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男子就是在酒楼拆穿我,被我推出去的吃霸王餐的男子,没想到他居然毫发无损的逃出来了。
男子摇着折扇,故作惊讶的嘲笑道“呀!这不是在酒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嘛?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我被树藤勒的说不过话来,只能用眼神求救。毕竟娘亲还说过,人生在世,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不能逞一时之快。所以我现在尽量掩去自己的真实想法,神色可怜的向眼前的男子求救。
男子淡然一笑,折扇一翻便将我身上的藤蔓斩断。被斩断的藤蔓急速消失,没有了束缚的我,大口喘着粗气,直到自己能说出话来才渐渐平复。
我看了看诡异的四周,看到被藤蔓包裹的无头佛像明明没有眼睛,我却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注视着。难道是我刚刚偷吃贡品,触犯了这儿的神灵?
男子看我已无大碍,便帮我提起一边放着的包袱和剑,问道“怎么样小丫头?能走了吗?”
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当务之急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才好。
出了破庙的我俩在路过破庙外的树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幅画面。春意盎然的柳树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翠绿的小丫头看着庙外来往拜佛的人。
我摇了摇脑袋,看着干枯的树干。
“怎么了?”男子走回来,和我一同看着树干,不明白我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将目光收回,对于这棵树上发生的事,初出茅庐的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
因为我和眼前的男子都没有银子,破庙也不安全。商议过后,便决定在外面将就一晚。
呲呲蹦着火星的柴火正燃着熊熊烈火,我和男子各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男子打破了僵局“喂,小丫头,在酒楼你为什么推我?”
我瞥了他一眼,“在酒楼为什么推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男子像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突然笑出声来“我忽然发现,你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倒是蛮大。”
我懒得和他说这么多,抱着剑便靠着石头准备睡觉。可那男子却非常没有眼力劲,换了一个离我更近的地方。
“哎,小丫头,我叫谢南辞,你叫什么?”
“我叫李大也.......”看在他刚才救我的份上,我将心中的怒火深深咽下。
谢南辞低着头,反复呢喃着我说的名字“李大也........李大也........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我愿意,怎么了?”我不耐烦的说道。
可谢南辞嘴角上扬,笑的十分奸诈“不怎么样,只是你的祖宗要是知道你改了自己的姓,又改了自己的名,估计得把棺材板都给掀翻,钻出来找你算账。你说是吧,莫离!!!”
莫离!!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来历不明的他突然叫出我的名字,让我恢复了平时的警惕。
谢南辞又将腰间的檀木骨扇拿出来,神态自若的扇着风“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碰巧看见你钱袋子上绣着的名字,大概一猜而已。”
“钱袋子?”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南辞高傲的仰起头,周身充满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感。“我看见小偷偷你钱袋子,准备提醒你的时候,就只看见你在那集市上左窜右窜之后便没了身影。便想着先帮你抢回来,到时候遇见你又还给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桃花枝样式的钱袋子扔给我。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一切这么巧,我还是将袋子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的银子早就空空如也
“钱呢?”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抢回来的时候银子就没了。”谢南辞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我只能自认倒霉,抱着剑打算睡觉算了,娘亲说过,如果一个人霉运太多,那就睡一觉,睡一觉起来所有的霉运就都会散尽。
谢南辞也没再说话,周边的空气里大概安静了几分钟,谢南辞的声音又再一次传来。
“莫离,刚才破庙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准备假寐。可谢南辞却以为我不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对我进行了新一轮的嘲笑“切,原以为你们归灵师有多厉害呢,连个柳树精都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归灵师?”我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凌冽的目光看着眼前笑的桃花乱飞的人。
谢南辞魅惑一笑,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拨开。“一:你太谨慎了,你看街上谁像你一样鬼鬼祟祟。二:如果我说我从你出泗泾山时就跟着你,你信不信?”
“鬼信。”我连看都不想看见眼前的人,懒洋洋的回道。“我俩在这之前就不认识,你吃饱了撑的跟着我”
谢南辞哄然大笑,溢满脸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莫离啊莫离,你这样在人间是活不过三天的。”
“为什么?”我将剑放下,一脸疑惑。
谢南辞坐在我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在人世间,你可以相信别人,但对他们也不能全信。”
那到底是相不相信?谢南辞越说越复杂。
“人是善变的动物,在他们说的话里都是真假参半,你要学会分辨哪些是真那些是假。不然你以为那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从哪里来的?”
谢南辞的一段话让我陷入了深思,娘亲是不是就是因为太相信别人,所以才会丢了性命?
“可是,如果内心自我防备的太深,哪还有谁能进的了自己的心呢?”我不解道。
谢南辞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一时无话以对,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正当我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的时候,耳边传来谢南辞的声音
“在乎你的人,即使你的心里有铜墙铁壁,他也会拼了命去寻找机会。不在乎你的人,即使你将一颗真心摆在他面前,他也会嗤之以鼻。”
是吗?这一整晚我都没睡好,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谢南辞的话,在乎我的人?除了死去的娘亲,我好像在谁的心里都是可有可无。师兄有龙鸢和莫茴,师父喜欢。莫茴有师父疼爱,龙鸢更不用说了,一大群的人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我呢?哦,不对,在娘亲的心里我还没当初她等的那个人重要。所以在乎我的那个人,他到底会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