些不知算是午膳还是早饭的饭。

好在元帅还是有些特权的,又是在养伤,不多时有个着甲的高大士卒提来一个食盒拎着陶罐过来。

那士卒身着盔甲,细看却是什长装扮。看着很是拘谨的样子,寒江说不必多礼,他向来不拘于此。

那什长还是半跪了下去,抬手横胸前与寒江见了半个军礼,“见过元帅,属下听阿耶说过,老家就是朔州,当时属下尚未出世便已沦陷,家族逃难到了陇右,今日故土重归,深感元帅大恩。”

寒江拿过食盒与陶罐,“你大可不必如此,攻下朔州城的,还是你们这些军中将士用命,我就光看着了。快快起来吧!”

那什长不肯起来,“禀元帅,属下请入前锋营效力。”

“前锋营兵将折损极高,常年累月选拔,不分贵贱。你若有心,亦可前去。”

那什长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去过,被刷了下来。”

“既然不曾通过选拔,去了也会影响前锋列队配合,军中将士无论何处,便是火头军也总有参战时候,你既在此,说明你很适合。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属下不是没有通过选拔,是被前锋营统领刷下来的。”

“前锋营现归雷诺亲领,这雷诺却是不能秉公无私,我这就让人查他。”

寒江腹中阵声响提醒着他,赶紧取出食盒里的饭菜放到院子里石桌上:一碟四五个馒头,咸菜一碟,青菜,好吧,是新鲜野菜一碟,一碟带着白水煮肉,一盏老酱,这应是火头营专门留下的,还有一一个深口陶瓷坛子,却是有半坛子黄橙橙热乎乎的粟米粥,闻着都觉得格外诱人。

寒江也没有专门将肉退回去,说什么同甘共苦,近来他也真有些馋了。

那什长期期艾艾抬起了头,跟有些欲哭无泪,“雷诺正是家兄。”

饿极了的寒江三五口吃下了个馒头,慢条斯理喝口粟米粥,道,“军中规矩,原本就是家中兄弟的只能征召一人,且雷诺并非寻常士卒,大小也是个将军,你怎么从军的?”

“属下,属下家中尚有一双弟妹可以侍奉耶娘膝下,当初属下不能在陇右从军,专门去往朔方从的军,结果前些候参选前锋营时候被刚接手前锋营的家兄察觉,便被降职调来亲卫营。”

自从马洪带着一帮老兄弟来到亲卫营,原本亲卫营的将士挂着亲卫的名字,那是真的被闲置了,不是在教场训练,就是在帮辘重营做些后勤上的事。

直到日前寒江留下原本的亲卫营在朔河城正面战场,吸引斡罗思的注意暗中带大军急袭朔州城,才稍稍派上用场。

寒江又为了以身为饵,令亲卫营调遣他处。寒江受伤中毒怕引起军中动乱,也出了两个主要将领,下面人也是不知道。

他们都以为是元帅神机妙算装作受伤,引出军中北狄暗谍密探。不曾明白这神机妙算运筹帷幄的代价。

大约是以为元帅又犯了老毛病,边军形势大好,又开始想要夺懒。

这是寒江从前接手陇右时候,受不了军务繁多埋没案牍劳形的老操作——告病。

只要把任务推给别人,悄悄休息一两日,就又病愈了。

正值热血澎湃的年纪,确是受不了,这种被埋没的感觉,便是明知这都是为了自己好。

腹中填了这东西,暂止住了抗议,寒江打量了一番,“你原本是不能从军的,雷诺把你安排过来也不算出格。你可知前锋营这三年就换了四个统领将军,你兄长雷诺本为中军大将,是他自请去往前锋营。其心可嘉,我也不好随意拂了他的心意。”

“元帅,我……”

寒江拦住什长的话,“我知你有报效家国大义,你觉得自己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有负你期盼。

可你也该多想想家中耶娘,前锋营攻城拔寨首当其冲,从来死伤惨重。

雷诺自请前锋营,便是把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可能牺牲性命。

尚若你兄长不幸,我便允你参选前锋营,也算为你兄长复仇。可他尚在一日,你便不可去往前锋营。

你即觉着亲卫营什长委屈了,那便去往参选斥候营选拔,斥候营先行阵前探查消息,最为关紧,你也可以如愿。

不过若是不够合格,过不了斥候营选训,再被刷下来,你就连什长都没得当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属下领命,无论结果如何绝不后悔。”那什长欢喜起身退下。

他尚年青,少历战事,不知战火之中会失去什么?

朝夕相处的同袍,许是有些面熟的,说过话的,有过矛盾的打过架的,关系好的坏的,一场战事下来可能都没了,也有可能有一日连自己都没了。

因这事寒江吃起饭来也不甚痛快,却还是把这些饭菜都吃个精光。

专门传了前锋营还是吩咐把这小子的选拔要求提高,若当真过了也就随他,不过却是得告知雷诺一声。

晚间就接了虞祁来信,却是一番告饶谢罪,原来他那两位师傅师叔等不及转路,过来拜访,直接赶往漠上。

一路颠簸被师傅师叔不住催促,同逃命一般,如今却是出了安西都护府,方才想起没有告知寒江,身边也没有信鸽,才匆忙写了书信托安西都护府驿路寄来。

也是好事,想来他们解说误会,漠上王也该退兵了,西海王区区残兵败将,不足为惧,安西都护府扫平西海王残部易如反掌。

光明教退却,西域诸国出工不出力,甚至各有矛盾,欺软怕硬不过随风起伏墙头草。日后得了机会,定要将这屡屡为祸的西域诸国收服,四夷之地尽归中土,不然但凡大成有一时纷争,他们总要凑凑热闹。

只是这些都太遥远了,只怕要留给后来人了。

大成也算豪杰尽出,少了谁不是少,这天下总能过得去。

他总是在怀念,如今不若从前年少时候战阵冲杀,想得只有怎么带弟兄们打眼前的敌人就好。

早先他是想过的,来日平定边乱来,重归寒山,与南熏一同,如今想来却是太过遥远了。

********

却说这陌楼匆忙与同门师兄弟们告了别,一路快马加鞭赶去平谷杏林,就连途经河东故里时候也没有拐弯,直驱平谷杏林。

平谷杏林遥望在即,陌楼连夜赶路,心神不宁,一时不察,在三岔路口,险些撞到了来求医问药的路人,幸亏及时拉住缰绳,只是一场虚惊。

只是那位老人本就身患旧疾,一时受了惊吓,倒地不起。

陪伴老人家前来求医的两个儿子,一个伤残,一个年幼,气势却是不差的,很是彪悍,当时就拉住了陌楼缰绳要个说法,“你是何人?大路驰行都不带看路的?”

匆匆翻身下马的陌楼也觉理亏,抱拳致歉,“当真是对不住几位,在下行事匆忙一时不察,让三位受惊了。正好在下略通医术,看令尊似有痼疾在身,若不嫌弃便帮令尊诊治一番,聊做补偿。”

陌楼本是好意,只是这父子三人远道而来,却是不曾识得陌楼,本是杏林弟子之中第一人。

“你这年轻人口气倒不小,前面便便是平谷杏林,我们何必在路边随意寻个人就诊治了?”那那瘸腿的汉子,很是看不上年轻人说大话。

“你若诚心道歉也变便罢了我们也不是随意讹诈别人的。阿爷耶病况严重,连大城里的坐堂先生都不成,还说让我们来平谷杏林一试。你年纪轻轻的有何能耐?”年幼的那个也出言说道。

许是看着陌楼,面色尴尬,又很是着急,那老人家也缓过来了,让小儿扶着起身,“成了成了你们两个呀!年轻人我也没事,看你行事匆匆,只怕是有急事,赶紧去吧!”

陌楼心中确是着急,也不推辞,唯有赔了个不是拿出身上的两个银锭,“多谢几位宽恕在下不当之处,这就当做是我一点的心意,为这位老人家调养身体,千万不要推辞。”

陌楼将银锭放入推辞的老人家怀中,也不做解释赶忙骑马上路。

若在往常陌楼肯定是愿意与他们好声说道,再为老人家做一番诊治,今日他心中纷乱如麻又急着赶回杏林,只好放下。

看着陌楼打马远去,年少那个小郎抱怨道,“这人如此莽撞,惊吓到了阿耶,凭什么这般放过他了?”

“人家不是道歉了吗?再说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纵马驰行伤了人,又何曾讲过道理?不要看人家好说话就得寸进尺,非得让人与你计较了才好吗?”那瘸腿的郎君说道。

少年郎不好反对,心中不服嘴上还是嘟嘟哝哝的。

老人家拦住喋喋不休的幼子,“行了赶紧上路吧!别人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你看他的马分明是军中的,想是有急事的。”

“阿耶你怎么知道的呀?我都没看出来有什么分别!”

“你没看到那马臀上烙印是陇右战马,才没有多做计较。”

“陇右啊!听说过,他们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很是大快人心。等到明年我都成年了,也能前去从军,阿耶你可不能拦我。”

“还真是年少无知,你看阿兄的脚都成什么样了?当初跟阿兄同一批前去服役的的十来个现在也就你阿兄伤残归来。有消息传来战亡的都有七个了。日后,后日后,还不知有几个能回来的?”

父子三人正说着话往前行了一段,却见有一一辆牛车迎面赶来,却是带着平谷杏林的标志图徽,人赶忙避开一侧。

那牛车倒是停到了三人旁边,让三人心中不安,下来一个总角童子,说是师叔有命专门前来接他们父子三人前去杏林诊治。

父子三人再三确认才上了牛车,这才知道方才遇到的郎君正是平谷杏林之中的医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颇为后悔方才不曾让陌楼诊治,老人家又小心翼翼询问,“可还能求那位医者诊治,方才他说过要帮忙诊治的。”

童子直摇头道,“陌师叔亲自开口,你们不珍惜,他却是有大事在身的,先下里那还寻得来时间?我杏林中还有几位医术了得的前辈,你们大可安心。”

路途中很是无聊,童子年少兴起,便在三人恭维下将起平谷杏林来历。

平谷本无杏林,是前朝末年间,天下大乱,有医道高人择地而居,看重此地清幽别致。

他为人慷慨热心,但有穷苦人家前来求医问药,从不问诊金,还赠医施药,人称圣手医神。

多穷苦人家出不起钱,又没有多少事情能帮他做的,深受医神大恩却不能报,深感愧疚。

医神仁心仁德不愿别人如此,便放言那些跪地不起以谢大恩的人家,“老朽别无所好,唯独爱吃杏子,饮那杏花酒,只是此地少见,心中十分挂念。诸位若是有心,不妨帮忙种植几颗杏树,也让老朽饱饱口福。”

医神还使人采买了树苗,方便病患与家人栽种,天长日久这平谷之地遍植杏树,为人称之为平谷杏林。

同类推荐
  • 改变生活的科学发现

    改变生活的科学发现

    《改变生活的科学发现》是《话说世界》系列丛书的第25卷。全书给大家从不同方面去讲述一些改变生活的发现,其内容有“扁鹊与中医脉诊的发现”、“孙思邈与中医药价值的发现”、“元素周期律的发现”等。
  • 风起西凌

    风起西凌

    一骑红光千万里,魂兮飘渺去异乡。寒门困顿寻出路,白手起家写辉煌。实业兴邦一朝奠,教书育人百世芳。漫天功勋俱已矣,流云苍狗看夕阳。本书描写一个寒门子弟的逆袭之路,从一无所有,到异世创业,别样的人生,不乏精彩。
  • 米柜皇帝

    米柜皇帝

    皇权与党争,人性与利益,帝王与人。太子禩在选择保持本心的党争之下,屈死在米柜中,随着埋葬在尘土之中的理想与抱负,会再见天日吗?
  • 人文春秋

    人文春秋

    《看历史》创刊8年来积累了大量优秀文章,这些文章在挖掘新史料的基础上往往会发表许多新观点,让读者获得新感受,受到新启发。杂志编辑部从几千篇文稿中进行精华筛选,并针对不同主题来展开作品的集结。《人文春秋》则是其中一辑。
  • 兴唐

    兴唐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我是唐朝的皇太子。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11、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热门推荐
  • 三界独尊

    三界独尊

    天帝之子江尘,转生在一个被人欺凌的诸侯少年身上,从此踏上一段轰杀各种天才的逆袭之路。在江尘面前,谁也没资格自称天才,因为,没有哪一个天才,能比天帝之子更懂天。天才?顺我者天,逆我者渣!
  • 柯南之萌哀一生

    柯南之萌哀一生

    哈佛大学博士研究生毕业。世界万千人心中的信仰,心理界的翘楚,代号“Mara”,特工之王。行踪诡秘,行事散漫。当这样一个人,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是正是恶,是红还是黑?让我们,拭目以待。『PS;不拆原CP。』
  • 最强弃妃,王爷霸气侧漏

    最强弃妃,王爷霸气侧漏

    新文《最强嫡妃,王爷乖!莫闹》求支持~http://m.wkkk.net/a/1001221/现代特工一朝穿越,就因不知检点,被甩上一纸退婚书?凤凰错认,她竟成了架尘国第一花痴丑女,人人厌恶的纨绔女?庶妹算计,毁她容貌,夺她清白?皇上选妃,她竟被指婚给那卑鄙无耻的妖孽景王?众人欺辱,当她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傻子废物?你有你的张梁计,我有我的过墙梯,阴谋阳谋,我斗的你们哭爹喊娘!当景王为娶青梅竹马,甩上一纸休书。靠!非得逼的她告诉他们,她是装的?一拍桌子,绑架景王,虐足他三天三夜!……被狠狠的报复欺凌,他才知道,原来,他未来的王妃不但毒舌低调,还如此的——狂野开放!她既如此主动,他又怎好辜负?原想带回国好好的教训教训,却不想,她竟然给他跑了?……六年后,两宝贝,拎着自制炮弹轰平景王府,景王抓之,竟和他长得有九分像,眼底瞬间爆发出狂风骤雨,“你们娘亲是谁?”两宝贝挑眉邪恶道,“有本事,你猜!”苏若璃,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 夫人威武,将军求饶快

    夫人威武,将军求饶快

    前生,顾谨看着宁若从城墙一跃而下,可是她还在对他笑,一如既往:"哥哥,我没事。"他能看懂她的唇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日,大昭灭,大昭皇后宁若殉国,大昭景帝生死不明。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那日炎国将军,前大昭丞相养子顾谨叛国,屠城。大昭都城__金陵血流成河。顾谨对宁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宁,天下人负了你,我便覆了这天下。现在哥哥来陪你,下辈子你喜欢我好不好。"重生归来的顾谨,从小就开始养妻子,宠妻子。金陵城的人都知道,顾谨小将军是妹控。谁要接近宁小姐,谁就滚蛋;谁要娶宁小姐,先过了宁将军这一关。于是乎,宁小姐的婚事,成了丞相夫妇的一大心病。丞相夫人:"你说,这金陵的人是瞎了吗?为什么,我宁宁如此优秀,竟然还找不到夫家?""是啊。"丞相也无奈。这时,顾小将军收网了。"父亲,母亲。儿子也喜欢阿宁。"顾小将军出手了。丞相夫妇,乐见其成,当天便敲定了二人婚事。大婚当日,顾小将军十里红妆,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娶进了门。婚后。"将军,夫人..."属下的话还没说完,顾谨急了。"谁又欺负阿宁了?"下属翻了个白眼,有您罩着,谁敢动夫人?不过还是把话说完了。"夫人,去...去了青楼。"果然顾小将军拍案而起。"去,把青楼给我抄喽。敢勾引我家阿宁。"然后夺门而出,直奔"醉仙楼"。夜晚,宁若,是被自家亲亲的夫君抗回家的。"阿宁,胆子肥了,敢逛青楼。看来是夫君没满足你。过来,过来,,夫君好好伺候你。"顾谨勾勾手指,脸上带着淡笑。宁若吓得抱紧了小被子。"谁把宠我的哥哥还给我?"当晚,宁若被顾谨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顿。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还逼着她叫"哥哥"。从宁若的哥哥,变成宁若的丈夫,顾谨花了几十年,但是,他将用一辈子去宠,去爱宁若。
  • 白昭同人:凤凰劫

    白昭同人:凤凰劫

    她,是美名与才名盛传天下的一朝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却终困于华丽的“囚笼”。他,自天地开辟后的第二只白凤,文武双全俊美无双,生命漫长他看淡世间万物,笑世人愚昧贪狂。梅林中的偶遇,一眼万年。似飞蛾扑火般的爱恋,欲相守永恒却悲世事无常。再相遇,是否还能似前世倾心对方……
  • 金晶论

    金晶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柴草

    柴草

    我到柴草园,看柴草。柴草园是这老巷里最气派的宅院,我父亲当年以大价钱从一个柴姓商人的孙子那里买下来,给柴草居住。五十年前,我父亲把柴草连同这个大院一起抛弃,再也没回来看过。我还是第一次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我大妈柴草后来认的女儿,一个搞插画的画作者。我应该叫她姐姐。这个画家姐姐说话轻轻的,走路轻轻的。她给我的感觉是,不喜欢说话也不希望别人跟她多说话。
  • 雪夜龙藏

    雪夜龙藏

    他原本是一名孤儿,一名杀手,在异世重生重生,他如何一步一步登上巅峰?是强敌的来袭,还是亲者的背叛,亦或是命运的捉弄?是巨龙冲天,还是杀神临世。亦正亦邪,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
  • 明伦汇编人事典五十一岁至六十岁部

    明伦汇编人事典五十一岁至六十岁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日光倾城

    日光倾城

    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爱你。——献给天下每一位有幸遇见爱情的女孩:越勇敢,越幸福!!你笑了,所以我爱了。你皱眉了,所以我来了!乐观搞笑又古灵精怪的张笑影打着志向远大的幌子顶着父母的唠叨虚度光阴,外貌酷似男人的她一大把年纪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当上帝终于赐给她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却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性情凉薄的他讥讽她的性别擅自帮她点碗蛋炒饭,这个梁子结大了。当张笑影意外看到他的裸体时,眼前却出现两个他!这是一对孪生兄弟,性格迥异又水火不容的孪生兄弟——纪言和纪深。强大的张笑影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将成为自己生命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