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四刻,清风寨,校练场。
当着众人的面,赵天羽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场。他和青恶狼对决如此引人注目,正好合了阮小泉的心意。
赵天羽大喝一声,奋力击出右拳。蓝刚虎见势不对,迅速冲上前将青恶狼撞飞出去,交叉双手挡下了赵天羽的攻击。
攻击命中时,时间短暂的静止了一瞬。紧接着,一阵拳风瞬间爆发穿过了蓝刚虎的身体,并袭向了他身后的袁虹儿。
“虹儿,小心!”红艳娘说着绕上前挡在了前面。
赵天羽见此,紧急收手改用上勾拳,接着拳风也跟着改变轨迹,打向了天空。拳风在红艳娘的眼前一闪而过,从下向上掀起了一阵大风。
被撞飞的青恶狼倒在了擂台下,很快又迅速翻身跃起。他气愤地向蓝刚虎道:“蓝护法,你可真够狠的啊,竟然不通知一声就撞过来!”
蓝刚虎没有回应,他憋着气,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赵天羽的那一拳,对他造成了内伤。
在场的众人看到蓝刚虎被打伤,无不目瞪口呆。怎么说蓝刚虎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能一拳把他打伤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众人不知道那一拳耗尽了赵天羽的六成内力。
“小伙子,你挺有能耐的。可惜,你找错对手了。”蓝刚虎皱起眉头,随即大喝一声,一阵强大的气场瞬间扩散而出。紧接着,他纵身一拳打向赵天羽。
赵天羽迅速往后一跳,那一拳打在擂台上,使得整个擂台震动了起来,并击出了一个大坑。
随后,蓝刚虎又猛然向赵天羽冲去。赵天羽侧身回避,同时一脚扫在蓝刚虎的腰间。蓝刚虎不为所动,用左拳横扫过去。赵天羽架起左臂,挡下攻击。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就此展开,拳脚相交,肌肉碰撞,转眼间交战了三回合。
“他是我的猎物,必须死在我的爪下!”青恶狼说着飞身跳上擂台,横插进那场战斗中。
高手之间的战斗让那些寨兵无从插手,贸然冲上前只会被战斗所波及。现场一时间只有赵天羽和青蓝二人在战斗,其余人都安静的看着。
赵天羽以一敌二,从擂台上打到台下,从东边打到西边。虽然处于下风,但是面对青蓝二人的围攻,他的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众人见此,纷纷向阮小泉打听赵天羽的来路。阮小泉故作羞涩地说赵天羽是她的有缘人,有意诱导他人想入非非。
七回合后,赵天羽被逼到了擂台下,青蓝二人分别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前者动作诡异速度飞快,后者步伐沉稳力劲十足。
青恶狼嗤笑道:“小子,受死吧~!”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叫声。天魔教安排在屋顶上的二十名教徒,先后被人打落了下去。
“你的对手是我?”浪子无名飞奔在房顶上,向校练场纵身飞踏而来。
江一仁和楚牧生分别出现在另二处房顶上,他们紧随浪子无名的步伐飞身跳下。
在慧儿的要求下,浪子无名先行一步奔向了校练场。途中,正巧遇上了要回客房的江一仁和楚牧生。为了增添更多的战力,浪子无名就连哄带骗的将江楚二人带了回来。
赵天羽动身右闪避开青恶狼的攻击,与此同时,浪子无名飞身一腿踢向了青恶狼。青恶狼侧身回避,浪子无名凌空旋身再踢出一腿。蓝刚虎冲到赵天羽的面前,奋力打出了一拳。
战斗转眼间分成了二组,浪子无名和青恶狼打得不相上下,赵天羽和蓝刚虎亦是如此。
青恶狼好奇地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竟敢阻拦老子杀人。”
浪子无名道:“什么野小子,我是你爷爷——浪子无名。”
青恶狼怒道:“你找死。”说完,他往后一跳,交叉舞爪瞬间向前射出二道气刃。
浪子无名敏捷地翻了个筋斗,避开了攻击。随即取下挂在腰上的酒葫芦,大口地喝了口酒。
“这时候还有闲情喝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青恶狼说着伸出右爪飞身刺去。
浪子无名眉头一皱,随即嘟嘴喷出了火焰。青恶狼吓了一跳,急忙扑到地上滚到了一边。
浪子无名笑道:“乖孙子,见到你爷爷我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
场外的人听了不由放声笑了出来,对此青恶狼当场恼羞成怒,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气。
青恶狼怒道:“好你个浪子无名,竟敢拿江湖上的小把戏来戏弄老子。我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青恶狼。”说完,他又向浪子无名冲了上去。
浪子无名的身手很灵活,而且使用的招式变化多端,一会是罗汉拳迷踪腿,一会是霹雳掌七星步,他将各门派的武功应用自如,打得青恶狼一时不知所措。
另一边,单比力量,赵天羽明显逊于蓝刚虎,但是论速度,蓝刚虎显然跟不上赵天羽。赵天羽以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的战法和蓝刚虎斗了七回合,让蓝刚虎白白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和内力。
十回合后,赵天羽和浪子无名被逼得靠在了一起,青恶狼已经熟悉了浪子无名的武功路数,而蓝刚虎则是越战越勇。
“你就是赵天羽吧?慧儿已经醒了,她让我来找你。”浪子无名警惕着青恶狼,向赵天羽说道。
赵天羽道:“你是慧儿的义兄浪子无名?”
浪子无名道:“正是。”
谈话间,青恶狼和蓝刚虎已然分头冲了上来。
“打架可不是为了让年青人出风头的,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们。”江一仁上前说道。
楚牧生跟着上前道:“江寨主所言甚是,我们这一辈还没有老到让小毛头出尽风头。”
说完,江楚二人分别向蓝刚虎和青恶狼冲了上去。
“红姨,我休息够了。一起上吧,速战速决,打完就跑。”袁虹儿拿起鞭子向红艳娘说道。
红艳娘道:“好,注意保护好自己。”说完,她先行一步跳下了擂台,袁虹儿紧随其后。
随着袁红二人的加入,战斗一下子进入了白热化。八人乱斗让人目不暇接,混在一起的强大气场震摄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蓝叔,他交给我,你去对付江一仁。”袁虹儿盯着赵天羽,向蓝刚虎说道。
蓝刚虎道:“这小子的武功很奇怪,你小心点。”说完,他随即转身去攻击江一仁。
赵天羽不想对姑娘动手,于是向青恶狼动身跑去,但是袁虹儿却向他挥起了长鞭,强行将他拦了下来。
袁虹儿道:“昨天我们没有分出胜负,现在做个了结吧。”
赵天羽道:“姑娘,我不想伤你。你们都被包围了,再不撤恐怕就没有力气杀出重围了。”
听到这话,袁虹儿对赵天羽另眼相看,觉得赵天羽和那些江湖人士大不相同。不过碍于情面,她还是用强硬的口吻道:“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说完,她挥鞭抽打了一下地面。
赵天羽道:“我要教训的是那个叫青恶狼的恶人,你一个小姑娘就别掺和进来了。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你还是带着其他人赶紧离开吧。”
“我想跟你打就跟你打,由不得你作主!”袁虹儿说着向赵天羽舞起了鞭子。
赵天羽左闪右避,就是不跟袁虹儿动手。
袁虹儿道:“我袁虹儿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赵天羽道:“我叫赵天羽,请袁姑娘收手,莫要再滥杀无辜。”
为了逼赵天羽出手,袁虹儿用左手甩出了一支柳叶镖,接着用右手挥鞭抽打下去。赵天羽侧身回避,迅速用右手抓住了抽来的鞭头。被避开的柳叶镖嗖一声,射到了赵天羽身后的一名寨兵身上。
“你不出手,别人就会因你而死。”袁虹儿试图激怒赵天羽说道。
赵天羽严肃地道:“你别逼我!”
此时,江一仁和楚牧生先后被蓝刚虎和青恶狼打倒在地。紧接着,青恶狼又被浪子无名出其不意地踢了一下后背。红艳娘想从侧面偷袭浪子无名,无奈他动作太快,刚甩出柳叶镖就被避了开来。
注意到周遭的情况,赵天羽故意露出破绽,移动视线。
袁虹儿见有机可乘,立即飞身上前旋绕起鞭子,她想用鞭子将赵天羽捆住。
这时,赵天羽猛然用力拉扯鞭子。袁虹儿来不及停下,一下子被拉了过去。赵天羽顺势用左手的抓住袁虹儿的右手,并迅速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挟持住。
“你们的圣女在我的手上,都住手。”赵天羽警告青蓝红三人说道。
袁虹儿道:“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你竟然拿我做人质,真是卑鄙。”
赵天羽附耳道:“配合一下,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近乎是以搂着的姿势挟持着袁虹儿。
对此,袁虹儿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一阵淡淡地晕红。
青红蓝三人面对威胁,反过来挟持住了江楚二人,与赵天羽进行对峙。
红艳娘警告赵天羽道:“放开虹儿,不然我杀了他们。”
赵天羽道:“我们一起放人。”
红艳娘道:“只要你放了虹儿,我保证他们平安无事,而且我们会马上离开这里。”
赵天羽道:“一言为定。”
双方达成一致后,当场交换了人质。红艳娘也遵守约定,准备带着袁虹儿一起离开清风寨。
这时,阮小泉突然站了出来。她指示周围的寨兵道:“兄弟们拦下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数百名寨兵闻声而动,向袁虹儿一行人一涌而上。
蓝刚虎面向东边大喝一声,并推出双掌使出了排出倒海。同时,青红二人各自向蓝刚虎的后背打出一掌,将真气传输了过去。三人合力让招式发挥到了极致,击出的掌风转眼吹倒一排又一排寨兵,硬是开出了一条路来。
“赵天羽,我记住你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走之前,袁虹儿回头向赵天羽说道。
随后,袁虹儿一行人飞身一跃,当着众人的面飞踏而去,越飞越远。
浪子无名想追上去,但是被赵天羽拦了下来。
赵天羽道:“穷寇莫追。”
浪子无名道:“赵兄弟,我看你身手不凡,还怕他们狗急跳墙不成?”
赵天羽道:“他们尚有余力未发挥出来,追上去也未必打得过。敢凭四人闯入这里,想必是有万全之策,外面肯定有人接应他们。”
正如赵天羽所料,山寨外确有一伙天魔教教徒潜伏在森林里,不仅如此,场内也有几个伪装成江湖人士的教徒。
…………
申时二刻,校练场。
袁虹儿一行人撤退后,阮小泉当机立断,上前抱住赵天羽的手臂,向众人隆重地介绍了一下。此时,浪子无名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慧儿赶到场外时,正好看到阮小泉和赵天羽亲密接触。她站在人群后,傻傻地望了好一会。
“丫头,你来晚了。”浪子无名突然出现在慧儿的身后说道。
慧儿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道:“我受了伤跑不动,魔教的人都走了吗?”
浪子无名道:“刚走。”接着,他惭愧地道:“对不起,说好为你报仇的,结果还是让青恶狼跑掉了。”
慧儿道:“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反正我也不觉得你能打得过他!”
浪子无名道:“喂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好歹也替你打了他几拳踢了几脚,你用不着这样贬低我吧!”
慧儿故作傲慢地道:“你乱学别人的武功,造成一身内伤。你的伤都没好,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青恶狼。”
浪子无名无言以对,他和青恶狼打斗时基本以闪躲为主,正面过招较少。
慧儿接着道:“你还是赶紧找大夫治好内伤吧,免得被人追杀时连累到我。”
“你这丫头,真会得寸近尺。”浪子无名说着用手敲打了下慧儿的头。
慧儿委屈地抱头道:“我的伤还没有好,你打我会让我伤上加伤的。”
浪子无名道:“你伤得是肩膀,又不是脑袋!”
听完,慧儿不由鼓起了脸颊,凝视着浪子无名。
浪子无名道:“好了,我会带你去找最好的大夫看伤的,顺便让她治好我的内伤。”
“她?她是谁?”慧儿好奇地问道。
浪子无名道:“我的内伤一般的大夫治不好,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薛神医的嫡传弟子身上了。”
慧儿道:“你说的是那个家财万贯的谢大小姐吗?”
浪子无名道:“正是。除了薛神医外,她是这世上医术最高明的人。”
慧儿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浪子无名道:“现在就走?你不用跟赵天羽打一声招呼吗?”
慧儿转头望了下远处的赵天羽,转回头道:“不用了,他正忙着呢。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有缘的话江湖再见吧。”
浪子无名见此,伸头抚摸了下慧儿的头,道:“丫头,你好像长大了,是我的错觉吗?”
慧儿拿开浪子无名的手,气乎乎地道:“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早就长大了。”
听到这话,浪子无名忍不住开怀大笑。随后,兄妹二人就默默地离开了清风寨。
事后,赵天羽回到客房才知道慧儿已经走了,因为知道慧儿是被浪子无名带走的,所以他便没有再去追寻,反而觉得这样对慧儿来说更安全。
…………
酉时正,议事大堂内。
击退了天魔教一众,阮百川当天下午就开始大搞庆功宴。石林、成亦临等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都在场,除了那些受重伤的,无一缺席。
其中赵天羽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与初来乍到坐在末尾时相比,这次他坐在了右列第一排上,和对面的石林平起平坐。而且,阮小泉还伺候在一旁,亲自为他倒酒。
成亦临和骆易等人见此,很是羡慕,却也无可奈何。他们中途退场,而赵天羽后来居上战到最后一刻,前面的风头远不如后面的来得光彩夺目。因此,他们觉得阮小泉看重赵天羽是无可非议的事。
宴会期间,田风和郑谷特意从末尾走来向赵天羽敬酒,为得救一事道谢。
“伏牛山弟子田风——”“草头帮弟子郑谷——”田风和郑谷相继端起酒碗,异口同声地道:“——多谢赵少侠出手相救。”
赵天羽还没有起身回应,阮小泉就抢先回话,借此为他大造声势。阮小泉道:“天羽他为人正直,侠义心肠,见人有难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天羽其实并不想引人注目,但是考虑到自己是客人的身份,不好当着阮百川的面让阮小泉难堪,所以他只是礼貌性地回敬了下田郑二人。至于阮小泉怎么说,他全当没听见。
在场的江湖人士大多都对赵天羽很友善,尤其是石林和成亦临,他们比其他人更敬重赵天羽,多次上前邀请赵天羽去自家门派作客。江一仁和楚牧生则不太看好赵天羽,宴会期间总是有意无意的拿浪子无名来说事。众人之中,只有骆易没有表态,但他却比任何人都仇视赵天羽,喝杯酒也不忘向赵天羽投去恨意满满的目光。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许多人都喝得烂醉如泥,唯有赵天羽和阮小泉保持着清醒状态。在阮小泉的安排下,一些江湖人士被寨里的下人扶回了客房,一些直接睡在了大堂内。
见宴会已经结束,赵天羽和阮小泉就趁着夜色未深一同离开了席位,并在中途分别,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
深夜,龙头山山脚下。
趁着众人熟睡之际,赵天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了清风寨。得知慧儿离开的那一刻,他便有了离开的打算。
赵天羽本想等到明天再向阮小泉告别的,但是看到阮小泉在宴会上那样抬举自己,他回到客房后就决定连夜逃走,甚至不留一封信,生怕留信会让阮小泉抱有一丝幻想。
这晚夜色朦胧,天上的星月都躲在了云层后,周围树木环绕没有一点亮光,一般人只能勉强地看到前方二丈内的植被轮廓。
“耽误了两天,不知道羽衣找到他没有。”赵天羽一边担心着,一边行走在小道上。他锻炼过感知,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畅通无阻。
走了一会,赵天羽隐约感知到前面有人的气息,因此放慢了脚步。他谨慎地上前一看,只见前方的大树后有红光晃动,地上映射出了一个提着灯笼的人影。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等你等了半个时辰了。”随着话音落下,阮小泉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她的右手提着一个红灯笼,左肩上背着一个包袱。
赵天羽走过去,道:“小泉,你怎么在这里?”
阮小泉微笑道:“你在宴会上沉默寡言,回房时又心神不宁,对我生分了许多。我预感到你要离开,所以在此等候多时,准备送你一程。”
赵天羽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外出多危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回去吧。”
阮小泉情绪低落地道:“你为何这么着急走?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所以你才匆忙下山,不告而别。”
赵天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确有急事要去处理,跟你们清风寨没有关系。”
阮小泉道:“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请来的座上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赵天羽道:“我救过你,但是你已经送我衣服报答过了,所以我们互不相欠。”他刻意表现出冷漠的一面,意图让阮小泉知难而退。
阮小泉听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取下肩上的包袱递给赵天羽,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包袱里装的是干粮和肉饼,你帮我们清风寨打退了魔教护法,这算是给你的报酬。要是你不收下,那我就不走,直到你收下为止。”
赵天羽拿她没办法,只好接过包袱,道:“好,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阮小泉见此,不禁含了笑起来,道:“我要目送你离开。”
赵天羽无奈地道:“随你吧,我们后会有期。”他向阮小泉抱了下拳,接着起步就走。
赵天羽刚走了几步,阮小泉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赵天羽佯装不知,加快脚步前行。阮小泉也跟着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走了一会,赵天羽停下脚步,转回身道:“你不用送了,再送就出山了。”
阮小泉微笑道:“你既已收下我的心意,那我也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赵天羽不解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人了?”
阮小泉道:“就在刚才啊!”接着,她解释道:“你们男人不是经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我给你的那个包袱里,里面装得全是我的衣服。你收下了饱含我心意的衣服,那就是等于收下了我。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是天经地义的事。”
歪理被她说的头头是道,赵天羽听了没有当真,只觉得不寒而粟,心机之深让人不得不防。
“别胡闹了!半夜离家出走,你的家人会担心的,赶紧回去。”赵天羽打发阮小泉说道。
阮小泉道:“没事的,我以前就经常女扮男装外出游历,我爹和我哥哥应该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次我留了一封信给他们,他们看到信后也就可以放心了。”接着,她撒娇道:“天羽,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赵天羽想了会,摇头道:“不行。”
对此,阮小泉不由鼓起脸颊,故作生气地道:“好,那我们各走各的路,后会无期。”说完,她快步地向前走去。
赵天羽追上去,将包袱还给阮小泉道:“小泉,你的包袱。”
见赵天羽这么绝情,阮小泉是真生气了。她头也不回地道:“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愿拿就拿,不愿拿就扔了吧。”
赵天羽道:“你的衣服是姑娘家穿的,给我也没用!”说完,他硬将包袱塞到了阮小泉的左手上。
阮小泉见此,顿时感到一阵心酸,觉得自己劳心费神的谋划,换来得却是无情的对待。她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泪水不由涌上眼角,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泉,你别哭。有话,可以慢慢说。”赵天羽略感心慌地安慰道。
阮小泉哭着道:“我只是想和你同行,又没有别的目的,为什么你连机会都不给我!”
赵天羽思虑了一番,生怕阮小泉的哭声会引来野兽,最后只好做出妥协,道:“同行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私事,且要保持距离。一个月后,你必须回家。你若不能遵守以上约定,你我从此不再相见。”
阮小泉擦拭着眼泪,道:“一言为定。”
赵天羽道:“一言为定。”
得偿所愿,阮小泉才停止哭泣,重新振作起来。随后,她就跟着赵天羽一起离开了龙头山,往东边的城镇去了。
此时,赵天羽并没有预料到这个决定会为日后带来很大的麻烦。他和阮小泉离开后的第二天,二人私定终身的谣言就莫名的从清风寨中传出,并在几天的时间里传遍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