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夜晚,蜘蛛森林小河边。
时隔五百年,那把杀死赵天羽的恋人的无双剑再次出现在了羽衣的面前。
五百年前,羽衣还是小女孩的时候,赵天羽的恋人仙儿对羽衣如同亲妹妹一般,羽衣也将仙儿视为至亲。赵天羽和仙儿成婚的那一夜,仙儿突然从婚房中消失了,同一时刻,来参加婚礼的另一位双龙的继承者也不见了踪影。羽衣和赵天羽为了寻回仙儿,踏遍了大江南北,最终在岭南一带的丛林中找到了仙儿的线索。二人顺着线索一路追踪,等他们赶到时正好亲眼目睹无双剑刺进了仙儿的身体,而拿着无双剑的那人正是另一位双龙的继承者——诸葛圣贤。
黑夜之下,插在对岸坑中的至邪之物无双剑却持续发着白光,看到这一幕,羽衣觉得甚是讽刺。她紧盯着无双剑,慢慢地走了过去,脚踏河面如履平地。
“仙子,那把剑看上去很危险,别过去!”玉灵试着叫住羽衣说道。
羽衣走到对岸,回头瞅了下玉灵,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她什么也没说,接着又起步走到无双剑前。
“就是这把邪剑,他就是用这把邪剑杀死仙儿姐姐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欠下的债迟早是要偿还的——”羽衣说着,不禁难过地笑了出来,泪水随之涌上眼角,滴落到地上。
无双剑对此做出了反应,缠绕在剑上的几缕黑气瞬间化作灰雾扩散而出,雾气所到之处,景色逐渐失去色彩,仿佛时间停住了一样。
玉灵在对岸观望着,不敢贸然过去。她后退了一步,做好了随时可逃走的姿态。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女子声便传入了羽衣的脑海中。
“迷茫吗?困惑吗?你所恨的和你所爱的,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最敬重的人不在了,朋友变得陌生了,连昔日的同伴也不理解你……”
“是谁?谁在用神识传音,出来!”羽衣用左手按住太阳穴,摇晃脑袋说道。
“你很独孤,很寂寞。会变成这样,全拜他所赐……”
羽衣眉头微锁,向前甩了下右手,随即起风吹散掉了一些雾气。她盯着无双剑,愤慨地道:“是你在跟我说话?”
“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害你失去了姐姐,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
“装神弄鬼!”羽衣愤怒地汇聚灵气于右手,接着一掌打在无双剑上。
没有锁链的束缚,无双剑释放出了强大的气场,羽衣打在剑上的掌刃转眼就消散了。
“没用的,你的攻击对我不痛不痒。你不想报仇吗?不想为冤死的亲人讨回公道吗?”
羽衣道:“能用神识进行对话,你是寄宿在诛仙剑上的器灵?”
“什么器灵,我有名字,我叫蚩无双。”
随着蚩无双自报姓名,羽衣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无双剑内的意识空间里。
在玉灵看来,羽衣一直在自言自语。对此,她有种不好预感,见羽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随即有了逃走的念头,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忍心丢下羽衣不管。
羽衣在意识空间里见到了魔气缠身的蚩无双,与被囚禁时相比,如今的蚩无双戾气更重了,且双瞳如炭火般呈现为深红色,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小羽衣。”蚩无双邪恶地笑着向羽衣说道。
羽衣警惕地打量着蚩无双,迟疑了会,道:“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我们还有很深的渊源,我爹蚩尤不就是被你们封印的嘛!”蚩无双嘴角一扬,右手一挥,随即羽衣便看到一副画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画卷栩栩如生,宛如人生记录,一图接一图地显示着羽衣五百年前的经历。从她遇上诸葛圣贤开始,到结识赵天羽和仙儿,四人一起游山玩水、惩奸除恶,再到封印蚩尤亡魂、受伤昏迷。其中有欢乐有曲折有艰辛,但那是羽衣最珍惜的时光。等她从昏迷中醒来后,一切都变了。除了她,另三人都在与蚩尤的战斗中身染魔气,赵天羽的脾气时好时坏,仙儿的性格阴晴不定,而诸葛圣贤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漠陌生。
“圣贤你看,天羽哥哥和仙儿姐姐多般配啊,你没有机会了。”
“我喜欢的姑娘又不是仙儿,这个机会还是让给你吧。”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看到他们在一起会很失落呢。这么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人是谁,不会是我吧?”
“……抱歉,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唔唔唔,我才不是小女孩呢!别看我身体小,我可是比你大了两百多岁的姐姐,是你的前辈。”
“两百多岁还姐姐?那已经是老太婆了。”
“混蛋!又气我,有种你别跑……”
羽衣双眼含泪地看着那副画卷,仿佛又体验了一遍那段经历,画卷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勾起了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事情。仙儿被杀只是痛苦的增幅,最初的痛苦来源于她情窦初开时,偶然撞见了雪莲仙子和诸葛圣贤深情拥抱的一幕。
蚩无双看不见那副画卷,因为那是羽衣个人的记忆,是羽衣回忆过往时幻想出来的。蚩无双只是暗中将自己身上的魔气输入到羽衣的身上,用魔气引出羽衣的心魔。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蚩无双可以随意的操控这个意识空间,让魔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羽衣的身后。
“不要压抑自己的内心,压抑只会让自己更痛苦。释放吧,将自己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发泄吧,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拿起剑,你将所向披靡,再也没人能阻挡得了你。想报仇就去报仇,想掠夺就去掠夺……”蚩无双蛊惑着羽衣说道。
羽衣的眼睛闪现了下红光,随即从回忆中回过神,抱起头道:“这不是真的!”
蚩无双道:“是真的,是你自己的记忆。”
羽衣眉头一皱,瞪着蚩无双道:“你是蚩尤的女儿,我不会相信你的。我们封印了你爹的亡魂,你想报仇,所以借他的手杀死了仙儿姐姐,对吗?”
蚩无双露出微笑,挑衅道:“没错。是我杀死了和你最亲的仙儿姐姐,你能拿我怎么样?”
羽衣怒道:“你是杀死仙儿姐姐的凶手,我要杀了你。”说完,她汇聚灵气于右手凝化出一把水晶剑,接着向蚩无双一剑刺去。
蚩无双闪躲道:“这样就对了。恨我吧,仇恨能让你变得更强。”
羽衣舞剑追击道:“蚩无双,拿命来。”
“就是这样,替亲人报仇天经地义。”蚩无双跳开一丈,抬起右手道:“不要犹豫,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力量吧,看能不能破开我的防御。”
羽衣纵身一剑劈去,蚩无双用右手释放灵力挡了下来。二人持续施力较起劲来,羽衣越是用力,就会有越多的魔气缠绕在她的身上。
持续了一会,羽衣的眼睛又闪现了几下红光,且她的力量也在持续地增强中。
蚩无双见此,嘴角一扬,道:“不够,还不够,你太弱了!这样也想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恶!”羽衣使出全身的力量压在剑上,让蚩无双的灵气护罩现出了裂纹。
二人在意识空间里战斗时,现实中的羽衣已然开始魔化,身上冒出了几缕黑气,连穿着的白羽裙也从下而上逐渐变黑。
玉灵见事不妙,当即跳到羽衣的面前,道:“羽衣仙子,你怎么了?快醒醒。”她见羽衣站着失去意识,以为是灵魂出窍。
“不行。她可不能出事,恩公让我从旁协助她,我不能让恩公失望。——拼了!”想到这,玉灵随即把右手搭在羽衣的左肩上,试图探知羽衣的灵魂。
就在这时,无双剑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玉灵从羽衣的身边震了开来。玉灵倒在一丈外,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还有一缕魔气趁机缠在了她的腿上。
“这是——不好!”玉灵见魔气缠上身,立马爬起来,闭目打坐,运功护住心脏。
意识空间内,羽衣用剑劈开了蚩无双的灵气护罩,一剑砍在了蚩无双的左肩上。紧接着,蚩无双便雾化成十几缕黑气,接连从羽衣的身体上穿透而过,黑气没有造成物理伤害,但却围绕着羽衣,将羽衣包裹在其中。
没过一会,羽衣就痛苦地叫出了声来:“啊~!”魔气开始侵蚀她的精神,乃至灵魂。
“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蚩无双大笑着凭空出现在羽衣的身后,她像举行仪式一样张开了双臂,仰头道:“要想报仇就接受这份力量,交出身体,把身体让给我。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的实力不如我,我替你去报仇,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羽衣咬咬牙,吞吐道:“你、做、梦!”说完,她抛出手上的水晶剑,瞬间化作数十朵白羽毛射向四周。
射出的羽毛穿过了黑气,但是黑气转眼又愈合了。
蚩无双抬起左手,隔空挡下其中三朵羽毛,道:“这由不得你!”
随后,蚩无双施法加强困住羽衣的黑气,进一步干扰羽衣的精神。
现实中,羽衣因为无法自控,身体自行动了起来。她用右手握住了无双剑的剑柄,剑上的黑气顺势缠在了她的身上,源源不断地侵入她的身体。
…………
此时,骊山秘境,遗恨宫大殿内。
羽衣受难之际,侧躺在玉座上的天后正通过一面镜子窥视着一切。
她透过镜子将所有相关人员的现状都查阅了一番:诸葛果带着刚降服的妖怪玉珠连夜飞往铸剑山庄,赶着去找最好的铁匠修剑;赵天羽在阮小泉和袁虹儿的陪同下暗中护送着玉女山庄的春兰等人,一行人刚抵达可落脚休息的驿站;谢冥儿和徐心儿、林红玉在李逍遥的保护下追上了浪子无名和慧儿,并在小镇里的客栈住了下来;唯有一人,天后始终无法用镜子观测到。
看到羽衣即将入魔,天后呵呵笑出了声,道:“所有的棋子均以到位,布了几千年的棋局,岂会轻易让你中止。这盘残局还得继续,要有始有终,没有结局怎么能行。这次我将她们都变成黑子,看你还有何能耐扭转乾坤!”
没过一会,黑狐和红狐便相继从殿外走了进来。
二狐来到垂帘前,一同单膝跪下道:“参见天后娘娘!”
天后右手一挥,收起镜子,道:“什么事?”
黑狐与红狐面面相窥,犹豫了下,道:“启禀娘娘,我们还没有找到石化的哪吒,请娘娘降罪!”
天后闭目感知了会,接着睁开眼睛,道:“不用找了,那只是哪吒的分身,找到也没用,哪吒这个小滑头早跑了。”
黑狐道:“哪吒有那么大的本事吗?竟然能在娘娘的眼皮底下逃走。”
天后道:“不然你以为凤凰为何来了却只是短暂的阻拦一会,因为哪吒的本体一直藏在外面,根本不需要凤凰出手相救。”她口中的凤凰是九天玄女在上古时期的名字,九天玄女是神兽凤与神兽凰结合而生,故真名曰凤凰。
红狐道:“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三妹现在还在搜山呢,我去把她叫回来!”
天后道:“去吧。”
红狐抱拳道:“是,娘娘。”她随即起身退了下去。
红狐走后,黑狐请示道:“娘娘,要是哪吒把诛仙剑的事上报天庭,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需不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天后道:“哪吒的分身能在与你们的战斗中占据上风,说明他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分身上,分身石化对他的本体有一定的影响,现在他恐怕已无回天之力。他要想恢复实力,需要一些时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去做些安排,稳定一下人心即可。”
黑狐抱拳道:“是,娘娘。”说完,她也起身退了下去。
黑狐走后,大殿内又空荡荡的只剩下天后一人。天后挥手唤出镜子,继续观看羽衣的状况。
…………
蜘蛛森林小河边。
羽衣用右手握着无双剑的剑柄,双瞳时不时地闪现着红光,黑气缠绕在她的身上,逐渐将她身上的仙气转化成魔气。玉灵也遭到魔气的侵袭,自身难保,已经顾不上羽衣了。
羽衣的意识被困了无双剑中,精神被侵蚀的同时,理智也慢慢地沉寂了下去。蚩无双趁机控制羽衣的身体,拔起无双剑举向天空。狂风从周身卷起,一道白光束瞬间射上了天,剑上冒出的黑气顺着光束攀沿而上。
天上风起云涌,莫名多出了一大片乌云。乌云蔽月,天地昏暗。轰隆一声巨响,雷电纵横交错地出现在了云层之间。
玉灵闻声睁开双眼,抬头一看,惊讶地道:“不好,这是雷劫!”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轰然劈下,直奔羽衣而去。与此同时,一阵心脏的跳动声从羽衣的体内传了出来:“呯——呯——呯——”
说时迟那时快,紫光一闪,天雷击中了羽衣,从中分岔出来的雷丝波及到了玉灵,瞬间蒸发了周围的雾气,劈倒了方圆一丈内的树木。树木燃烧,沙尘顿起,一片朦胧。羽衣和玉灵被淹没在了沙尘与烟雾之中,迟迟不散看不见身影。
“你要走?为什么?天羽哥哥和仙儿姐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有一天是要分离的。”
“难道我们四个就不能永远的在一起吗?就算不再浪迹天涯,我们也可以找个世外桃源定居生活。”
“仙凡有别,你还是尽早回天界去吧。等天羽和仙儿成亲时,我会回来的。羽衣,我们后会有期。”
羽衣的回忆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着,那是她最后一次好好的和诸葛圣贤说话。
片刻之后,一阵红光从沙尘中闪烁而出,红光温和且节奏有序。待尘埃落定,只见羽衣昏睡不醒、浮漂在地面上方,她的心脏从体内发出了光芒。那光芒驱散了她周身的魔气,并释放出一道强有力的护罩挡下了天雷。
这期间,玉灵那边也平安的渡过了一劫,且修为大增。被雷劫波及时,玉灵的眉心上浮现出了一滴血液,血液吸收了雷丝的能量,借此提升了她的修为,并净化了身上的魔气。最终让玉灵完成了脱变,隐藏起了兔耳和红瞳,真正幻化成人。
“这、这难道就是恩公说的劫难?只要渡过这一劫,我就能幻化成人。”玉灵高兴地翻看自己的双手,道:“恩公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有此劫难,多给了我一滴血液防身!——对了,羽衣仙子?”
此时,羽衣的意识还被困在蚩无双的意识空间内,同样是昏睡不醒地浮漂着。不同的是,羽衣的心脏在意识空间内是以具象化的形式悬挂在羽衣的上方。
蚩无双见此,疑惑地道:“这是七窍玲珑心?”
发着红光的心脏驱散了包裹羽衣的黑气,照亮着整个空间,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差一步就成功了,可恶~!”蚩无双生气地跺了下脚,接着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还有机会。我一定要找那家伙问清楚,为什么不来找我?”念道完,她汇聚魔气于双手,然后朝羽衣上方的心脏打出了两道黑色掌刃。
掌刃击在那心脏上,心脏随即破碎成无数的碎星,并向四周扩散了开来。
羽衣随之睁开双眼,大吼一声:“啊~~!”
碎星应声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将羽衣弹出了意识空间。
“别走,给我留下!”蚩无双伸出右手想要拉住羽衣,但却被碎星释放的能量阻挡住了去路。
现实中,羽衣睁开双眼,飘然落到地上,心有余悸地发愣着,似乎尚未从意识脱离肉体中缓过神。
“仙子,你没事吧?”玉灵跑过来向羽衣问道。
羽衣回过神,抬起右手看着手上握着的长剑。见剑上冒出的黑气缠在自己的右手上,她随即害怕地将无双剑甩了出去。这一甩,直接将无双剑甩到北边的天边去了。
玉灵胆怯地道:“仙子,你、现在是仙还是魔?你还认识我吗?”
羽衣转过头来,向玉灵皱了下眉头。
玉灵见她眼神凶恶,当即往后跳了开来。
在玉灵提心吊胆时,羽衣打量了下玉灵,道:“一会不见,你怎么变样了?”
玉灵迟疑了会,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羽衣仙子吗?”
羽衣淡淡一笑,道:“你说呢?”
玉灵畏畏缩缩地摇了下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像是仙,又像是魔。”
此时的羽衣眼睛周边多出了天然的粉红眼彩,被黑气侵染过的裙边也没有变回白色,身上还散发出了一些不祥的气息。在入魔的途中被强行中断,保住了她一半的仙体,也让她停在了半仙半魔的状态。
羽衣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不过她没有因此沮丧,心里反倒释然了不少。她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七窍玲珑心怎么会在我身上?我原来的心脏不是这样的,七窍玲珑心应该只有他有……”想着想着,她不禁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玉灵见此,打了个冷颤,道:“喂~!你还好吗?”
羽衣回过神,看着玉灵道:“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玉灵苦笑道:“本能反应,仙子莫怪。”
羽衣向北侧过身,道:“走吧。”
玉灵道:“去哪?”
羽衣道:“刚才一时慌张,把诛仙剑给扔掉了,现在去把它找回来。”
“那把剑是诛仙剑?”玉灵惊讶地愣住了,一会才缓过来道:“难怪会有这么可怕的气息!”顿了顿,她接着道:“不过,那把剑那么危险,还找回来干什么?”
羽衣道:“只要诛仙剑在我们的手上,就算我们不去找那人,他自己也会来找我们。”
玉灵转过头,嘀咕道:“这可不一定,他想见你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羽衣道:“你说什么?”
玉灵转回头,强颜微笑道:“没什么,全听仙子的。”接着,她征询道:“不过在走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处理一下这里的火势。”
听到这话,羽衣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因雷劫引起的大火已经扩散了二十丈,浓烟四起,火焰高涨,再不灭火火势将蔓延整片森林。
羽衣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会负责到底的,灭火的事就交给我吧。”
随后,羽衣腾空飞起,开始施法引水降雨。玉灵则在地上出力,用灵力引一部分的河水上岸灭火。
…………
此刻,骊山秘境,遗恨宫大殿内。
天后透过镜子看到羽衣没有完全入魔,顿时气愤地将镜子搧飞到旁边的柱子上,让镜子回归星尘。
“没想到他竟然给我留了这一手,好一步暗棋。用后天七窍玲珑心来抵挡魔气的入侵,亏他想得出来。”天后似笑非笑地道:“也罢,要是没有一点难度,那也太无趣了。”接着,她端坐起身,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红狐和蓝狐先后从殿外走了进来。
二狐来到垂帘前,一同单膝跪下道:“参见天后娘娘!”
红狐道:“娘娘,我把三妹带回来了。”
蓝狐道:“娘娘唤我回来有何事?请娘娘吩咐!”
天后睁开眼睛,沉默了会,道:“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调查,你去一趟人间,给我查清楚这只兔精的来历。”说着,她和蓝狐隔着垂帘四目相对,通过眼睛将玉灵的模样投射到蓝狐的脑海中。
记住玉灵的样子后,蓝狐低下头道:“请娘娘放心,我一定把她的来历调查清楚。”
“好。”天后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二狐齐声说道,随即一同退出了大殿。
二狐走后,天后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了下。虽然羽衣的七窍玲珑心排斥魔气让她有些意外,但是她也从中有了一些发现,在危难关头救了玉灵的那滴血液貌似蕴含着天地之力。比起七窍玲珑心,天后更在意那滴血液的出处,所以她才派遣蓝狐去调查玉灵的来历,以便顺藤摸瓜找到玉灵背后的人。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再次转动,现任双龙,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趁自我意识还在,尽情的享受我给你们安排的这场盛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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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山顶悬崖边上。
天色初亮,朦胧的雾气还在笼罩着山顶,随着微风吹起,雾气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诸葛圣贤独自一人走到悬崖边上,遥望着东方。
“接触的人越多,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被注意到是迟早的事。所幸,该安排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看赵天羽何时能醒悟了。”
诸葛圣贤似有所思地抬起头,望着天空。
“希望他把握好分寸,不要卷入到那些无谓的江湖纷争里。双龙给我们留下的隐患还躲在暗处,如果像从前那样沉迷儿女私情,势必会暴露出软肋,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连累到身边的人。”
没过一会,他那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白光。
“是时候见上一面了,有些事需要当面说清楚。必要时给他一些刺激,让他回想起仙儿的死。仇恨虽然能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偏执,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动力呢。”
随后,诸葛圣贤伸出右手,衣袖中顺势钻出一节竹棍,一节生一节,三节展开花,一把竹子做成的机关伞转眼成形。紧接着,诸葛圣贤向前踏出一步,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机关伞的伞叶随之转动起来,起到了飞行的作用。
很快,他的身影便被层层云雾所遮挡,慢慢地消失在了悬崖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