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皇后自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说：“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且先看着吧。我看柴丫头似乎是个心白如纸的孩子，北望要追她还有些难度。别看北望府里一堆小妾什么的，你也知道，他连那些女人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柴元景听到崇德皇后说柴星夜心白如纸，手指一颤，道：“要是说夜儿心白如纸，得看从哪个方面说了，要是论阴谋算计的话，她绝对是行家，但要说男女感情，夜儿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柴星夜岂止心白如纸，她简直是没有纸！
崇德皇后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莫不是在逗我？反过来还差不多。女孩子哪有不怀春的。”
柴元景也是唉了一声，说道：“夜儿的心里年龄，大概只有五六岁。”
“柴丫头不是十五岁了吗？”皇帝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柴元景的眼睛里有幽幽的悲哀，他说：“夜儿不是在灵谷境里呆了十年嘛，她那时去灵谷境只有五岁。我觉着还是不要让乱七八糟的嫉妒心啊，争风吃醋什么的污染她的心灵，所以我带给她的书都是兵法，剑法，阴谋之类的书，就算有不好的东西，类似于私奔，情爱，乱伦等等的，全都被我删掉了。”
皇帝义愤填膺地说：“那就给她看那些书啊。”
“现在迟了。”柴元景否定了皇帝的提议。
崇德皇后问道：“为什么？”
柴元景犹豫片刻，道：“夜儿现在看的书都是她的一个叫霜降的贴身侍女找来的。那婢女忠心的很，除了夜儿的命令，其他的人，谁的都不听。她给夜儿找的书和我以前给夜儿的书相似。所以想要改变现在夜儿的心理状态，实在是难。”
皇帝，崇德皇后：“…………”所以说，你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到底是怎么养女儿的啊。
“老柴你以前脑子不好使，现在脑子也不好使！”崇德皇后怒意满满地说。
柴元景听了崇德皇后的话，居然学着柴星夜的样子，不服气地说：“你还说我，宴席上燕王和宁王送的那个叫霓……就是那个女人干了什么，夜儿可是全部看见了。”
崇德皇后一愣，顿时有点慌，问柴元景：“那怎么办，夜儿不会对北望有什么坏印象吧。”
“呃……”柴元景一噎，这好像是个问题啊，没想到一时赌气说的话竟有些难办。
皇帝眼风扫了两个呆掉的人一眼，用对傻子说话的语气说：“按照老柴所说的，柴丫头只有五六岁的心智，那么柴丫头估计是不知道那个什么霓做了具体的什么不好的事。”
这回轮到柴元景说不出话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干净至此。这想法要是让舞夫人那几个知道的话，怕是要吐血吧。
…
…
慈宁殿里，柔柔的点着几只蜡烛，还有袅袅的烟雾从香炉里冒出来。案几上供着观音大士的宝像，观音的面目慈祥，一身白衣，手持净瓶，立于莲花座上，似乎能驱散一切恶念。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夫人跪坐于案几前，手里握着一串沉香佛珠，佛珠在苍老的手上缓缓转动。饱经沧桑的嘴唇翕动，仔细听，像是在默念经文。
姜女官轻轻走到老妇人身后将手里凉好的白眉茶放在案几上。瓷器与桌面触碰声响让老妇人睁开眼睛，她睁开眼睛复又闭上，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走了吗？”
姜女官恭顺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殿下和柴家大小姐已经出了宫门了。”
这位正在礼佛的老妇人，便是孝文皇太后！当今皇帝的生母，太祖的妃子蓉妃，乔氏。
孝文太后转着手中的沉香佛珠，喃喃道：“北望那孩子，唉……”她想感叹什么，可最后结束这句话的是叹息。
姜女官在太后身边服侍了近三十年，对太后的脾气很是了解，太后看似喜静，连宴会都很少参加，但最后却坐到了太后这个位子上，自然不可能是表面上那个清心寡欲的老人。孝文太后十分喜欢燕王殿下这个孙子，但燕王偏偏异常纨绔，没少让太后操心，可不管太后怎么说他都是一副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的样子。
姜女官劝解道：“娘娘，奴婢看殿下和柴大小姐青梅竹马，说不定殿下就忽然开窍，从此发奋努力了呢？娘娘应该看开点啊。”
“如何看开啊，北望府里的女人还少？柴家那丫头虽是个女孩子，可北望不一定看得上她，就算看得上，也不一定能让她发挥她应有的作用。万一让那丫头不高兴了，就算丞相与证儿和崇德丫头关系好，丞相也少不了敌对北望。”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说。孝文太后端起案几上的白眉茶，浅抿了一口，品了品，才咽下。太后喝茶只喝白眉，这一点大多数宫人都知道。
白眉茶清淡，太后的心却不像茶水一般清淡。
姜女官不忍心看太后这样忧心，岔开话题道：“太后，今儿皇上的寿宴上奴婢去看了，柴家大小姐那一张小脸呀，可漂亮。她的那几个庶出妹妹没有一个比得过她的。而且柴大小姐的歌声特别好听，奴婢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空灵的声音。”
孝文太后很有兴趣的抬头，问道：“是么，哪日有空，让那丫头来唱首歌来听听。”
“哦，对了，说到这个奴婢想起一件事来着。”姜女官一拍额头说“殿下说他的笛子是柴大小姐教的。”
“嗯？”孝文太后挑起夹杂着白丝的眉毛。
姜女官笑道：“奴婢是想说，殿下和柴大小姐还是有戏的。”
孝文太后兴趣更甚，说道：“此话怎讲？”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刚才奴婢也说了，柴大小姐和殿下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也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姜女官说。
孝文太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心道还是得继续看看，那两个孩子是否是真的般配。口中却说：“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