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邪安抚地拍了拍云挽的背脊,“小九丫头乖,咱们不和那大冰山计较,咱们是有度量的人,是吧?……咳,再者说,你就是想硬气一回同他计较一番……先不论敢不敢,你能计较得赢吗?说又不敢说,打吧又完全被人吊打,你说说,你到底有啥想不开的啊?怎么整天想着送死呢?”
云挽气急,猛地抬手一掌推开君子邪,二话不说抬脚就开始往那袭红衫上招呼!
君子邪一边跳着脚躲避,一边伸出手捂着屁股,嘴上还不停地唠叨,“九丫头,我跟你说,你这样可就是不讲道理了啊……喂!轻、轻点!……哎!不是,你别只挑屁股上踹啊!上次因偷偷外出二哥打我的二十大板留下的伤还没好呢!……嘶——疼疼疼!不是!你干嘛光踹屁股啊!”
“别打了……九丫头!三哥求你了行不行……九丫头!啊!二哥救命啊!”
君子邪惨叫着朝萧疏寒居住的长安殿跑去,云挽尾随其后,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同门弟子驻足观看。
其中,最高的一栋楼阁上,一袭玄服的男子抬手挑开窗边的纱幔,傍窗而生的梨树蔓延过来的枝桠上抖落下几片梨花,男子抖抖袖子轻轻拂去,菲薄的唇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唉,还是这般的不让人省心。”
待楼下那两道身影追逐着消失在屋檐下后,男子这才收回手,纱幔垂落,随着轻颤的梨花枝轻轻飘拂。
长安殿。
“啊!二哥救我!”甫一到大门口,君子邪便哀嚎着一声,以十分“英勇”的姿态,“优美地”“轻轻地”面朝地下一头栽倒!
云挽收回脚,迈步走进殿中,除了爬在地上装死的君子邪以外,哪里有半分那袭白衫的身影?
正疑惑间,殿内突然响起琴声,云挽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转身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绣着药材花样的屏风后,一袭白衫端坐,广袖层层叠叠垂落了一地,柔软的三千青丝如丝绸般垂落在肩,隔着纱幔,竟有一种别样的朦胧之美。
窗户没关,清风涌进,绕着纱幔起舞,云挽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双桃花眸中竟开始泛起层层涟漪……那是——眼泪。
“这曲子——”云挽涩哑出声,却如鲠在喉,竟直接消了话音。
萧疏寒并不作答,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游走在琴弦上,他并不是在拨弄琴弦,他只是在与琴音共舞。
一曲终毕,萧疏寒双手轻轻按住琴弦,余音散去,他只冷淡出声,“小九,你可认错?”
云挽早已是满面泪痕,她动了动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无言。
萧疏寒起身,只丢下一句,“过来。”
云挽下意识地迈步就要跟上,裙角却被人用力地拽了拽,云挽抬手擦了擦泪痕,扭头看向君子邪。
君子邪只一个灵巧的翻身便安稳地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抚上云挽满是泪痕的脸,柔声道,“我的小九丫头,再哭可就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