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星夜的眉毛梢儿一颤一颤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要发火了,狄北望心里一惊,赶紧从她身上起来。好在柴星夜单纯的很,虽然感觉刚刚的姿势怪怪的,却没有去多想。柴星夜抓起枕头朝着狄北望当头砸去,边砸还边骂:“变态,死流氓,你来我这干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却还是砸到了狄北望头上“话说你从来没有来过我的院子,第一次你是怎么找到的?”
狄北望挡下柴星夜砸下来的枕头,忽忽而笑道:“你不是说你院子里有一棵古茶树么,这么大一棵树,看起来就像灯塔一样显眼。”他才不会说是柴星夜的喜鹊带他来的呢。或许是因为他赤金太阳神鸟血脉苏醒的原因,鸟类对他表现出了一种本能上的亲近。赤金太阳神鸟就好似鸟类中的王者,普通的鸟儿见到他,只能拜伏。
柴星夜想想,也对,放下枕头,她双手抱着膝盖,半张脸都看不见了,她偏了偏脑袋,问道:“你额头上那个发着光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好漂亮。”咔咔,好想挖下来,泡在药水里,收藏起来。
狄北望正好开了天眼,柴星夜心里想什么,全被他知道了,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柴星夜的脑门上一弹,无奈笑道:“我的天眼,是你可以随便挖的么?”
柴星夜吃痛地捂住脑袋,眼睛却像活见鬼一般,死死地看着狄北望,惶惑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难不成,你的这个天眼能看到我心里想什么?”那她以后还玩个屁的心机啊。
狄北望知道了柴星夜心里想的什么,缓缓地闭合了天眼。他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柴星夜的话。
柴星夜往后挪了一尺远,和狄北望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小脸阴晴不定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过完赶紧滚蛋。昨天晚上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我可不想和你多呆。”嘤嘤嘤,就狄北望那凶恶劲儿,她真以为他要吃了她。放屁,书上说的什么鬼的,一吻定情,都滚蛋,她那是被迫的。
狄北望老脸一红,从怀里摸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猫崽,猫崽全是雪白,只有尾巴是乌黑的。耶?还是一只雪里拖枪。未等狄北望说话,柴星夜就一把从他手里抱过猫崽,用脸蛋蹭着猫崽的小脑袋。
狄北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滴汗从额角滑落。卫一说的还真没有错,大多数的女孩子都逃脱不了一个魔咒,那就是对毛茸茸的生物没有任何抗拒力。
柴星夜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粘在猫崽身上,她的眼睛不愿离开猫崽,嘴里对狄北望道:“好可爱的猫啊,可以送给我吗?”那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别生气了。”狄北望失笑道。
柴星夜奇怪地看着狄北望,就像在看什么怪异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生过气的?”
狄北望:“…………”他好像忘掉柴星夜正常情况下,单纯得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他扶额道:“算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那猫是不是也要收走?”柴星夜将怀里的猫抱得更紧了一些。
“还是你的。”狄北望继续扶额,柴星夜的正常状态下,怎么就这么傻呢?
柴星夜将猫举起来,欢呼道:“哦,太好了。”说完,放下猫,直接扑过去抱住狄北望。狄北望被骇了一跳,感受着鼻尖萦绕着的茶叶香味,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柴星夜只抱了一下就放开了,对于她来说,喜欢谁就扑上去抱一下,很正常的,但对于狄北望的心却差点跳出来。
茶香味离开,狄北望忽然很留恋,希望她能再多抱一会……
天眼散发出的光亮并没有特别明亮,房间里又因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所以柴星夜没有注意到狄北望快要烧起来的脸。
柴星夜戳着猫崽的小脑壳,思索了一会,双眼一闪,道:“就叫你贝壳吧,脑袋看起来和贝壳一样大。”
狄北望出声提醒:“猫是会长大的。长大了的猫的脑袋都不像贝壳了。”
柴星夜横了狄北望一眼,赌气地说:“要你管啊。”
狄北望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微微低头道:“管不了,管不了。”停下看了柴星夜的眼睛一眼“我能不能看一下脚踝上的那个胎记?”
柴星夜抱着贝壳,缩了缩脚,眼睛里警惕里浮现出来,小心地道:“你要看那个干什么?”彼岸花是冥界之花,象征着阴阳两隔,生来就被视为不祥,她一直排斥的很。
狄北望温和地道:“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好吧。”柴星夜极不情愿地将脚踝上系着的帛带拆掉,将脚递给狄北望。唉,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软。
狄北望捏住柴星夜纤细的脚,细细地看她脚踝上那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那朵彼岸花,红得妖艳,红得凄美,是不祥与诅咒的殷红色。没有人能调配出这样的颜色。花瓣全部舒展开来,细看之下,甚至可以看见叶脉。彼岸花的美,是灾难,妖异,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可出奇的是,它没有一点血腥和疯狂之意。确实,它只能临摹得无限接近,却不能一模一样,那种妖异的美,根本模仿不来。
“你看够了没有啊?”柴星夜的耐心耗尽,用力地抽回脚。
狄北望从那种灵魂都被吸入的凄美中脱离。手上似乎还有羊脂玉般的触感,柴星夜的脚细腻光滑,如同一件玉雕。
“星星,我问你一下,怎么你是怎么使用你的冰火之力的?”狄北望问道。
“嗯?”柴星夜一呆“就是用呗,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要怎么摆弄它就这么摆弄它,还要问怎么用的吗?”
这不是废话么,用是怎么用,狄北望嘴角抽搐。
“哦,我想到了,我以前看过一本内功心法,你就把它想成你的内功吧,不过它们应该不一样,你自己感受就好啦。”柴星夜想到了,道“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