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哲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自然容不下一顶明晃晃绿油油的帽子。
张永哲经常带着张熙回家,街坊邻居都知道张熙是张永哲的女朋友,看着“男财女貌”的两个人,大家都认为这对小情侣以后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结果黄了。
黄了就黄了,谈恋爱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就能结婚,这个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他的女朋友和他的爸爸走到了一起,两个看起来像父女,但是神态举止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
街坊邻居都是一群吃瓜群众的模样,在背后议论纷纷,这种事情很新鲜,刺激着大家麻木的神经,大家议论的很亢奋。
中年妇女们数落着张熙这个不道德的女人,嘴里念叨着:“你看你看,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年纪轻轻都会勾搭人,和小子好了,又和老子好,真的是好贱哦。”
男人们听着妇女们议论,心里其实暗地里也觉得张永哲的父亲有能耐,连自己儿子的媳妇都能勾搭上,简直都成唐玄宗了。
张永哲的爸爸是城中村西南屯的村长,别看大家都议论纷纷,见面却都立马就回换上一副笑脸。
城中村不像农村偏远落后,城中村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大量外来人口流入,村民的房子出租的出租,用来做生意的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作为村里的村长,当然是挑大梁的,光是房子都盖了七层,第一个安装了电梯。除了家里的一楼自住,其余六层全部出租出去了。家里还是临街,一楼靠着街的一排房子全部出租做了商铺。
可见,一个月光是收房租,全家人都不用出去工作,依旧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这也是张永哲的妈妈宁愿看着自己老公在外面有排着队的小三小四小五,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张永哲作为父亲唯一的孩子,虽然感情上没有受到父亲的宠爱,但是物质上从来没有受过委屈。
又到月底了,张永哲的爸爸给他微信上转了一万块钱零花钱,张永哲看着转账的信息,想到这时候也许张熙躺在他爸的怀里,看着他爸给自己转钱,心里就一阵阵恶心。
第一次,他不想要家里的钱了。
他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
以前他天天手机不离身,张熙不在的时候,手机就是两个人联系的纽带,只要他想张熙了,张熙一直都会在手机那头,这让他倍感温馨。
可是幸福总是那么暖,也那么短。
现在的手机让他感到厌恶,一切都是泡沫,都是虚假的,当初的誓言恩爱有多深刻,现在就有多滑稽可笑。
张永哲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永哲就像一只流浪狗,蜷窝在小小的屋子里,经常是瞪着眼睛看着天亮,不自觉的就满眼泪水,他的内心深感绝望,仿佛今后的每一天都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未来,毕竟,曾经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作为一个朋友,也许并不算是朋友,陆杨的心里感到阵阵惋惜,希望他可以好起来。
陆杨知道任何安慰的话都是枉然,多说无益,一切交给时间吧!
天亮以后,张永哲就起床,经常是不洗脸不刷牙,就往教室跑。
以前的他生龙活虎,热情似火,虽然感觉有些浮夸的成分。
现在的他低调平静,态度漠然,感觉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他的骨子里应该还是不自信的吧!
陆杨没事的时候,就是麦格的常客,经常是麦格的不速之客。
麦格为此也是常常投诉陆杨,说他是一个不礼貌的人类,不尊重它们鼠族的隐私。
陆杨知道麦格就是说说而已,所以也顺便耍起了无赖:“既然你给我随意出入的权利,就不要在这里装委屈,你既然无限信任我,就别怪我来的时候不跟你提前打招呼了。”
麦格做求饶状:“你厉害,你们人类最厉害,人类里面你最厉害,要不我怎么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你作为我的朋友呢?”
“好吧,好吧,你这说来说去,你还夸你慧眼识珠了。”每次对话到了皆大欢喜场面的时候,往往就可以结束了。
麦格的家真的是舒服,一切都是经过精密的设计,比如家里的客房,黑暗中,我一伸手就刚好摸到台灯的触摸开关,一站起来卫生间的灯就会亮起来。如果不是想上卫生间,那么过道的灯就会亮起来。
如果问起来灯怎么知道陆杨要干什么,陆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鼠族很平常的科技。
陆杨心想自己要是掌握了这项技术,申请个专利,应用到智能家庭中,肯定以后不用上班,就可以躺在家里数钱了。
陆杨经常晚上不回宿舍睡觉。
舍友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认为陆杨要么回家睡,要么和林小米住在一起。
这样正好,陆杨省得绞尽脑汁去编造合适的理由了。
陆杨在麦格家睡觉是最舒坦的。没有舍友们的打扰,并且安静又安全,是一个非常非常适合独处港湾。
陆杨这人不喜欢参与到非常热闹的场所,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很自在,并不觉得寂寞。
人多的话,气氛热闹起来,陆杨也会觉得很有趣。
所以陆杨是一个既能独处又能群居的人。
麦格不像人类,既要工作又要养家,同时要对付人间的各种鸡飞狗跳。
它不需要吃饭,不需要金钱,却经常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陆杨想如果自己和麦格一样,那日子该过得多好啊,这么多技能,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为生活所发愁,更不为金钱所累,因为生活中大多数问题是金钱可以解决的,如果没有金钱的压力,那么自己一定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陆杨问麦格:“你成天都忙什么?”
“忙着活。”
陆杨疑惑:“你不是不会死吗?为什么要忙着活。”
麦格头都不抬:“忙活忙活,忙着活呗!”
“哎呀,你真好笑,这是人类的语言,不适合你用。”陆杨觉得麦格在敷衍自己。
“正因为生命没有终点,才特别在意怎样活。如果知道自己有一天终将逝去,那么短暂的生命一定会有遗憾的,你们大部分人类没有想清楚怎样活,仅仅奔波于衣食住行就已经筋疲力尽。”麦格并没有直接回复。
“是呀,人一生下来就是带着苦恼来的,多少人都经历着苦难成长。”这一点陆杨倒是认同。
所以张永哲就常常在半夜哭泣,着实让人心疼。
但是谁说时间不能冲淡一切忧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