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香烟袅袅升起,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房间的大红色灼伤着谢泠兮的眼,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她的体质一般不会轻易中这种烟雾的毒,但是为了有其他的副作用,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见只是一般的催情药,青楼中这类药物很多,燃放在大堂中为了调节情调。她拿了一杯水就把那烟扑灭了,眼看慕容飏快要冲破自己的禁制,赶紧拿出一个类似于鼻烟炉一类的东西放在他的鼻下让他轻轻嗅了嗅,不多时只见慕容飏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谢泠兮放下心来解开了他的穴道。
“我怎么在床上躺着,我记得我坐在桌子边的啊。”
“你中了催情香,忘记刚刚想对我不轨了吗?”慕容飏只见她漆黑的眸子泛着点点怒意,羞愤着看着他。慕容飏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知道我们要怎么逃出去吗?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谢兄该着急了吧。”
谢泠兮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是当然,原本只是有些担心,这下我也失踪了,恐怕哥哥现在是又着急又害怕。”
慕容飏自然知道是自己不好,但是要不是因为柳煜风他也不会这样失了理智的在林子中乱跑,说到底,这些就是因为柳煜风,没错,就是因为柳煜风,越想越认为不是自己的错。
“这个房间除了那扇门,连一扇窗子也没有,这等于只有从正门才能走出去,可是门外难保没有人看守,怎么出去倒是成了一个大问题。”
谢泠兮自然也知道慕容飏说的完全是实话,她抬头看看房梁建构,闻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她走到一个柱子旁边,摸了摸,居然是檀木,这种木料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就算想把房顶桶个窟窿,也不是易事。
“那么久了,除了那茶,我怀疑那酒里应该也有问题。这酒壶可是九曲鸳鸯壶,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皇宫中会用到的酒壶。呵呵~”慕容飏嘲讽的笑一笑,他现在倒是对这主人的身份异常好奇了。
谢泠兮自然也是知道这九曲鸳鸯壶的,死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壶下的人不知凡几。就在他们思索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谢泠兮和慕容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疑惑,他们现在属于阶下囚,别说他们不想开门,就是想也无能为力。果然敲门声结束后紧接着有开锁的声音,两人不由得身体紧绷,内力虽然正在恢复,但还是没有完全好,若是起了冲突,他们人多势众,自然是讨不到好处去。两人此时默契的选择按兵不动,看他们想做什么。
门开后,只见门两旁各守一人,穿着皆是大红色。而进来的一人身着喜娘的装扮,满脸横肉,堆着笑走了进来。“少爷、小姐,哦不对,瞧妾身这张嘴。是少夫人才是。咿,少夫人怎么把盖头掀了,这可不吉利啊。来来来,快重新盖上。”
说着伸手就拉过谢泠兮向床边走去,把她按坐在床边,又急忙的把盖头给她盖好。她端详了一阵,这才满意的笑出来。在这之前,她满眼的慌乱和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一样,只是没有盖盖头,就值得让她这样害怕?看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
“少爷,站在那愣着干嘛啊。快来,您挑开盖头后就要和少夫人喝合卺酒了。”又跑到慕容飏身边,把他推到了谢泠兮身边,也让他坐下了,递给了他一个玉如意,慕容飏没想到挑个盖头而已居然用那么贵重的东西,他还以为只是一个秤杆。他看着谢泠兮是满眼促狭,谢泠兮可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
待盖头揭下,喜娘又夸张的说道:“哎呀,少夫人长得真是俊俏,浓眉大眼的,皮肤还好。少爷少夫人真是天作之合啊。妾身这就去端酒。”
她喜滋滋的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给他们端了过来。他们也很配合,一人端了一杯,双臂相交喝下了合卺酒。因为喜服的袖子多是宽大,谢泠兮微微一遮挡,酒统统洒在了自己的袖子里,慕容飏也是同样如此。
“这位嬷嬷,我有一事想要请教。”谢泠兮轻启朱唇。
“瞧少夫人客气的,有问题您尽管问。”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是这种打扮?你的主人有什么目的?”谢泠兮问的问题很有针对性。只见喜娘面露难色,说道:“这里不是白府吗?少夫人真是会说笑,您这身打扮自然是因为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难道还要穿平常的衣服吗?白老太爷亲自为你们主持的婚礼呢。”
“那为何要把我们关起来?”
喜娘眸子一闪,赔笑着说道:“少夫人,这高门大院的事,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喜娘又会知道多少?还请少爷少夫人早点歇息吧。”
慕容飏见她就要离开,便问了下现在的时辰。喜娘笑着回应道现在已经戌时末。谢泠兮和慕容飏都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喜娘见他们也把酒都喝下了,笑得更是开怀。“祝少爷少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接下来就是洞房了,妾身就先退下去了。”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香案,见还有淡淡的烟雾飘起,便放心的出去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谢泠兮早已经把里面的香薰换成了一般的香薰。待她离开后,门外又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谢泠兮摇摇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人,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我们在房间里找找看有没有暗门或是可以找到些线索的东西吧。”
慕容飏点点头,一边调息着自己的内力,一边和谢泠兮分头查找一些线索。这是个两进的房间,分内外两件:外面是吃饭办公的地方,内侧是洗漱睡觉的地方,看上去一目了然。谢泠兮不认为一点线索都没有,她走到香案的后面,居然还有一块空地,虽然不大,但足矣容纳下两到三个人。这是一个牌位,“爱妻谢白氏之位”。
谢泠兮叫来了慕容飏,慕容飏被声音惊动,也看到了这个牌位。谢白氏?是谁?他想到了当初谢丞相给他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前朝的开国帝王的发妻就是白氏,当初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姓谢,难道这都有些什么联系吗?
一瞬间他们都想不到关键点在哪里。谢泠兮看了看牌位,光秃秃的,没有生辰年月,也没有说享年到什么时候,只是说了这是谁的牌位而已。是不想让人知道些什么,还是不能写那么详细,怕引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灾难。
慕容飏见思索不出,也就不急着在这个牌位上打转,而是走到了一个书桌的后面,桌子上、抽屉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找到了好信一样的东西,还有几本招魂、附身、长生不老的书,慕容飏不屑的把这些书丢在一边,尽是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全都是那些和尚道士编写出来欺世盗名之用。
谢泠兮倒是对那些书信很有意思,一张张的摊看来看,还读了出来。
“沁娘,爹同意我们的亲事了,我们不用私奔了。你等我,我一定给你和孩子幸福。”
“沁娘,你还好吗?怎么没回我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沁娘,你还真像是个孩子,说想家了,怎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去?把孩子丢下,自己却不见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你要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你在哪?我带孩子去找你,但是你府上的人说并没有见到你。沁娘,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你生气了吗?我错了,你快回来。”后面有好多都是在说自己错了的信件。但是却没有说自己错在哪,让人摸不到头绪。
“白沁,你好狠!为了荣华富贵,你居然做这种事!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荡妇!”
最后的信上只有一个墨点,但是纸已经破了,可见当时他是多么恼怒,下笔的劲道有多大。
“我记得白沁不是前朝的开国皇后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之间看来还有其他的误会,和我听到的不一样。”慕容飏疑惑的皱着眉头,一直伸展不开。
谢泠兮问道:“这样说,这些信、那个牌位,难道这个新房是为了白沁准备的?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吗?只前朝统治就历经了将近四百年,现在是大黎国,这五百多年,我的天啊。”
慕容飏也想到了,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几本书,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谢泠兮半信半疑的说道:“人都死了五百年了,难道还想着把她的魂魄召来,起死回生后再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别说人死后不能复生,就算是,历经几百年,尸体都化成灰了吧。”
慕容飏也被想到的这个可能性吓了一跳。这的主人难不成是个疯子,把他们两人关在这个新房又是想做什么。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不行,一定要尽快想办法逃出去,不然下场恐怕是他们无法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