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弟已经不在了,煤矿发生矿难他没能上得来。”
老人家一听这个噩耗,本来精神奕奕的老人好似在脑中消化这句话的信息一般,眸子里的光彩开始逐渐消失,站起身来有些失神的倒退几步,却绊到身后的木柴整个人向后一仰。
“爸!”易妈轻呼一声,一瞬间爆发出所有的潜力,一把扶住了老人家。
老人的手紧紧的扶着易妈的手,刚才还精神不错的老人,这会儿整个人萎靡下来,一下子好似老了十岁一般,易妈脸上不由一阵心疼,不由轻声安慰道:“爸,你想开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千万注意身体。”
老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强自撑起身来,声音无力得让人听不真切:“你妈也知道了?”
“嗯!”易妈轻点了点头。
“怪不得,她可是最疼他的了,止不住怎么伤心呢!”好似呢喃一般。
“人呢?你没带回来?”老人视线扫过房子的各个角落,轻声问道。
易妈轻摇了摇头,脸上的泪溜得越发的厉害“没打捞上来。”
身后一阵哭泣声传来,引个着易妈的目光,原来在两人说话间,易悠的小姨与四舅回来了。而这声哭泣声是小姨的声音,呆泣一旁的四舅虽是没有落泪,却是眼眶通红。
老人家虽是伤心不已,可还是强撑着挥开易妈扶着他的手,安排着一切后事“老四,你去收拾些老五的旧衣服,把堂屋里给我备下的棺材弄出来吧!”
“老五,年轻未婚,无儿无女,便不发大丧。”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忧伤。
“老二与老六,你们去通知附近的各家亲戚,有心的人就来一趟吧。”
一下子一家人都顾不得吃饭,都开始行动起来。
老人视线扫到易悠与易超,才想起来大人一餐半餐不吃没事,可不能饿着孩子,脸上强自露出一丝笑容向两孩子招了招手“你们饿了吧,洗手先吃饭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易妈炒得微糊的菜端上餐桌,吩咐两个孩子自己吃饭,又另外拿了个小碗盛了些饭往房间走去,显然是照顾易悠外婆去了。
易超怎么说也是十来岁的孩子了,已经算是开始懂事的年纪,听着大人的交谈,也明白是什么事情。
而易悠更不用说,披着萝莉身,内里却住着个三十岁的灵魂,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俩人一时之间都不吱色,默默的吃着饭,不给大人添麻烦。
没一会儿,外公拿着碗出来了,只是碗里的饭并没见底,显然没吃多少。
老人家看着这样懂事的孩子,不由叹了口气,自己随意的吃了点,终归是没什么味口,只少少的填了下肚子。
很快堂屋内的灵堂便支了起来,一副涂着黑色油漆的棺材放置于堂屋正中,棺材内放置了一些那个人的旧物后,便直接封死,并不准备给人瞻仰。
设置好灵堂,易悠的四舅才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
最先到的是分家单过的三舅一家,兄弟一场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是忍不住眼眶通红,显然也是心疼不已。
没一会便有其他就近的近亲过来,纷纷惋惜他的英年早逝,长辈象征意义的烧了些黄纸,小辈恭敬的行着跪拜礼。
然后着人加急修建坟墓,下午能到的人都差不多到了,草草掩埋。
易悠看着那新堆起来的坟头,人死如灯灭,前世的事情她也该放下了。
心中的枷锁解开,天高任鸟飞。
俩位老人痛失爱子,可活着的人还需要努力的活着,连着一周的低气压后,俩位老人缓缓从哀伤中走了出来,一直不能接受事实,卧床不起的外婆也开始走出那稍显阴暗的房间,家里的气氛因为多了两个孩子也开始缓解。
缓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虽然食堂不用营业,可商店开产多少还是有一些收入,家里的农田也需要人照看,易妈两天前便收拾着行李,把俩个孩子留在这里,自己先回了张家沟。
一是家里有小孩子吵闹,老人也不会那么寂寞。
二是孩子都上小学了,一年到头除了暑假寒假,难得有休假的时间,刚好可以让孩子们陪陪老人。
气氛不同,加上老妈回了张家沟,这里的大人都宠着他们,俩个孩子也不在压抑自己的天性,仗着有人宠着,上午那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身,吃过早饭便满院子的跑。
到了下午,就跟着同样在家休假的小姨上山放牛,小姨是外公外婆的老来女名叫简单,比易超也只大六岁而已,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一米六的身高,皮肤白皙,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看起来自有一股学生气。
正是一年四季最热的时候,时至夏日,屋外阳光炙热,呆在屋子里很是闷热,去到山上有树阴遮挡,微风一吹反而会凉爽一些,所以每天下午俩孩子不用大人叫也会变身为小姨的小尾巴。
一人带上一顶小麦杆制成的草帽,跟着小姨身后赶着牛向山上走。
外婆屋子侧面还有一处小山名叫大山坡,放牛的地点一般都是那里。
外婆家虽是在山坳处,可比起张家沟的山来说,只是偶尔耸起一个小山,相对于张家沟延绵不绝的山脉,这里整体看上去平坦了许多,偶有的山也矮了许多显得平凡。
可谓是地大人稀,相来说这里的耕地比起张家沟来说就多得多,毕竟以种地为生,所以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耕牛。
每天下午放牛的时间,便是附近孩子们的聚会时间。
一条通向大山坡的黄土路上,时而能在干裂的土路上或潮湿的地方看到牛脚印记。
阳光猛烈,土路两旁种植的水稻挂着沉甸甸的稻穗,山风一吹在田间形成阵阵青色波浪,一鼓混着泥土芬芳的稻香味飘散在空气里,让人呼吸间尽是田野间的味道。
易悠与易超跟着小姨身后不时伸手摸一摸路边的稻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