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别无所求,只求平淡无奇
一生别无他求,只想与你相伴
——凌静竹
热闹的集市,街道两边的小贩正争相为生活卖力的吆喝。
鸣倾凌热情的正挽着陈怡丹的手挑选冰糖葫芦。她可是第一次见自家哥哥对一名女子眼中放光呢。哥哥早已过了娶亲的年纪,现在却是连房妾室都不曾有。父亲母亲为此甚是头疼,万一这位好看的姐姐做了自家嫂子,她可要好好讨好些。
走在身后的鸣建诚递给了陈怡丹一条绣着莲花的白色面纱。:“怡丹姑娘,等会到了城南,哪里鱼龙混杂的,姑娘还是带上比较好!”鸣建诚本想伸手给她带上,眼神碰到她的双眼又木纳的放下手,他在自己在脸上比划着。这双眼睛如有魔力般深深的吸引他。
这是他刚刚在她们看钗子的摊子上悄悄买的。
“谢谢鸣公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没想到你还是个细心的人。”
陈怡丹朝他微微笑,学着他的样子,带上了面纱。
“哥!为何不给我也买一面呐。你这也偏心了吧。”鸣倾凌看着自己哥哥情窦初开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鸣建诚面上一红,扯开话题道
“你看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哪还需要面纱。”
“哥!你可太过分了啊。再怎么说我可是你亲妹妹,竟然如此说我,我不理你了。怡丹姐姐,我们都不理他。”鸣倾凌气呼呼地拉着陈怡丹就往前走。
鸣建诚在后面看的直摇头。
他这个妹妹真是一点都长不大。
———卖身坊
卖身坊哭叫声连连,坊内两侧分别设有两个大铁笼。
左边的铁笼里,依偎着两三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女人。她们眼中充满恐惧,彼此紧紧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名魁梧的护院打开铁笼从里面拽出了一名污头垢面的女子,仔细看竟也是名五官端正的女子。
被拽的女子早已哭的稀里哗啦,无力的挣扎着,笼内的女人们也跟着哭喊起来。不知是在可怜那拽走的女子还是在可怜自己。
护院不耐烦的拿着手中的剑敲打着铁笼。
“都TM给老子闭嘴。把老子头都哭疼了!在哭可别怪老子不客气!”护院凶神恶煞的盯着铁笼里的女人们。
铁笼里的女人们吓的瞬间就只能听见几声嘤嘤的抽泣声。生怕一不小心又是一顿毒打。
“还有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着点!”那名护院进屋的时候又顺手敲打了右边的铁笼。
右边铁笼里五六个男人便也被吓得躲在了铁笼的另一个角落。
右边铁笼中只剩下一名黑衣男子正安静的闭眼打坐。这男子与其它角落的男人们一样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却神情自若,淡定从容。脚上还戴着一副铁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卖身坊掌柜刚送走来买小妾的钱管家。
转身就看到陈怡丹三人进门。
阅人无数的掌柜见他们的穿衣打扮就知道肯定是富贵人家。
赶紧笑脸迎上,走到鸣建诚身边。
“哟,客官这是要来买丫鬟还是买家丁呀!我们这里都有!还有一些小娃在内室,公子要是需要可同我说。”管事的指了指两边的铁笼。
陈怡丹环顾四周,见铁笼里那些可怜的男人女人,气愤不已:“我的天呀……卖身契这种东西不是自愿签的吗?自愿买卖的吗?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把人关在笼子里?这不就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吗?”她平生可是最讨厌人贩子!有时候看新闻,看到人贩子的新闻都会在心里诅咒他们。如今遇上真的!
“哎哟!小姐,你可别乱说,我们这可都是正经的生意!这些可都是家里吃不上饭自愿签了卖身契的!”管事的斜了一眼戴面纱的陈怡丹。
她左右扫视,见左右铁笼里都有一两个人惊恐的微微摇摇头。眼中满含泪水,像在求救。目光又落及在那闭目养神的黑衣少年身上。见他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愈合,隐约都能看到血还在往外渗。
陈怡丹见身边鸣家兄妹功夫这么好,自然也不怕。
“胡说八道,那他为何不仅戴着脚链还一身伤呢?”
黑衣少年感受到陈怡丹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睛,上下打量起她。
少年睁眼,那眼中散发出光芒。浑身散发着淡然优雅的气质越发坚定了陈怡丹的想法。
继续说道
“你看看他身上的伤都还没结痂呢,肯定是你们虐待他!你们这里分明就是人贩子窝点。我要报警过来抓你们。”陈怡丹一时气急
“这位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人不人贩子。哼........我看你们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吧?不买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呐。”
管事的似乎有点不耐烦。脸上原本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朝屋内喊道:“来人!送客!”
屋内立刻冲出几名杀气腾腾的护院。
见气氛不对,鸣建诚把两个女生护在身后。手中已经窝着腰间的剑柄。
鸣倾凌悄无声息的拉住了他的手。
满脸笑意的上前道
“哎呀……掌柜的,你可别生气,我这姐姐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会好奇!你真是的误会我们了!我们可是诚心来做生意的。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才是”
那掌柜的听着脸色缓和了一些。
瞟了一眼陈怡丹默默不说话。见那姑娘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也不像是是来砸场子的。
鸣倾凌见那掌柜的不说话,从腰间的钱袋子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掌柜的。
“这样吧.......你把他们都放出来我们挑几个成色好的,你看如何?你放心我们不差钱”
掌柜接下那两锭银子。面露喜色。他就知道这三人是个富贵人,一出手就是两锭银子。
不禁开心道
“还是这位小姐明事理。我这就叫人把人都带出来。”掌柜的一边把银子往胸口塞,一边转头去吩咐护院。
“哥,等会左边三个交给我,右边五个交给你。”鸣倾凌靠向鸣建诚轻声说道。
鸣建诚看向这个调皮的妹妹,无奈的点点头。
“那我呢?我干什么?”陈怡丹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兴奋不已。他们这是要救人吗??
“你躲起来,保护好自己。”鸣建诚轻声说。
不一会儿
护院将两边铁笼都打开了,铁笼里的人,满眼惊恐,畏畏缩缩走出来,随着铁链叮叮咚咚碰撞的声音黑衣男子也起身被赶出铁笼。
与此时同时鸣倾凌挂满铃铛的鞭子也缠上了那开门的护院。然后鞭子抽回。
护院拿剑的手瞬间鲜血淋漓,剑也随即跌落在地。
下一秒那挂满铃铛的鞭子又缠上了他的脖子。还未来的及呼救的他便倒地而亡。
其他的护院见状纷纷拔剑攻击鸣倾凌。
那些刚出铁笼的人们吓得四处逃窜。
只剩下铃铛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躲起来!”
鸣建诚护在陈怡丹身前吩咐道,转身加入了厮杀。
刚出铁笼的黑衣男子见势捡起那开门护院跌落在身边的剑,奋力砍断了脚链。
随后刺向离他最近的护院。
也加入了厮杀。
“这边.....别挤....一个个走”
陈怡丹躲在门口指引着那些四处逃窜的可怜人从门口逃离。
在内室的几个护院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援助。
躲在柱子后的掌柜见他的关的人,一个个往外跑,心疼不已。那可都是钱啊!他吩咐离他最近的护院:“快去关院门!别让人跑了!”
那护院凶神恶煞的直奔正在全身贯注疏散人员的陈怡丹而去。
陈怡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眼见着那护院正挥剑刺向她。
吓得她一时之间竟愣住,整个人都停止了。这才穿过来几天?难道自己又要死翘翘了?哎,都怪自己性格太急!说话不经过大脑。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之时,只见那原本那剑刺她的护院,心口多了一把剑,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胸口位置的剑,下一秒那剑又被抽了出去,护院胸口瞬间血流涌注。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只见那护院身后站着刚刚那名被关的黑衣男子,他正握着那把滴着血的剑,看着早已吓呆的陈怡丹。
“快走!”
黑衣男子对她喊道
见陈怡丹似乎早已魂不附体,也不顾身后的厮杀,握着陈怡丹的手跑出了院门直奔大街。
“走......”
厮杀中的鸣建诚见人都逃了,也不恋战,拉过身后的鸣倾凌跳上屋顶便逃了。
“给我追!杀了他们!”
掌柜气急败坏的领着剩下四五个护院追逐着跑出院门的陈怡丹和那黑衣男子。他算是看出来了,那戴面纱的女子不会武功。
黑衣男子拉着她四下狂奔如一只无头苍蝇般乱串。
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而远之。
好不容易他们跑到一处山坡的竹林口。
陈怡丹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我吃奶的劲都用光了。你快逃吧,我真的跑不动了!”她喘着粗气抬头望着黑色男子直摆手。被抓就被抓吧,再跑下去,自己没被抓先累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身后掌柜气急败坏的恐吓声越来越近……
黑色男子环视四周。自己身上有伤又带着一个完全没武功的人,要不然这群护院那是他的对手?
如今最好的方法只能自己去引开那些护院。
他将她藏在一堆草丛里,盯着戴着面纱的陈怡丹认真说。
“别出声藏好。等我引开他们走远了,你便往相反的方向跑。”
“你......”
“后会有期...”
还没等她回答,黑衣男子已跑开几丈远,没了她的拖累,一会功夫便不见人影。
她屏气看着掌柜带着那几个护院骂骂咧咧的从草丛前跑过,直到消失。
然后跌跌撞撞用尽全力气一股脑往身后的竹林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慢慢的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看起来还是要去找个武功厉害的师傅学学功夫防身呐,不然别说行侠仗义,名扬天下。连逃命都是个问题!”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量着自己跑进的竹林。
天色渐暗,林子里雾气弥漫。
陈怡丹瘫坐在地上正埋怨自己命苦之际,抬头望见不远处似乎隐约有些点点灯光。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陈怡丹拖着已疲惫不堪的身子慢慢的往哪片灯火走去。
———静竹轩
一名面色如玉的青衣男子正坐在屋檐下悠然的品茶,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
此人正是世人所说躲在静竹轩的静王。凌静竹。
他身后跪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勿念。
“属下无能,没跟上王.....默离,请王爷责罚!”勿念单腿跪地,语气恭敬自责。
凌静竹叹了口气,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说道
“不怪你,他要是不想让你跟上,你这辈子都怕跟不上。”虽说勿念已是宫内第一大高手,但相比默离,怕是还不及他三分之一。
“起来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发生”凌静竹轻声问。
“谢王爷.....皇上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怕是要不行了。宫里传话来,希望王爷早做打算!”勿念站起身说道
凌静竹温怒道
“放肆,你明明知晓,朝廷和内宫的那些关系,那都是默离假借本王的名义招兵买马而得。他肆无忌惮.......你也反了不成。”
“属下不敢!”刚站起的勿念说这着便又跪下。
凌静竹深深的叹口气。
“起来吧,本王借着身子不适静养在这静竹轩,本就想远离尘嚣.....离开压抑的宫中。更何况本王这样的身子如何治理好国家。以后莫要在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让有心人听见怕是又惹无端的猜疑.......”
“是......王爷莫灰心,以王爷的医术,迟早有一天会痊愈的......”
“连师傅都治不好我,我又能如何?哎......。”
凌静竹深深的叹口气放下茶杯,看向庭外的随风摇摆的竹子出了神。
院门外
“静....竹....轩?”
陈怡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借着匾额两边微弱的灯笼光一字一句的念出了声。
犹豫着敲了敲门,隔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开门。
她趴在门缝处见里面分明灯火通明啊?她不经加重了力道。不想门却被她敲开了。
见无人在门后,她大声的喊道:“有人.......”
话还未说完,她只觉一阵风吹起了她的面纱上下摆动。
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剑架在脖子上。
“何人胆敢擅闯静竹轩”勿念把剑往前凑了凑。他早就发现这两天外面一直都有动静,竟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大哥.....大哥.......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刚敲了门.......求你别杀我.....外面天都黑了......我一个弱女子不得已才来打扰你的?你要是生气....我..我马上走。只求你留我一条小命!”
陈怡丹见脖子上的剑吓得举高双手就差没摇白旗,侧目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从哪里串出来的英气少年就差没跪下啦。
“勿念,莫要吓着这位姑娘。”从屋檐下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
勿念静心听着陈怡丹的声息,确定她不是个有内力之人便收了剑站在一旁。
“是!”
陈怡丹见一袭青衣男子,逆光走来,气质淡雅,看那窈窕的身型,应该是个美男子。
待到他走近借着微弱的灯光,陈怡丹看清了美男子的脸。
她面上一喜:“默离!!”
虽然穿着打扮还有浑身散发着淡雅气息与默离不一样,但那张轮廓分明又媚而不俗的脸分明就是默离。
她激动的一把勾住他脖子喜极而泣:“你跑去哪里了......我刚刚被人追杀,差点小命不保.....呜呜呜....太可怕了。”
青衣男子身躯微震,一把推开她。似有些怒气:“姑娘这是做何?男女有别,还请姑娘自重!!”
陈怡丹给他推的莫名其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纱便扯掉面纱,露出了她那张精致的脸:“是我呀.....怡丹。”
凌静竹嫌弃的拍拍她碰过的地方,退后了好几步。
后背似乎都起了些鸡皮疙瘩。也不知什么原因,从小他便对女人的亲近莫名的反感。所以他这静竹轩里里外外只有一个厨娘是女的。其他一概都是男人。以至于外面都盛传他是短袖。他也不爱做解释,便由着这些流言蜚语漫天飞。:“我第一次见姑娘.....姑娘自重..”
陈怡丹满脸担忧:“默离,你是不是头疼还没好?”说着抬手便摸向他的额头。
却被凌静竹多闪开,顺道又连退了几步:“默离??姑娘认识默离?他怎会留下活口。你和他什么关系?”
陈怡丹尴尬的收回停在空中的小手,向前连走了几步。扯住他的衣袖,踮脚凑了上去,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惊的凌静竹瞬间身体石化,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直接变铁青。
身边的勿念都替陈怡丹捏了一把汗。
“你这....这姑娘为何如此喜欢动手动脚。简直没有廉耻……”凌静竹面露不悦,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袖。
“虽然脸长得一摸一样,但这眼神和神情都不一样。难道.......”陈怡丹自言自语道。
凌静竹暗暗倒吸一口气,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看他紧张的样子,脑里回想起默离的声音。
“娘子,记住我的眼神,把它刻在心里。不要忘记我,要是以后见到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千万不许认错。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
难道......
“你就是他双胞胎弟弟?”
几乎是同时。凌静竹和身后的勿念轻呼一口气。
勿念拿剑的手都松了松心想,还好这姑娘是个傻子,不然他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让他杀了这个姑娘。
凌静竹被她的回答愣了半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一阵风吹动着屋门上的灯笼。
“王爷,夜深露重身子要紧,进屋吧”勿念在身后提醒道
“王爷?静竹轩?难道你就是那个静王?”陈怡丹惊讶的捂住嘴。:“那默离岂不是也是个王爷?我的妈呀……”
凌静竹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姑娘。转身便要回屋。
“哎....哎...你别走啊。我今晚可以借住在这里嘛?”陈怡丹快他一步越过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凌静竹温润的微微笑:“夜已深,姑娘如不嫌弃,就在本王这静竹轩暂住一晚,明早本王便差人送你回城内。”转身便朝屋内走去。:“勿念,带姑娘去东厢房歇息”
“是”勿念身子往东微侧:“姑娘请吧。”
“谢谢王爷救命之恩……”陈怡丹朝屋内大喊
“姑娘,请。”勿念催督道
屋内凌静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陷入了沉思。
夜已深竹林里雾气缭绕,几个蒙面黑衣人正在黑暗中观察着远处的静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