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则醒来还有些发蒙,沈秋一连串的话扔过来,他极快的反应过来,也清楚认识到是他自己想的太多,竟将唯一待他好的师父与那群人混作一团。愧疚之下,手比脑子快,抓住了沈秋的衣摆。
略一抬眼,便是师父疑惑的转头。
他连忙放开,告罪:“无事。”
欲盖弥彰又加了一句:“师父早去早回。”
沈秋心下疑惑不减反增,对这个小小的弟子实在没了头绪,猜不透。
她不由得想,莫不是她年纪大了,跟不上这群小孩?
仔细一算,她一千二百二十六岁,换到上上辈子,真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
这辈子,咳咳。夷则还没有她的零头大。
深感年纪已大,沈秋一脸沉重跨进主峰。
主峰下对这个小师叔,小师叔祖那是嘴上恭敬有余,行动上……更是恭敬!
守着正殿的两个小弟子,眼瞅着沈秋上来,两张绷紧的脸瞬间笑开:“师叔祖,您老起来啦?来看掌门?”
沈秋还在想着,她醒着的时间不过六十余年,可在他人眼里,她已是一千二百多岁的老太婆!
这也……太吃亏了。
冷不丁一声“师叔祖”,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沈秋也绷着脸,随意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两名小弟子敏锐察觉沈秋的情绪,可怎么也抵不过心底那三百年的渴望,谄媚道:“师叔组,您老看完掌门,可否来搓上一把?”
大拇指、食指一搓,做了个摸牌的动作。
心照不宣,沈秋呵笑:“自己玩去,我找宁玉。”
一名弟子道:“我们陪着师叔组不算破了门派的规矩,自己一伙玩,可不得被赶下去。”
还不待沈秋说话,正殿里传来男声:“进来!”
不是宁玉还能是谁?
沈秋给他们一个出来再说的表情,端出办正事的神色,步态端正跨了进去。
宁玉年纪不大不小,可总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脸。
若不是知道他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他师父也早早飞升,她真得怀疑,他是否真有亲人离世。
掌门常年闭关,门派上下事物交由他打理,谁敢惹他不快?
排除这两项,沈秋是越发不解。
“他们找你打麻将?”
宁玉本在正殿之上坐着,这会已到了沈秋面前,面色不豫。
打麻将这三字自宁玉口里说出,生生有一股荒诞感。
沈秋摸摸鼻尖:“他们想念我这位师叔组,知道我睡了这么多年想要放松放松,很有孝心!”
宁玉恨铁不成钢:“你心绪不稳,拿出来也就罢了。如今好好的,竟还带着下面的弟子?道清派的门规,你还记得几条?”
沈秋:“第一,不可欺师灭祖。
第二,当以道清派的一切为重。
第三,友爱同门。第四……”
“你是做甚?”宁玉的眉心皱的可夹死蚊子。
沈秋无辜脸:“你问我还记得多少,我背给你听听。”
宁玉气得说不出话。
沈秋深感抱歉,说出讨他欢心的话:“怎么教夷则好?我没收过徒弟,这方面缺乏的紧。”
宁玉的眉头松开,拿欣慰的眼神看她。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念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