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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御花园父子险反目,得北营祸福未可知

慕容高今天心情很不错,先是随意的考校了一番女儿慕容青的功课,又和自己的皇后张氏一起温存了会儿。没有了朝中那帮老家伙们的絮絮叨叨和勾心斗角,就连耳根子也清静了许多。可以说,整个御花园,在慕容皓进来之前,一直都是处于这种温馨和睦的氛围之中的。

直到慕容皓的到来。

就在慕容高闭着眼睛听慕容青背书时,外面突然有近侍前来通传,说是三皇子慕容皓求见。前面说了,慕容高今日心情不错,所以相应的,对慕容皓这个平时不太待见的小儿子也就暂时没那么大的成见了,当下便挥手示意带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跟着近侍来到慕容高面前后,慕容皓就立刻规规矩矩的向这位便宜父皇大行跪拜之礼。

“嗯,是三郎来了啊。起来吧,现在也不是在朝上,一家人不需如此客气。”慕容高微微颔首,眼中不禁流过一丝惊讶——这小子,受了一次重伤后,倒是比以前开朗些了啊。

“陛下,三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若是以往见了咱们,那可是害羞的很呢!”慕容高身侧的皇后张氏笑容满面的对慕容皓招了招手,“别站着了三郎,来,坐着说话吧。”

张氏,本名张漪,出身于渔阳郡名门张家,现为燕皇慕容高之皇后、太子慕容沪之生母。虽然她与慕容高之间应该称的上是一种政治联姻,但两人的感情却一直很不错,这也算是一种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没有进宫前,张氏也曾是个温婉善良的大家闺秀。但在生下了慕容沪、并被慕容高立为太子后,她的心境就开始逐渐转变了。为了让自己的骨肉顺顺利利的登上皇位,她对慕容高的其他子嗣、尤其是慕容皓这个三小子,一直都是发自内心的敌视,哪怕慕容皓并不得宠!只是这份敌视,她一直都很好的藏在内心深处、从没有被慕容高所察觉到过罢了。

“回……额,回二圣的话,”慕容皓愣了愣,心说你哪根葱,我的记忆里怎么没有你?不过……看这个女人和便宜老爹的关系似乎还挺亲密的,那想来应该是皇后或者什么妃子之类的人吧。可是……自己该怎么称呼她呢?总不能直愣愣的问她你是谁吧?电光火石间,慕容皓灵机一动,采用了“二圣”这个较为笼统的词来称呼张氏和慕容高,“儿臣现有天大的冤屈,还请二圣做主!”

“哦?”这下慕容高来兴趣了,“什么天大的冤屈?如实讲来。”

“喏。父皇,是这样的。儿臣宫中有一小吏,本是世家子弟、良善之人。只因他的父亲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在任期间得罪了不少权贵,于是,在他的父亲逝世之后,那些权贵们便以卑鄙手段害了他的家人、吞了他的家产!可怜忠义之家,如今却被奸人们给整的四分五裂、家破人亡!此,实乃我大燕之耻!儿臣恳请父皇,派人重新彻查此案,莫要让忠义之士心寒啊!”

“竟有此事?”慕容高眉头微皱,“若事情属实,那孤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三郎啊,你知道犯下这些罪的权贵,都是些什么人吗?还有,你可有确切的证据?”

“当然!”慕容皓闻言,心中大喜。暗道看来这事有戏了,“那些权贵中,貌似有个首领,名唤张漠。儿臣听说他是渔阳郡人士,家中……”

“咳咳咳!”还没等慕容皓说完,一旁的慕容青就急忙重重的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还在不断的向慕容皓使着眼色,暗示他赶紧闭嘴。慕容皓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慕容高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就连他身边的张氏,也仿佛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原本的笑容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慌张与怨愤。

空气在一瞬间冰冷了下来,这下子,慕容皓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貌似也没说什么敏感的东西啊,不就是陈述事实嘛,你们都拿那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干嘛?

他又哪里知道,张氏,正是出身于渔阳张家!而慕容皓所提及的那个害梁桂家破人亡的张漠,又恰好是她的堂兄!

张氏很委屈,因为她觉得慕容皓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出自渔阳张家。那现在你慕容皓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向陛下告自己家里人的恶账!你想干嘛?宣战吗?!

至于慕容皓呢,应该说他比张氏更委屈。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在灵魂上只能算个外来客。至于脑中那些被强塞进来的、原本属于“慕容皓”的记忆,也都还没完全消化透呢,如何能知张氏与渔阳张家的关系?

“陛下!”不过张氏可不愿意轻易的原谅慕容皓,当下猛地从慕容高身边站了起来,在慕容皓错愕的目光下、掩面泣声跪倒在地,“请陛下明鉴!家兄一向老实本分,忠于陛下和大燕,他又怎会……又怎会做此人神共愤之举呢?!臣妾……臣妾实在是不知自己于何处得罪了三郎,竟激的三郎如此污蔑报复!”

这边哭完了,张氏又调过头来,对着已经听傻了的慕容皓摸起了眼泪:“三郎啊,你要是对母后有什么不满,你……你打母后也好,骂母后也罢,母后都认了!但是……但是母后的家人,他们都是良善胆小之辈,他们……他们承受不住你的怒火啊!求你……求你放过他们吧……呜呜呜……”

“这!我……”望着痛哭不止的张氏,慕容皓差点也要哭了。妈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稀里糊涂的就撞你枪口上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那便宜老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善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张氏见慕容皓一脸的仓皇无措,不禁暗暗窃喜——到底是个毛头小子,阅历太少、胆子太小。慕容皓啊慕容皓,今日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陛下,”想到这儿,张氏又像陀螺一样,滴溜溜的转向了慕容高这边,“陛下,请您相信臣妾!我们张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当年,幽州之中,我们张家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呼应您的!大燕成立后,我们也是对您忠心耿耿,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呢?还请陛下给臣妾、给张家与幽州众世家,评个公道!”

高明,高明。这张氏在只言片语间,就把自己直接拉到幽州世家集团的利益上面了。她吃准了慕容高不敢得罪幽州世家,所以,为了平复张氏与幽州世家集团的怒火,他就只剩下惩罚慕容皓这一条路可走了。

但这次,张氏失算了。因为就她这一句话,却是在无形之间把慕容高给惹着了。其实,抛开慕容皓不论,慕容高心里也十分清楚张氏口中的那些“良善胆小”之辈到底是些什么烂货色,但碍于夫妻之情与众世家的颜面,他才不得不屡屡忍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见张氏又把幽州世家给挂在嘴上了,慕容高顿时有些不悦了:“爱妃,一码归一码,现在说的是三郎的事情,你怎么又扯到那么远了?行了行了,把眼泪擦擦,好歹也是孤的皇后,动不动就掉眼泪,像什么样子?”

这番话不禁把张氏给说愣住了,同时,也让已经濒临崩溃的慕容皓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听便宜老爹的口气,他似乎也对那些人抱有成见啊。既然这样,不如……慕容皓咬了咬牙,心说梁桂啊梁桂,我今天可是要为了你,赌上自己的前途了。希望你的才能,真的值我这么做吧,否则,老子可就亏大了!

“父皇!”就在张氏低着头擦眼泪的时候,慕容皓突然挺直腰板、大吼一声,“儿臣认为,父皇乃英明之主,何不现在就下令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来谈‘公道’二字?!若查明是儿臣污蔑了母后,那儿臣愿一力担罪!但若是……若是儿臣没错,那还请父皇,严惩母后包庇之罪!”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谁也想不到,这位以往一向懦弱内向的三皇子,今日竟会如此强势!还敢……要求陛下严惩皇后娘娘?我的天爷啊,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慕容高也被慕容皓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可等他回过神来后,老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当下二话不说,顺手抄起一旁的玉杯就朝慕容皓的头上砸了过去,同时还满脸怒气的大骂道:“不孝逆子!大逆不道,满嘴妄言!这可是你的母后、你的亲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搞得戾气这么重?你心里还有没有人伦孝道?还有没有孤这个父皇?!”

张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接上由头继续失声痛苦,边哭还边为自己喊着冤。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都乱成了一锅粥。

哭哭哭、哭屁啊!慕容皓在心里朝张氏猛翻了好几个白眼,便再次向慕容高拜道:“儿臣万死!只是儿臣此番言论,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为父皇着想。父皇身为我大燕国的天,若是连您都以‘情’凌驾于‘法’之上,那将……国之不国!”

看着慕容皓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慕容高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神色复杂的对慕容皓说道:“逆子,你才多大,有些事情,你如何能懂?藐视人伦,顶撞父皇母后,此乃大不孝!这一次,孤不罚你是不可能的了。嗯……这样吧,就罚你下个月月初,去军中呆上一段时间吧。吃吃将士们的大锅饭,睡睡黄土地,等你什么时候真的知错了,孤再放你回来。如何?”

“啊?”话音刚落,慕容皓和张氏就齐齐愣住了。入军?慕容皓心头顿时闪过一丝狂喜,这可真是……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可是清楚的很,在这乱世之中,兵权,就是权中之权!那是所有好男儿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啊!怎么自己今天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反而……还阴差阳错的摊上好差事了?

慕容皓懂的,张氏自然也懂。就在她想要开口抗议的时候,慕容高却抢先一步、抬手手示意她闭嘴:“三郎,你是孤的儿子,所以,要你去当个小兵是不可能的。在城外,有一北营,含两千人的编制。孤呢,就先赏你个校尉之职,明天派人给你甲胄和腰牌印信。你这段时间准备准备,下个月月初去北营接掌!你看怎么样啊?”

“谢父皇!请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皇的厚望的!”慕容皓激动的差点从地上蹦起来了。对他来说,这哪里是处罚啊,明明就是奖赏嘛!一想到自己披上甲胄,身后跟着威风凛凛、随时待命的士兵,慕容皓心中就已是一片火热。

大丈夫,当如是也!

“行了,退下吧。今天的闹剧,到此为止。你宫里的那个小吏,你自己去解决他的事情。孤断不会因为区区一名小吏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忠臣。其中意思,你自己琢磨去吧。”说罢,慕容高大手一挥,便不再理睬慕容皓,转而安慰张氏去了。而一直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慕容青此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当下快步上前,拉起慕容皓就往外跑去。

……

“陛下,三郎年幼,见识又不足,如何能做一军之主啊?万一受了委屈……”眼瞅着慕容皓离开了,止住眼泪的张氏才慢慢的把话题往刚刚那件事上引。实际上,她在心里却是以另一幅狰狞的嘴脸大声向慕容高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连我儿子都得不到的大好机会,你就这么随手送给了慕容皓?!

“呵呵,”似乎是看出了张氏心中所想,慕容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爱妃莫要想歪了。孤说是惩罚,那就一定是惩罚。不明白是吗?来,听孤给你细细解释。其实,孤给他安排的,是那支军队……”

听完慕容高的解释后,张氏内心顿时喜出望外,当下连忙强忍着笑意、摆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来:“陛下,您也真是的,臣妾其实并不怪三郎,不过是些小孩子脾气罢了。您却……却直接把三郎安排去了那里,那岂不是直接把三郎往火坑里推嘛?”

“哎,不至于!不至于!”慕容高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孤只是让他去吃吃苦头,不至于丧命。等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后,孤自然会把他给叫回来的。怎么样爱妃,现在心里可舒服些了?”

叫回来?张氏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只怕还没到那一天,慕容皓那个野小子就得死在那了!

……

“三郎,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那么顶撞父皇母后!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可都要吓死了。”远离了御花园,慕容青才敢逐渐放慢脚步,笑嘻嘻的和自己的弟弟说起话来。

望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慕容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猛地触动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对这一大家子突然冒出来的家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可唯独对着面前的这个少女,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排斥心理,甚至……还有些想要主动亲近的欲望。

也许是……自己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个姐姐了吧。那个处处想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姐姐。直到她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也没有放松抓着自己的手……

“喂!我跟你说话呢!”一双冰冷的小手突然捏住了慕容皓的脸蛋,直接打断了慕容皓的回忆、将他拽回到了现实来。看着那张离自己的鼻尖仅有数寸距离的美丽容颜,慕容皓小脸一红,连忙猛地挣脱了慕容青的“钳制”。

“你干嘛呀……”

“谁让你不睬我的!”慕容青不满的冲慕容皓翻了个大白眼,“哎,反正现在天色还早,咱们不如去四处玩玩吧?”

“好啊,难得姐姐有兴致,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皓欣然应允。说实话,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真没有好好逛一逛皇宫呢。正好今天身边有慕容青这个小向导,慕容皓也不怕自己会摸不着回去的路。

“嘻~走着!”

趁着天早,两姐弟有说有笑的四处闲逛了起来。这一逛,倒是让慕容皓开了眼界。宫殿雕梁画栋,房屋一排挨着一排,比自己住的那个强上千百倍!道路错综复杂,三步一小弯十步一大弯,要是没人带路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走的出来。假山池塘,穿着各色衣服的宫人,还有各式各样精美的雕塑,看的慕容皓是目不暇接、流连忘返。再加上沿路又有慕容青这枚开心果相伴,所以很快,时间就从两人的谈笑声中悄悄溜走了。

转到慕容皓的宫殿附近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抬头看了看天,慕容青有些遗憾的对慕容皓摇了摇头:“三郎,天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若是让父皇发现我回去的迟了,恐怕又得训我了。对了!下个月……下个月让我陪你一起去军营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军营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慕容皓挠了挠头,“这不太好吧,我可是去受罚的,又不是去享受的……而且,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此事,怪罪下来怎么办?”

“放心啦,我那儿有男子衣饰,下个月我可以打扮成你的护卫,贴身跟在你的左右,那就不会有问题啦!”说罢,慕容青左右瞧了瞧、确保没人看向这里后,突然猛地向前蹦了一大步,一脸可怜兮兮的抓着慕容皓的胳膊撒起娇来,“好不好嘛,慕容将军?你总不会……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吧?”

慕容皓手一哆嗦,差点原地起飞!慕容青虽然年纪小,但却是十足的美人胚子,这一撒娇,慕容皓的小心脏顿时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乎脑袋一热,就豪气万丈的一口应了下来:“没问题!放心吧皇姐,这件事就包在弟弟身上了!到了那儿,你大可放开了玩儿,自有弟弟罩着你!”

“哇!太好啦!谢谢三郎!我就知道,三郎最棒!那就这么定啦,等下个月,我会换好衣服来找你的!”慕容青得了准确答复后,顿时高兴的一般三尺高。抓起慕容皓的脸蛋来又使劲揉了揉后,慕容青才笑嘻嘻的跟慕容皓挥手告别了。

等慕容青消失在了视线中后,慕容皓这才回过头来、对着才慢吞吞赶上来的梁桂深施一礼:“委屈先生了,请先生恕罪。”

“不敢不敢!”梁桂连忙侧身避过了慕容皓这一重礼,“殿下与青殿下乃一家人,属下自然得回避。而且,若说起罪来,也该是属下向殿下请求恕罪。今日,殿下为了给属下讨个公道,竟不惜以身犯险!属下在御花园外……都听到了。殿下,属下实在是……实在是惭愧啊!”

“属下乃一没用之人,如何担得起殿下如此大恩?属下思来想去,实在是觉得无以为报。若是殿下不嫌弃,属下愿于今日起,誓死追随殿下左右!”说罢,梁桂也不等慕容皓回应,径直撩袍跪倒在地,对着慕容皓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

“先生!先生折煞我了!”慕容皓急忙上前将其扶起,“先生的心意,我自是信得!今日我慕容皓能得先生相助,就如枯井之鱼、一朝得水啊!再让父皇骂个十年八年又何妨?!来来来,先生,咱们且去里面说话,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与先生商议!”说罢,慕容皓直接拉起了梁桂的手臂,与他并肩走进了自己的宫殿。

来在内殿,蓊芪便立刻出来迎着了:“殿下!殿下啊,您可叫臣担心死了。今天您和陛下、皇后娘娘争吵的事情可都传遍皇宫啦!怎么样,陛下他有没有打您、罚您?“

慕容皓闻言大笑:“哈哈哈哈!蓊芪,莫要担心。我不仅好端端的,而且还狠狠地顶撞了那张氏,给咱们梁先生好好出了口恶气!而且啊,我这里还有件天大的喜事,你且去外面把我师傅叫进来。咱们关起门来再说!”

蓊芪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武耀进来了。锁好门窗、确保没有隔墙耳后,慕容皓才一脸兴奋的将御花园里的事情经过尽数告知给了三人。听完慕容皓所讲后,梁桂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殿下,您确定您没弄错吗?以校尉之职掌军两千,还是下个月就上任……嘶,这可是天大的权力啊,就是当今太子,都不一定能拿的到!这……真是惩罚?”

“当然!我耳朵好着呢,怎么会听错?”慕容皓喝了口水,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下个月月初就去军营报道,甲胄和腰牌印信现在都在加紧赶做中,明天就能送来。这一字一句,都是出自我父皇之口,绝不会有错!”

武耀和梁桂一样,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毕竟慕容皓一直不得宠,有这等好事还能轮得到他?武耀到底是军旅出身,稍一思考,立刻就抓住了其中一个问题所在:“敢问殿下,下月您将要接掌的军队,是哪支军队?城中的,还是城外的?”

“好像是叫……叫北营吧,”慕容皓歪头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怎么了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北营”二字一出,武耀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敢问殿下,只有北营这两个字吗?没有什么其他的前缀或后缀?”

“是啊。怎么,师傅知道这支军队?”看着武耀阴晴不定的脸色,慕容皓心里也不禁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唉,”良久,武耀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殿下可知这是什么军队?这可是咱们大燕有名的‘三不上’军队!也就是吃不上,用不上,活不上。统称为……‘三不上’”

慕容皓、梁桂和蓊芪要么是久居深宫,要么是不懂军务,哪里听得明白武耀在说什么?慕容皓急忙追问道:“师傅请详细说说!”

“……好,殿下既然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说说。这支军队,并不是什么正规军,它……主要以民间的孤儿、流民为主。我大燕这几年收成不怎么好,各处又有世家大族哄抬粮价、私吞土地,所以老百姓饿死不少,孤儿、流民也渐渐多了起来。陛下呢,其实也觉得在堂堂国都周围有这么多的流民实在是有辱国体,但世家不想花钱赈灾,朝廷赈灾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土地还在世家们的手上,老百姓吃了上顿,下顿照样没有着落。所以……所以陛下才专门编了一军,点名为——北营。”

“北营存在的意义,就是专门收拢这些流民和孤儿的。每个月,自有朝廷统一发放粮食去赈济他们。但就是这点活命粮,每次发下来的途中,还都被奸佞克扣了大半,最后真正到北营的,就只剩谷壳了。久而久之,北营就只剩下了一些实在没本事活命的孤儿、残废、老人们了。其他有手有脚的,大都早早离开、谋生路别的去了。”

“所以,这北营说得好听点,叫做北营,说的难听点,就是难民营!我曾去看过一次,在那儿,一个被各军淘汰下来的小破营帐,就是最好的‘房屋’了。至于物资,更是少的……不,应该说几乎就没有。殿下,您说在这种环境下,那里的人们能吃得上好的吗?能用得上好的吗?吃不上又用不上,还能活得上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慕容皓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慕容高会说这是惩罚了。照这么看来,自己不饿死在那,也得病死在那啊!他可是知道的,古代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真要不小心得了个什么病……一想到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因为普通的感冒而痛苦的死去,慕容皓顿时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妈的,亏自己心情还傻呵呵的乐了一路,真他娘的憨批!

蓊芪更是吓得哆哆嗦嗦直发抖:“殿下……咱……咱要不别去了吧?这这这……这光听着就能吓死人啊!陛下这哪里是让您去上任啊,简直就是把您往死人堆里赶啊!”

慕容皓不是什么超人,在武耀“声情并茂”的描述之下,他也不禁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可当他抬起头来、看见三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瞧时,突然猛地打了一激灵。

对啊,在这里,我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啊!难道连我这个主心骨,也要临阵退缩了吗?那他们……得多失望啊。

更何况,自己现在可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而是皇子!接到手上的,也不是什么嘘寒问暖的寻常来信,而是皇命啊!自古以来,皇命不可违,违之立死啊!在抗旨不尊掉脑袋和前去北营上任这二者之间,慕容皓立刻做出了选择。

“三位,听我说,”清了清嗓子,慕容皓站起身来,正色对着武耀等三人说道,“我知道,此行必定凶险万分,但我决定……还是要去。因为,我想借着这次机会来证明一下自己,也同样是证明给你们看,看看我!慕容皓!到底是不是值得你们追随的人!”

“你们之中若是有不想去的,我理解,我也绝不勉强。因为搞到如今这番局面,完全是我咎由自取。若三位不愿去,此处宫殿与所有资产就全部送与三位,算是咱们这短暂相处的一点谢意;但若三位不嫌弃我慕容皓现在是个无权无势之人、还愿意继续追随的话,那我慕容皓……可在此向你们保证!大富大贵之时,必不相忘!”

“殿下哪里话,臣的命是殿下的。殿下去哪,臣就去哪!”在慕容皓铿锵有力的话语感染下,蓊芪率先站起身来,朝着慕容皓躬身拜道,“愿随殿下,不离不弃,效犬马之劳!”

“殿下谈吐不凡,少而有雄姿。梁桂见了许多人,但今日敢夸下海口,泱泱北疆,怕是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能像殿下这样的人来了!所以,梁桂……愿意赌上一赌!”梁桂也紧随其后,“愿随殿下,不离不弃,效犬马之劳!”

“请殿下放心,有属下在,不会让任何宵小伤到您的。”武耀拍了拍腰间长剑,原本因不得志而浑浊不堪的双目,此时却已被久违的热血所取代。

“愿随殿下,不离不弃,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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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就像那稚嫩的幼苗,需要父母精心地栽培。幼苗所需要的生长条件是不同的,就像柳树要生长在水旁,松树却可以生长在岩石中一样。由于成长环境以及自身的原因,每个孩子有着不同个性,能力也参差不齐。父母只有找到适合自己孩子个性发展的土壤,才能让孩子茁壮成长!作为父母必须对自己的孩子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了解自己孩子的个性,然后根据孩子的个性采取科学合理的教育方法。千万别将孩子的优势当成个性缺陷而磨蚀掉,那样,孩子就将失去原有的灵性。要学会正确区分孩子个性中的优势劣势,因势利导地培养孩子,使孩子有勇气、有力量不断完善自我,强化自己的个性优势,改善个性中的劣势,走出属于自己的成功之路。
  • 蜜宠弃妃

    蜜宠弃妃

    “走开,不要!啊……”离去前一晚,她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掳上马车极尽凌辱。完事后把她扔到苏家大门口。她是绝色的祸水,她负尽天下男人,可却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小白版简介:青阳第一美人苏流水是个胸大无脑,感情用事的蠢人!大婚当日,镇国将军被罢官免职,苏氏一门九族之内有官职者,皆锒铛入狱,听候发落!曾经对她海誓山盟,才迎她进门的夫君清零王爷,当即写下一纸休书。当夜,青阳第一美人自尽毁容!再度醒来,她再不是那个将烈女传,女四书倒背如流的苏流水。而是跨国集团的美女总裁龙写意!“流水临死之前,想为王爷做最后一件事!这薄情之名,便由流水来担!”“由你来担?怎么担?”他轻轻淡淡的道。“和离。把休书改为和离!”手拿放妻书,她对他低泣,“今生不能侍奉王爷身边,是流水一生最大的遗撼!但愿来世能与王爷再续前缘!妾身这便去了!”她说罢,转身而去。成为青阳国头一个与王爷和离的女子!出宫之后,她从开始的做黑市,到后来的开店铺,在商场上头无往不利。她,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再次见她,她神采飞扬,脸上红斑已然尽褪。他不知,她竟是如此清秀绝伦,绝代风华,天姿国色!“苏流水!不过是二王弃妇!”她波澜不惊,勾魂一笑,“青阳律法——户婚明文记载。和离,是夫妻二人相协离异。与其说流水是弃妇,倒不若说清零王爷是弃夫。”至此,他终于明白她当年为何不要休书,坚持要放妻书的原因!想起她当日离去之时,竟还假意说要与他再续前缘,他不禁怒火冲天!“但愿来世能与王爷再续前缘,那是说的来世啊!所以王爷,还是那句话,但愿来世能与王爷再续前缘!”她的声音慵懒如猫。却几乎让他吐血!当她一个人竟然交了国库一半以上的税收,苏氏流水,又代表了另一则传奇!温于意:冬至节生男子。青阳国六王爷,从小身体孱弱,才华横溢,清俊非常。“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苏流水,你会后悔负我!一定会!”花千树,元宵节生男子。为人风流不羁,喜好处处留情。“我喜欢处处留情,可我真正喜欢的那个女子,却不会爱我。”同是应了那句,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孤城,重阳节生男子,一生谋求只为利。紫月国首富。一代奸商。为人机智,手段凌厉。哄抬物价,从中赚取巨额利润。“我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可是我在想,若然此次我赚了这一笔,她又会以何等眼光来看我!所以这一次,我情愿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