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它有着纤细的身姿,柔弱的茎干和艳丽绝伦的花朵,它的美丽是蛊惑人心的利器,它让人们忘记忧愁、痛苦和恐惧,是令人惊叹的快乐植物。但是,当人们被它吸引,沉醉于它带来的快乐时,它就会化身为一把利剑,让人的生命在麻醉中枯萎,在迷幻中毁灭。
数百年前,有人发现罂粟果实中的汁液可以缓解人的疼痛,被大夫用在战争中救助那些军队,后来突然出现一个人,利用罂粟果实的汁液,晾干后的膏状物散发一种清香,可以让人感觉到轻松、快乐,忘记烦恼,便又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忘忧。但是后来凡是使用过‘忘忧’的人都会上瘾,这个人发现从中获取的利润高的可怕,开始向上流阶层的人热售。当时的皇帝有五个儿子,却有三个染上‘忘忧’的毒瘾。皇帝下令要把这种植物赶尽杀绝,与‘忘忧’有关的人以叛国罪处。千顷万顷的罂粟花田在短短的几天内被烈火焚尽,种植、售卖罂粟花及忘忧的人统统关入大牢准备秋后处斩。他们都以为这种花在那场大火中已经绝迹,这花只能在史书中见到成为历史,没想到却就在京城脚下。
他们现在要尽快逃出去,可是逃出去后他们还能再进来吗?这里那么隐蔽,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他们。但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花茂盛的生长开花结果,他们也是做不到的。
他们看着罂粟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也不想历经这种时代,人人都和中毒了一般。谢凌毅犹豫的说道:“干脆还是一把火烧了吧。”
谢凌麒不赞成这个方法,毕竟这是在山腹之中,火势不起来是烧不了花的,可是火势一旦起来,整座山都难逃被火吞噬的厄运,更何况他们。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地理位置,所以这的主人选择把花种在这里,就算花被发现,也不用担心它们被火烧掉。
谢凌毅也是因为想到这个所以并没有肯定的说出来,而谢泠兮想到的是用药,可是一时间别说她没有那么多的草药提炼,就算有就凭借他们几人也没法在一时间快速的把药粉均匀的洒在每一朵花上。再者他们现在时间有限,只能先逃出去了。
谢凌麒带着他俩按刚刚出来的那个山洞往回走去,暗道门口还没有关闭,看来这个机关设置的是出去容易进来难。他们匆匆离开机关入口,终于来到了那片林子的空地,然后成功逃了出来。此时柳煜风正在那条小路外焦急的等待,看他们终于出来了,明显时候松了一口,赶紧迎上来说道:“你们没事吧?谢妹妹,我真担心你遇到什么不测,万一…哎,当时我就应该跟着你的,这一夜受惊了吧。”
谢泠兮见他如此担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慕容飏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哼的一声说道:“柳大人,本王问你,你昨日对三小姐说的那个故事很有真实感,几乎快要一模一样了,可是这种趣闻本王却没听说过,不知你又是听谁说的?”
柳煜风勉强的笑了笑,“殿下这是怀疑我是同党故意把你们诱骗到那里的吗?呵呵,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一夜未睡,担心谢妹妹担心得睡不着、吃不下,生怕谢妹妹她……殿下如今指责我未照顾好谢妹妹我也是半分不会推卸责任的。”
慕容飏被他左一句“谢妹妹”右一句“谢妹妹”扰的心烦意乱,他所知道的谢泠兮的哥哥只有谢凌麒和谢凌毅,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一个。他眼神如利鹰,直射向柳煜风,他总觉得柳煜风知道些什么。
谢泠兮虽然被他的牵挂感动了,但是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情深意切的说他对她如何担心,多少还是让她感到了反感。毕竟若是不熟悉的人听了定会对他的话有所误会,对她的闺誉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谢泠兮微微半蹲向他行礼谢过,“多谢柳公子的关心,兮儿现在安然无恙,现在柳公子可以放心了。兮儿有柳公如此真心相待的朋友也是兮儿的福分。”
这句话说完,慕容飏眼里露出了一些的庆幸和嘚瑟,看着满眼充满失落的柳煜风,此时他的心情是极好的。这代表谢泠兮并不喜欢他,当即就不再对他冷着脸。几人之间的氛围是越来越尴尬了,谢凌麒赶紧出来打圆场。
“母亲早上问起你来,我说是文安公主和你投缘,邀你去公主府小坐,并留了你用午膳,到时候你可别说错了。”
谢泠兮点点头表示同意,谁知慕容飏说一句,“人家就看你好欺负,就连你皇宫中的那位姐姐都觉得你们好欺负。”
谢泠兮眼光一闪,却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坐上了马车,慕容飏接过赵畅牵给自己的马匹,一个漂亮的起跳,瞬间翻身上马。谢凌麒幽幽的跟在一旁,问道:“殿下,您和我妹妹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不知道……”
慕容飏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他微微侧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马车,便说道:“她并没有和我关在一个房间,是早上被带出去见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才碰见。”
谢凌麒听完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心里清楚,爹爹可没有把兮儿嫁入荣王府的打算。慕容飏却被这声叹气搞的心烦意乱,他刚才就应该告诉谢凌麒他们不止被关在一起,还喝了合卺酒,在一起睡了一夜。
白尤夜听带头捉人的说把他们追丢了,后来再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逃了出去,就没有及时把他们抓回来。
白尤夜更是把这笔帐算在了月无声的头上。
谢泠兮一回来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洗个澡,青烟见小姐终于回来了,赶紧上前询问,谢泠兮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青罗就带几个小丫鬟为谢泠兮准备洗澡水。
谢泠兮刚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衣裳,半躺在床上感概,果然还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睡着舒服,青烟看着谢泠兮惬意的模样欢喜道:“小姐现在终于知道还是在家里舒服吧。快来吃点东西,奴婢做了些平时小姐最爱吃的菜。”
谢泠兮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下看到美食在前自然是食指大动。随时吃的比平时快,但依旧显示出自己的修养。饭后又喝了一晚银耳燕窝粥,异常惬意。吃完后看会书消消食,准备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晚膳前再去向老夫人请安。青烟见谢泠兮确实是累极,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
“哟,看来是公主府的膳食不合我们三小姐的胃口,回来后又吃了一顿。”程氏听说谢泠兮回来了,安排完手中的事物就赶紧过来看看,谁知看到她的丫鬟正在收拾碗碟。谢泠兮自然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匆匆从床上起来,打开帘子走到外厅。
“没想到母亲来了,兮儿吃的有点快,若是母亲没吃饱,可以再吃一点。”谢泠兮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
程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总感觉她并没有去公主府。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一夜未归,这可是件大事。
“兮儿,虽说你生母早逝。可我对你也算是视如己出,从来不敢过分约束你们兄妹三人。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大可不必藏着掖着,我们以前可能是有些误会,可是现在你也大了,懂事了,想必也能理解母亲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好。”
谢泠兮听到这段话说的那么漂亮,简直是想笑,当然她也真的笑了出来,程氏狐疑的看着她。谢泠兮自然也客气的说道:“母亲对兮儿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别说是身在其中的我了,就算是旁观者也是听者感动闻者落泪,您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又怎会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呢?”
其中“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几个人谢泠兮咬的特别的重,程氏自然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不知感恩,想当初她进入谢府本就进的不光彩,谢府的人从未看得起她,她也就认了,现在被一个小辈当着面说,自然是下不来台,就有些生气了。
“三小姐,您是嫡出的没错。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继母。当今以孝治国,三小姐也犯大不敬?”
谢泠兮皱眉不解:“母亲,兮儿刚刚那番话有对您不敬的意思?若是兮儿这般说话都要治个大不敬之罪,那不知继室谋害原配子女又是什么罪?”
程氏脸色突然变白,支支吾吾的说道:“兮儿,你…你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是谋害?”
谢泠兮不再看她,“母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爹爹没有妾室通房,却夜夜宿在书房也不愿进您的屋子,母亲不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程氏猛然站起来,一直盯着谢泠兮,只见她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不合适。程氏恨恨的说道:“哼,身为一个女子夜不归宿,有什么资格说我?”
“哦?难道在母亲眼里,杀人和晚上不回家是一个级别吗?怪不得母亲是那么心安理得呢。不过,我晚上确实是宿在了公主府,不信的话母亲可以和我一起去与公主对质啊。”
程氏可不敢和公主对质,毕竟身份是天差地别,她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找这个晦气,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谢泠兮看她愤愤离开的背影,一直露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