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挑起眼角轻笑了一声,小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对君一臣道:“过来。”
君一臣早就坐着了,只不过没坐在一排,他自己坐在一排沙发上,听见了也没怎么不舒服,踱着步子就过来坐下了。
他坐在自己右手边。
两个人都长手长脚,膝盖难免碰撞到一起。
战七锦没收回腿,干嘛要她收?
现在她才是姐姐。
旁边那个,是弟弟。
女人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看着她慢声说话:“我不小心丢掉你那会,你才两岁,刚会走路。那时候我刚怀上了你弟弟,一臣,每天干呕就够麻烦的了,没来得及看牢你。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过的也不错。”
战七锦颔首。
女人打量着她的五官,道:“不过,你是怎么从法国回到这边来的?是谁把你带大的?”
她倒是从容不迫,“我好像给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在这边的一家孤儿院。”
龙傲天:“主人,你怎么张口就瞎讲。”
女人噢了一声,似乎一直都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接着往下说:“原先我给你取得名字也是七,不过那时候和你父亲没谈好名字,一直都叫你七。现在我听一臣说,你名字也有个七。”
她点头:“战七锦。”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笑了一下说:“你丢了太久,名字的事暂时搁置了,不过既然回来了,你就是我君家的大小姐,名字…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一臣。”
君一臣似乎早有预料,抬首缓声道:“君雅绒。”
女人啧了一声,就在战七锦以为她不满意那会,她笑了,低低的笑道:“我觉得不错。”
“七,你觉得呢?”女人问她。
战七锦斜了下额,“好听,挺棒的。”
女人点头:“七就当做小名吧,家里人都会这么唤。”
她搁回咖啡,起身,掸了掸裙摆,袅娜多姿的走之前道:“七,看好你弟弟,他一直都不太让我省心。顺便准备一下,再过几周你们回京城住。你们父亲的气也该消了。”
女人走了。
战七锦倚着沙发,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人的脸庞,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君一臣招来之前被他遣走的菲佣,问道。
她漫不经心地替他整理好校服上的褶皱,低笑道:“弟弟,有没有想过怎么帮我捏造一个孤儿院的身份?”
君一臣鲜少的没有摆出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你别管。你现在只要扮演好君雅绒。”
战七锦挑手勾起他菱角分明的下颚,没收回脸上的笑,“弟弟,姐姐我之后几天的学校不想去。”
君一臣看着她回道:“不想去就不去。”
战七锦挑眉,“那你去么?”
“不去。”他淡声。
“在家陪姐姐?”
“怎么陪?”
她笑得懒漫,“怎么陪都可以。”
*
的确是怎么陪都可以。
但她没想到,君一臣会搬到她房间来住。
她看着站在门畔穿了一身纯白睡衣的君一臣,他抿着唇,理所当然地走过来,掀开薄被,躺进来,瞥了一眼还在看他的战七锦。
君一臣神态自若道:“干什么?睡觉。”
战七锦:“……”
“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们前几天还吵过架?你还给我下了毒?我们是仇敌关系?”
他斜了下额,“为什么不能和好。”
“你都是这么和好的呢?”
君一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战七锦:“……”
神他妈破镜重圆需要一百万字。
她们这为什么几句话就解决了。
她还无话反驳。
因为吵架,没有意义。
弱势和强势吵架,更没有意义。
而且,她以后是君雅绒,不是宫西贝,也不是战七锦。
是动动脚能让京城颤三颤的君家人,君家失而复得的大小姐,君雅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