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们已经到了后山,每人都骑一匹马,谢泠兮对于狩猎并不是很热衷,因为她总觉得这种活动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手和地位,却要让那些小动物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可以保证自己不随意杀害动物,却制止不了别人。
她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柳煜风故意落慢一步,和谢泠兮并肩前行,“谢妹妹看上去兴致不高,难道是累了吗?听令兄说谢妹妹早上起的有些早了。”
谢泠兮无奈的笑笑,“并不是,只是我不太会射箭罢了。”说这话的时候谢泠兮有些心虚,她练暗器的时候最初就是用箭练的准头,即便不能百步穿杨,但至少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
慕容飏虽然是走在最前头的,但一直注意着柳煜风和谢泠兮的动向,见他们在最后有说有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谢大公子,听说南宫大人已经到了辉阳城,不知道皇上会把他派往哪里,但是南宫小姐至今都没有婚配。”
谢凌麒陷入沉思,自从解决了程安仕后从苏州回到辉阳,就再也没有见过南宫家的人了。这次他们进京少不得要去拜访一番,以谢当时南宫昱对自己的诸多帮助,但是转眼想到南宫小姐,还是不觉得头痛。
谢凌毅疑惑的问道:“就是大哥在苏州时借住的那个南宫家?我还记得他们家的大公子很是自傲呢。”
慕容飏挑挑眉,不置可否:“南宫家族在苏州城是百年望族根基深厚,身为南宫子弟,他自然是与有荣焉。很多人家都想和南宫昱结亲,结果南宫俊逸眼高于顶,各个都看不上。”
这厢草草说了几句,只听谢泠兮惊奇的说道:“还有这种事?不可能吧,这边靠近护国寺,只是道听途说吧。”
“谢妹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敢说天下稀罕之物你都见过了吗?”
谢泠兮中肯的摇摇头,谢凌毅大声问道:“说的什么,看你们聊的那么开心。”
谢泠兮笑得大方得体,“没什么,就是柳公子讲了个好玩的故事罢了。”
柳煜风也笑得开怀,问道:“你们还狩不狩猎了,我可是看到了很多兔子狐狸啊。”
慕容飏循声看向谢泠兮和柳煜风,两人都挂着浅浅的笑,一个穿着月白色裙衫,一个身着白色加月白色纹络长袍。腰间都束着亮浅色的腰带,不同的是女子腰间缀着羊脂玉玉坠,男子腰间佩戴着翡翠玉佩。两人宛如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慕容飏越看越觉得刺眼,愤然转身,拉弓就向眼前窜出的一只兔子射去。这个举动倒是吓到了谢泠兮,她满眼讶异,不解的望向慕容飏,慕容飏却没有理会她,一时有些尴尬。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柳煜风的眼神暗了暗,但是很快那抹异色就消失不见了,上前缓和气氛说道:“殿下这是想要出其不意,难道还担心谢家两位公子抢了殿下的猎物不成?”
谢凌麒听到赶紧跟着说道:“哈哈,殿下请放心,臣可不敢夺人之美。殿下喜欢哪个,臣帮您把它捉住。”
慕容飏倒是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向前去追寻猎物了。柳煜风只是看着慕容飏的背影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不多时,大家或多或少都打到了一些野味,准备找个空旷的地方烤肉吃,谢凌毅见谢泠兮两手空空,揶揄道:“兮儿,你什么都没有可就意味着等会你没得吃,你可别想着不劳而获啊。”
“小毅,你放心,我就算没有也饿不到我。有的人想不劳而获结果遭人厌恶,那是因为他没有资格。我可是有资格的,谁让你们有你们两个在,还需要我动手吗?”
谢凌毅知道说不过她,只是哼了一声。谢凌麒笑着看着一对兄妹斗嘴,忽然想到人都在,单单少了慕容飏,“殿下呢,你们看到了吗?”
柳煜风正在驾着柴火堆,听到谢凌麒的询问,“刚才我去那边捡木柴的时候看到殿下正追着一只梅花鹿向南跑去,许是跑的远了些,还没回来。”
谢凌麒暗忖,慕容飏不是这种易冲动的人,若是半天没追上猎物,他会担心我们找不到他而见好就收很快回来,也不会耽搁那么久,莫非是出事了?这也不对啊,当时他最后一次见慕容飏的时候他身边至少有四五个人的气息,林子中安静,也没听到哪里有打斗声啊。“你们在这等等,我去南边找找。”
谢泠兮反对道:“天色渐渐暗了,我们都对后山不甚熟悉,一起去吧。万一真的遇见什么,也好有个帮手。”
谢凌麒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遂同意了。
一行人边走边喊,喊叫声惊到了很多的飞禽,半空中盘旋着各种鸟叫声。谢凌麒不由有些着急,慕容飏毕竟是皇子皇孙的,虽然一起出来是他的主意,但是身为臣子却把王爷搞丢了,怎么着自己都是有罪的。
谢泠兮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柳公子只说当时殿下是往南边去的。并没有看到之后他又去了哪个方向,我看我们还是分头找找吧,正好四个人分别负责四个方向。”
谢凌麒和柳煜风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谢凌麒惊讶的看了一眼柳煜风,柳煜风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眼看天就要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太不安全了,要不你去马车那边等着,说不定殿下先去了马车那里。”
谢泠兮摇摇头,“殿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谁都别想摘干净。赵侍卫在看马车,殿下要真是回到马车那里,一定会派赵侍卫来告诉我们的。大哥不用担心,百草谷我都守得,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山林。”
谢凌麒知道她并非是说大话,也就没再坚持,当下四人分头去找。
谢泠兮想着,若是在后山外围,他们几人动静这般大,慕容飏没有听不到的理由啊,除非他已经不在外围而是跑到了后山的深处。
白天柳煜风给他说的故事此时如犹在耳。
“听思空大师说,后山深处属于深山老林了,多年没有人去那里走动,就连久居深山的猎户都不敢向太里面走去。只是若干年前,不知道怎么从里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但是已经疯了,嘴里一直说里面有怪物,眼似铜铃,舌头寸长露在外面。吃人肉喝人血,他的伙伴都已经死了。有人不信打趣他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就说那些怪物不吃死人,他装死被它们扔了出来。还有说那里面有一个邪教,一门心思想长生不老,修炼仙丹,吃药把自己吃傻了,那个疯子就是其中一员,吃药吃多了才变得疯疯癫癫的。还说其实有伙山贼在里面,家里几代都是山贼,打家劫舍什么事都做,积累了很多财富,这伙人现在靠吃老本都几代不愁。”
谢泠兮想着这些传说,看了林子深处一眼,在想到底要不要顺着这条路进去看看。正在犹豫的时候,眼睛一扫看到了一条小路的路口有一个断了的箭头,她下马捡起来一看,正是内务府专制的,应该是慕容飏身上带的弓箭。她坚定坚定自己的眼眸,立即翻身上马向林子深处走去。
她万万没想到林子深处犹如原始森林一般,小路还没走几步就被杂草灌木掩盖住了,眼看没有路了,她就下马把马儿拴在树上,自己步行前进,找着能落脚的地方。
这时候谢泠兮又有些犹豫,慕容飏是骑马走的,到了这里马根本无法行走,既然路口有他的弓箭,没道理顺着路走进来后看不到他的马啊。会不会是他走进来后发现没路了又折了回去?那自己现在是继续向前走还是折出去呢?
一时拿不定主意,前路又可能太过凶险。她就站在自己马儿的不远处思索着,她也已经注意到了,这周围的植物大多数都是有些毒性的,用得合适就是良药,若是……她不由眼神暗了暗,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外面稀稀疏疏还能看到几个马蹄印或是脚印,越向里脚印越少,但是依旧还有马蹄印。谢泠兮很疑惑,为什么会有马蹄印呢,难道以前这里是有路的?可是这马蹄印很新,不像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她灵光一现,说不定是慕容飏骑马进来了。虽然不好走,但是马儿慢慢踱步还是可以行驶的。
拿定主意,谢泠兮开始跟着马蹄印向前走着,好在这里树木高大,地上的泥土潮潮软软的,不然还真找不到路。不多时马蹄印已经消失,代替的就是脚印。谢泠兮蹲下仔细端详了一阵,那确实是个男子的脚印,但是不是慕容飏的她就不是很确定了。直觉告诉她,这里很危险,她不敢大意。指甲里已经慢慢塞上了白色的粉末,手背上也抹了些膏药,蓄势待发一般,留意着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