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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巴拉曼

粟特人,又称昭武九姓,他们的故乡在葱岭以西的阿姆河流域和锡尔河流域之间的广袤地带

以撒马尔干城为中心,有九个绿洲王国,即康、安、曹、石、史、米等城郭

粟特人在文化上很早就接受红海波斯蕃国的影响,他们的到来,使帝国和西域的一些城市吹拂起开放的旖风

后胤有史为证

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

说是帝国上京有酒家胡女在招徕宾客的撩惹风采

琵琶长笛齐相和

羌儿胡雏齐唱歌

浑炙犁牛烹野驼

交河美酒金叵罗

地处河西走廊的酒泉,在地方官的筵席之上,粟特族乐郎歌奴演唱的情形

在石傿城不远的锡尓河畔,又一落不知名的小村,坐落在河岸高地,掩映在复叶茶条槭的树凐之下

一条粟特族的少年,黝黑披发,身穿袗玄狄服,独坐在一岩危礁之上,吹奏一曲巴拉曼蓝调,杏花天影

杏花树乃是蔷薇科杏属植物

落叶乔木,地生,植株无毛,叶互生,阔卵形或圆卵形叶子,边缘有钝锯齿,淡红色花单生或二三同生,洁白或绯红色

广漠地域天然逸为野生,在新疆伊犁一带野生成纯林或与新疆野刺梨林木混生,海拔可抵三千米以上

杏木质地坚硬,是做家居器物的好材料,枝条可作燃料,杏叶可为饲料

据考证,杏树原产于西域粟特人聚居的锡尓河流域,乃是帝国最古老的栽培果树之一

巴拉曼,双簧气鸣乐器,民间又称芦笛

关于巴拉曼的起源,又有不同的传说,古时候,虫子把芦苇咬了一个洞,经风一吹,发出好听的声音,后来就有人割下有洞的芦苇,口衔吹起来,也很好听,管上端的芦簧吹片,是受孩子玩的柳笛的启发改制的,巴拉是孩子之意,巴拉曼意思是,孩子的玩具

从前一个牧人,随手折了一根芦苇,当他挥动苇杆赶羊时,听到芦苇发出呜呜的声音,后来他取一段芦苇,在苇杆上钻了几个小洞,用手指分别开闭洞眼,竟发出了高低不同的乐音,后经不断改进,才成为今天的巴拉曼

巴拉曼蓝调又称为蓝色魔鬼,乐曲情绪低调,忧伤,沉郁,诉说阴郁的往事

早期的巴拉曼蓝调常常是松散的叙事歌曲,诉说一个残酷现实中随风飘零的人生遭遇,失爱,残忍,荒芜,他们的迫害,艰难的岁月,隐隐萌芽人性最深处永不磨滅的坚忍不拔,真实与自由的歌唱

一艘野舫漂过,传来靡靡的歌声

红叶落华秋衣

万里又行客

烂云渡竟

鸿雁无计

何处寄浮萍

弹指无意凭栏泊

就残阳泼墨

渐沉醉

念归何处

或泓戋销颜色

竟是江南歌词意趣,与蓝调之怆恻,互为唱和默契,实在异曲同皈之妙

这粟特族的少年起身絮絮清嘶,以为酬应

翌日,少年加入了一行队伍,鱼贯走进一个河洲之上的庄园

一个缁衣少女手持刺檗树芷,漫步在前引路,十余介少年来到一爿杏林之下,但见一排樅席,又一檗芷少女引众少年就坐

但见前方数丈空地之上,乃是一张长案,分别序列摆设琴棋书画道具,象征帝国术蓺

二女上前调弦,研墨,设局,铺纸,这才躬身唱诺,说是各位玄窗种子光临敝庄,小婢荣宠之至,便请各位次第上前一展龙吟凤噫,以为清雋凐正,便有二男上前唱诺,在一碁版之前就坐,捋袖拈子,捉对厮杀,一女手提狼毫,铺展瑶笺以打谱,另一女辄奉棋谱与各绣士传阅,待到棋谱传致巴拉曼少年手中,少年一瞥之间,随手便将瑶笺递给传谱缁衣女郎

少女甚是讶异,睇了他一眼,但见他嘻嘻一笑,漫不在乎

檗芷少女粉脸一红,携了碁谱,怀抱刺檗树芷湮湮而去

二人落子甚快,下的是快碁,众少年只看的如痴如醉,摇首吐舌

原来二人乃是阿姆河流域撒马尔干城羽衣馆的碁道倹侍,能够成为羽衣馆参学倹侍,已是青年才俊极高的美誉

这是在石傿城南锡尓河水泽中央的一个洲陆,今天在这里,濯星巗女使循时序之薰莅临本域,选拔术蓺才俊,晋升星騫武士,以参长生之涤术,无上之至道

这是不啻于鲤鱼跳龙门的传说,一旦跻身濯星巗谱系,不但在西域各地,就是在西方的拜占庭帝国,甚至太昊大陆的江南名城麗都,都是祢刺在身,通行无碍

这一切源于西域都护府的建制

话说匈奴作为东方一个初始游牧民族,西汉初年发展成为强盛的奴隶制汗国,大肆扩张,在西面,它逐走了月氏,取得河西走廊,并出兵西域,残酷统治西域各族人民,切断了早已流动的丝绸之路,同时它不断侵扰北方诸郡,对汉庭构成了严厉威胁

前121年,匈奴据守在西方的浑邪王,率四万多人降汉,汉庭得河西走廊

前119年,卫青、霍去病率大军深入匈奴腹地,匈奴远遁,幕南无王庭

同年,张骞奉命再次出使西域,他顺利抵达巴尔喀什湖、伊塞克湖一带广漠地域,又遣副使宣政於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等国

又前108年,应乌孙昆莫王之请,汉武帝将宗室江都王刘建之女细君公主嫁与乌孙昆莫,几年后,细君公主去世,汉武帝又于公元前104年将另一位宗室之女解忧公主嫁给乌孙昆莫,汉朝与乌孙的关系愈益密切

前102年,汉军远征大宛,西域震恐,均遣使贡献,遂在敦煌到罗布泊之间设立流通驿站,在轮台和渠犁库尔勒等处屯田,置使者校尉,以守护大陆与西域诸国之间的交通孔道,天山南北皆在汉庭的控制之下

前60年,匈奴西部日逐王率众至西域地方长官郑吉处投降,天山北疆也归属于汉,匈奴在西域的统治全面结束

同年,汉庭设都护,乃是帝国守镇西域最高军政长官,多以骑都尉领其职、秩比二千石

与屯田都尉均称都护,都护开幕府之廷,都护职在统领大宛费尔干纳谷地及以东诸城,并督察乌孙伊犁河流域、康居锡尔河上游地域等行国,颁行朝廷号令,诸国有乱、发兵征讨

主要职责在於守境安民,斡旋西域各城的纠纷埽荡,遏制外来魔部侵扰,扞护西域地方秩序,确保丝绸之路畅通,都护大人统管大宛以东、乌孙以南三十多地名城邑都,各国自译长、域长、君、监、吏、大禄、百长、千长、都尉、且渠、当户、将、相至侯王,皆佩汉印獣,戢录汉室谱系

如今,镇守西域的都护大人乃是鲜卑族的独孤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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