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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沽酒何人

我有一剑,何人,同。

——沽酒何人

诗是灿烂的,他是孤独者的自白。

花是寂寞的,她是不甘者的盛开。

这里是江南,这里是扬州城。

扬州三月,花开正好,舒卷飘逸,窈窕多姿。

沽酒何人一身青衫,发髻散乱,手里提着酒壶,腰上背着长剑,踩着摇摇晃晃地步伐,醉着浮浮沉沉的乾坤。

天色从明朗到昏沉,长剑从浮光到幽暗。

终于出鞘!

看不清来人的身法,酒水灌入口中,长剑恰到好处的架住了来袭地每一招。

“叮叮当当叮叮当。”出剑者攻的优雅,醉酒者守的从容。

“我叫西门秋声。”出剑者留下名号,最后一剑借力远去。

收剑归鞘,再开一坛酒,沽酒何人停下步子,抬正昏沉的脑袋,盯了一会儿罐口的软木塞。

上书“月圆之夜,二十四桥,邀君共赏。”

落款:“西门秋声。”

一夜无话。

第二天,至夜,月圆十五,二十四桥。

西门秋声白衣长剑,双手背负,立在桥头。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难得的对手,一个能成为知心朋友的人。

他还在等。

他依然在等。

终于,他等不下去了。

“你咋还没到?”见他奋笔疾书,单手一扬,一只云雁飞出,锦书远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说的月圆之夜,我还以为是明天呢。”少倾,一只云雁飞回,沽酒何人回复。

西门秋声嘴角抽搐,深呼吸,再深呼吸,他个是很有涵养的人。

“天色已晚,明晚再约?”西门秋声又飞一只云雁。

“约。”片刻,云雁飞回,带来沽酒何人的回复。

“这该死的云雁......”风中传来的抱怨声远去。

虚拟网游《侠客》里,为了让玩家更好的体验原生态的江湖,不同场景的玩家聊天改为云雁传书,传达消息不但不能太长,还有一定的延迟。

第三天,小雨十六,扬州河畔。

一觉醒来的西门秋声打开窗棂,放飞云雁。

“今日有雨,明晚再约。”

“约。”沽洒何人云雁回复。

小雨杨柳青烟里,有人在饮酒。

沽酒何人喜欢这样的天气,扬州是他的壶,这雨是他的酒,他喝地是明月楼咿咿呀呀的小调,是瘦西湖绰约美好的身段儿,是古运河的徐徐前行地楼船,是大明寺清宁安定的佛音,是文昌阁的志存高渺的浩然。

他抱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在扬州城的街头,惚兮恍兮,不知是他醉了扬州,还是扬州将他灌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说。

可剑逢知已呢?

青衫剑客是沽酒何人。

黑衣刀客是步步封情。

两人相对而立,雨中,街头本就不多的行人四散而去。

“地榜第一,步步封情。”有人认出刀客身份。

不存在的剑逢知己,步步封情用的是刀。

沽剑何人提前买了消息,专门等他。

“你想要兵器谱?”步步封情收起竹笠,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

“是的。”沽酒何人扔掉酒壶,酒水饮尽,还有雨水。

二人拔剑(刀)而起。

剑是三尺青锋剑,刀是九齿连环大砍刀。

醉情朦胧,沽酒何人脚踩七星,斜剑上挑,步步封情横刀一挡,脚尖点地,向后退去。

双手拖刀,步步封情疾步踩开雨水,刀划雨地如行舟过湖,留下长长的痕迹。

“破碎山河。”步步封情发动。

“书画江山。”沽酒何人应对。

手中长剑至下而上一提,铁划银钩的劲道,泼墨饮酒的豪情,沽酒何人这一剑,出奇的势大力沉。

然后,“锵!”的一声,两兵相撞。

沽酒何人的剑断了。

“没耐久了?”刀锋停在沽洒何人脖前,步步封情问。

“我也很无耐啊。”沽酒何人答。

“给,去挖把好兵器吧。”步步封情把兵器谱丢给沽酒何人,背刀走入雨中,细雨绵绵天无际,他的身影有些消索。

“谢谢,你,你要去哪?”东西这么容易到手,沽酒何人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发问。

“封刀看海。”步步封情已走远。

酒是灿烂的,他是为梦而生的。

剑是孤独的,她是为他而舞的。

诗与酒,剑与花。

沽酒何人选择在灿烂中永生的酒,在孤寂中永存的剑。

可现在,他的剑断了,所以——

第四天,十七天晴。

至夜有月,还是很圆。

西门秋声走至二十四桥前。

白衣长剑,双手背负。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难得的对手,一个能成为知心朋友的人。

他还在等。

他依然在等。

终于,他又等不下去了。

“我到了,到了!”西门秋声愤声传书。

“拱桥中间。”沽洒何人淡定回复。

走上二十四桥,栏杆上,有一壶酒,西门秋声打开酒塞,取出其中信笺。

“剑断了,待我再寻一把,下次切磋。——沽洒何人”信笺内容是。

“.....这是,被放鸽子了?”

夜色静谧,月光如水,空旷冷清的二十四桥惟西门秋声一人。

“哈,三成剑气七成酒,天下三分明月夜,果然,二分无赖是扬州。

西门秋声晒然一笑,人在江湖,总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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