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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以身作则

回到猎场,姝茉又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皇后,马背上的她英姿煞爽,仿佛一个征战多年的将军,又如一个侠客,其他人与之想比便都失了颜色。

“倾城,想不到这样我们都能相遇,还真是有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独孤逸纵马追了过来。“之前说要送你只兔子,最后也没送成,要不今日给你补上?”

独孤逸不说姝茉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只是她姝茉像是那种会养只兔子的小女生吗?“兔子就算了,你送给了我多半也是要被吃掉的,不如猎只狐狸给我啊!”

“原来你喜欢狐狸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不愧为同类。”本以为倾城会生气,谁知倾城根本连个表情都没给他,独孤逸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没劲,我去给你猎狐狸了。”

看着独孤逸离开的背影,姝茉无奈地摇摇头,他欠的帐实在太多了,穷极一生也无法偿还。弯弓,射箭,一击而中,一气呵成。只是被人拿回的猎物身上居然有两支箭,“放回去,拔掉本宫的箭。”

姝茉纵马疾驰,昨晚没有尽兴,许是许久没有骑马的缘故,又兴许是想把压抑的情绪彻底地释放,如今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挥霍浑身的力气,体验疾驰的快感。

不知跑了多久,姝茉终于累了,躺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闭目养神。良久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惊醒,弄月找来告诉姝茉皇上和左相大人遇到了野兽,为保护皇上,左相杀了野兽,但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姝茉听闻纵身上马,在看到哥哥的那一刹那,姝茉所有的好心情都没有了。赶走所有太医,姝茉为哥哥诊脉,外表上的伤休养三四天也就无碍了,只是内伤严重,没有十日是下不了床的,好全也得一个月。

夏浅夜拽了拽姝茉的衣角,让她不必担心,又在姝茉的耳边轻声告诉她,此事蹊跷,让她务必小心。姝茉让哥哥安心养伤,为他针灸输入内力,帮他疗伤。

龙啸辰命人彻查此事,姝茉怀疑野兽出现在那并非巧合,有人想取龙啸辰的性命,此人多半是晋王。他惦记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且被龙啸辰关了那么久,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尽管不合礼数,姝茉还是照顾了夏浅夜一夜,龙啸辰虽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夜半夏浅夜有些发烧,姝茉也在一旁尽心地照顾,不假他人之手。清晨的阳光照进帐内,夏浅夜睁开双眼,看到姝茉眼底的担心和疲累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没事了,你赶紧去休息,不然有很多人都该心疼了。”

“能拿我打趣,看来确实好了,你好好休息,晚点我让人送你回府,好生养着。”姝茉起身活动活动快要僵掉的身体,这一夜确实折腾的够呛。“你要是能给我找个嫂子,我用得着拖着疲累的身子照顾你一夜吗?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说完姝茉转身离开,夏浅夜又好气又好笑,多久没听到过姝茉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按说遇上这种事情,涉及帝王的安危春猎本该早早结束,可是龙啸辰执意要将春猎进行到底。于是就有忠臣求见皇后,让皇后劝皇帝改变主意,只是姝茉累了一夜,所有人均被拒之门外。众人无法,只得命护卫保护好帝后安危,遇上这样的主子,也是苦了一群要操心的人。

快到午时的时候,幕锦绣在姝茉帐外,神色十分着急,弄月之前不曾见过幕锦绣,所以将她拦于帐外。幕锦绣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求求姐姐了,我真的有特别要紧的事求见皇后娘娘,麻烦你通禀一声。”

姝茉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做了极简的妆容,声音里尽显疲惫。“让她进来。”对于幕锦绣,姝茉是有印象的,印象中的她虽贪玩却也不是胡闹之人,如今哭的这般梨花带雨的,定是出了大事了。“锦绣擦干眼泪,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求皇后娘娘派人找找独孤逸,他昨日说要去猎狐狸,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幕锦绣止不住的眼泪让姝茉看着心烦。见惯了身边一群理智冷静到冷血的人,像这种孩子气的人还真是很让人不耐烦。“弄月,将此事禀报给圣上,若凌王在圣龙出了事,免不了双方要有一场恶战。”

独孤逸出事了,姝茉自然不能再休息了,打发了幕锦绣,姝茉招来混进来的魅影楼的人,让他们全力搜寻独孤逸的下落。幕后之人还真是不死心,一击不成又来一击,环环相扣。

若是昨日皇上受伤,圣龙因为帝位之争会陷入内斗。独孤逸一旦出事,玥囯和圣龙就免不了交战,这还真是一手好算盘,现在只希望独孤逸能挺到救他的那一刻。

龙啸辰也知事情严重,当即停了所有活动,派出所有人全力寻找独孤逸的下落。终于在众人大半天的搜寻下,在一个崖底发现了受伤的独孤逸,只是他的手里还抱着一只狐狸,一人一狐正玩的开心。

姝茉见到独孤逸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飘逸俊朗的公子哥,衣服上都是刮痕,脸上有擦伤,还伤了脚,怎一个惨字形容。“你这是跳崖玩了?”

独孤逸一脸委屈地看着姝茉,“倾城,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姝茉虽然嘴上挖苦,可是眼里的担心却很真切,独孤逸看了很欣慰,“你的狐狸,这次我没有食言吧!”

姝茉接过狐狸,眼眶里泪水打转,抬手拍了一下独孤逸的头,“你想两国开战啊!这狐狸也和你一起胡闹,就叫它闹闹好了。”

独孤逸只是笑着看着她,很真诚地告诉她:“我只想让你高兴高兴,不过闹闹这名字还是算了吧,好累啊!”说完就昏了过去。谁也没注意到帐外的幕锦绣,看到独孤逸看皇后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姝茉又赶紧为独孤逸诊脉,确定他没有内伤,只是有些擦伤,外加脚扭伤而已。至于昏倒,是因为一日未进食又受了一夜寒,所以有些发热,吃了药休息一晚也就没事了。最终狐狸起名叫星月,就是时刻提醒姝茉,他与独孤逸就是星月的距离。

一连两日都有大事发生,春猎还是迫不得已取消,第三日便已拔营回京。据独孤逸所言,他是在猎到白狐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他命大掉下了悬崖,多亏崖壁上有藤蔓,才让他躲过一劫,只可惜伤了脚不能及时回去,也是怕再遇上那帮人。

回到紫宸宫龙啸辰派人来报,晋王果然已经离京,往云城而去,他与蓝昭筠的书信也都截了下来,一一看过了,一切都如姝茉所猜想的那般进行着。

这两天绷得太紧,姝茉回到紫宸宫便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她休息。她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才能保证时刻清醒的头脑,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冷静。

好容易过了两天忙里偷闲的日子,便有人来报,盛京城里的一条民巷内发生了疫症,如今京城里人人自危,百姓人心惶惶。龙啸辰急召大臣商议如何对这些人进行安置,也以最快的速度派太医前去研制控制疫症的药方。

如今的盛京门户紧闭,再不见往日的繁华,不少商家见利起意,哄抬物价,尤以五谷药材为最,这些人多半都有靠山,朝廷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利益,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如此百姓自然发生暴动,朝廷虽以兵力压之,却仍不见其效。姝茉听闻此消息,强入御书房参与商议,眼前那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刺伤了姝茉的双眼。这些人畏首畏尾,只知道沉默,无人能拿出好的办法。

姝茉眼中饱含杀意,食君之禄不思为君解忧,受百姓之敬不思为百姓谋利,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在朝为官,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上,臣妾自请出宫,研制疫症药方。”

说完也不等龙啸辰同意便转身离去,姝茉换上一身素装,仅带弄月一人去到疫情最严重的地方。姝茉表明自己的身份,安抚百姓的情绪。“本宫乃是圣龙的皇后,你们都是我圣龙的子民,朝廷不会放任你们不管。

朝堂已经派了太医在研究药方了,本宫这几日也会在宫外陪着你们直到你们身体好转。你们所需的一切药材食物朝廷都会承担,本宫保证最迟明日这些都会全部到位,还请你们放心配合治疗,本宫与你们同在。”

姝茉看到他们的眼中没有希望,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看来这两日官兵的镇压和离开的亲人让他们对朝廷失去了希望。不过很快百姓会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弄月,你回去吧!这里不安全。”姝茉不愿连累一个无辜的生命,在疫区被传染的几率会大很多。只是弄月不肯走,愿意陪着她一起为这些百姓奔走。姝茉不得已只得让弄月去照顾独孤逸,“我现在人手不足,为防止独孤逸再次受伤,你去保护他。”

弄月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姝茉疲惫的样子不忍心。弄月知道姝茉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平白让人担心。或许保护独孤逸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弄月不再坚持。她相信此次的事情绝不简单,姝茉的用意弄月明白。

姝茉挑了症状严重不同的人分别进行了诊治,只是这些人的症装很是奇怪,姝茉皱起了眉头,她还需要研究研究。夜里,姝茉带魅影楼的人潜入一家米店,想要说服此人以正常的价格卖给朝廷作为救济粮,只是此人仗着有高位者撑腰,无论如何都不肯合作。

姝茉冰冷的眸子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平添了几分邪魅,冷冷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灭了吧!”一盏茶的时间,这家一十六口人都去和阎王爷做了伴。

之后姝茉又去了附近一家最大的药铺,又做了同样的事情。第二日皇后连灭两家的消息不胫而走,朝臣们纷纷上奏,言明皇后娘娘嗜杀成性,残暴不仁,不配为一国之母。

只是姝茉近乎一日的治疗,又为百姓弄来了食物药物,百姓们都对这位皇后感恩戴德,不容许任何人说皇后一个不字。龙啸辰指着自己写的那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大发雷霆。

“百姓安则国安,社稷安。如今百姓饱受疫症折磨,居然有人恶意哄抬物价,欲引发暴动,使百姓不安,社稷不稳,这与谋逆何异?皇后除了这些谋逆之徒,何错之有?”龙啸辰这样明显的维护皇后,让众臣哑口无言。

自此姝茉所到之处,商家无不是以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将药材粮食卖给朝廷,只是姝茉还是依常价收购,没有落人口实。白天姝茉在百姓之间穿梭,研究他们的症状,终于姝茉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并非是疫症,而是有人刻意下毒。

姝茉与众位太医交流过想法之后获得了一致的认可,事实上太医们暂时也束手无策,不如让皇后一试。每一个都愿意做第一批试药的人,只是毕竟是试药,姝茉只选了不同症状的人,每种一个进行试药。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们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姝茉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几个人分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呕吐,之后都晕了过去。

姝茉不敢去看他们,不敢上前去把脉,那些百姓是那么的相信她,而她很可能已经终结了他们的生命,让那么多人为她的自负买单。可是姝茉忘了,若不是有她在,这些人也会饿死,病死,不会比现在更好。

一个时辰后,太医激动地来报:“皇后,那几个人脉象平稳了,您过去看看。”姝茉难以置信地跑了过去,为他们一一把脉,果如太医所言,脉象平稳,只是久病身体比较虚弱。

而此时远在宫里的静贵妃正在生产,声嘶力竭的喊叫,柔弱的身体在这一刹那间崩发出巨大的能量,为了孩子可以平安地落地。这对孩子,注定不凡,他们带着使命出生,带着荣誉出生,注定要背负很多。毕竟他们一出生,疫症就控制住了,总有人会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

姝茉把药方交出去让太医们准备,她的一颗心也才放了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早有人报告给了龙啸辰,龙啸辰大悦,那些弹劾过皇后的人暗自懊悔太过冲动。如今皇后不仅有权势还有声望,之前残暴的恶名如今被这一圣举彻底抹去,皇后的名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盖过了皇上龙啸辰。

两日后,这场持续半月的疫症终于全面控制住,连续十数日的劳累让姝茉疲累不堪。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在声声入耳的“皇后娘娘千岁”中姝茉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

而此时正好龙啸辰接皇后回宫,独孤逸暗叹都怪脚没好利索,让他失去了扶住她的机会。不得不承认,那抹白色身影如同仙子一般,所到之处都会开满希望之花。

龙啸辰忙召集太医诊治,还好只是劳累过度。知道倾城不喜欢他用迷香,龙啸辰还是忍不住为倾城点了一根,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能被外界干扰。

这次若非有姝茉在,疫情不会这么容易控制住,这又发生在皇城内,一旦发生大规模暴乱,后果不堪设想。龙啸辰封锁了皇城的消息,外界只知皇城爆发疫症,却不知疫症已经被控制住。

有了晋王这个内应,再加上皇城内人心惶惶,果然炎国跃跃欲试,丘狄也不断增兵,试图趁此良机攻下阻碍丘狄已久的聊城。而在守陵的瑜王也比较活跃地打探皇城内的消息。

夏威夫妇担心女儿,特意赶了回来,只是被莺歌拦在了洛城,夏威对当年之事并不否认,所以他早早地从战场撤了下来,只愿妻儿安康。夏威听闻女儿要做的事,虽然惊诧却不意外,若她什么都不做,他才会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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