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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山

“跟我来!”只见他运足内力,猛地打出,湖面上顿时结起了一条薄冰封成的小路,她施展轻功,踏在冰路借了下力,一路往前,将这条冰封的小路不断延长。

倪双双欣喜道:“厉害了,我的六师弟!”

“大家快跟上去!”

在黄琳的掩护下,众人施展轻功,脚踏薄冰,一齐朝湖对岸飞去!

祝还真率先到达湖对岸,因内力消耗太大,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令他惊奇的是,此时手背上的冻疮竟然在慢慢消失。

身后的杀手紧追不放,踩在祝还真的冰路上,一路追赶而来,边追边放飞镖。倪双双不幸中了一支飞镖,重心失衡,脚下一滑,不由得花容失色,“啊”地一声惊叫,眼看即将摔进湖中!

幸亏黄琳早就看在眼里,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抓住,用尽全力朝湖岸边一甩,倪双双便被她重重地甩到了岸上。而黄琳自己却也因此身中数颗飞镖,险些跌落,幸而她轻功不凡,忍住疼痛,一个翻身,挣扎着扑到了对岸。

孙凌香和齐星菲早已在岸边等候,待黄琳一到,立即挥剑将冰封之路劈断。

两名杀手猝不及防,一齐跌入水中。但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他们又窜出水面,继续踏着湖面上朝这边追来!

“他们又追过来了!”倪双双惊慌失措地问,“现在怎么办?”

“走这边!”

黄琳带领着众人,火速来到那个下午闹妖兽的山洞前,用力推开石门后,里面一股浓浓的、掺杂着腥臭和烧焦的臭味,立即折磨起了他们的嗅觉。

孙凌香惊奇地说道:“这里竟然还有个山洞?”

倪双双捂住了口鼻:“这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我可不要进去!”

“赶紧进去了呀,不进去难道想死在他们手里吗!”祝还真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推了进去。等所有人进了山洞后,黄琳和祝还真一起把石门关上。

那两名杀手上岸后,便停住了脚步不再追击。

“这里不是父亲大人埋伏妖兽的地方么?”其中一人说道。

他说的并不是汉语。

“既然埋伏着妖兽,还是不要轻易过去的好。”另一名杀手说道:“黑田少主,我已在山后安排了山潜里的忍者,即使他们在妖兽面前躲过一劫,也绝对插翅难逃。请您放心!”

“干得好,根岸君。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如此缜密。”黑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六人在洞中待了很久,发现杀手并没有追上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里黑漆漆的,好渗人呀。”倪双双害怕地说道。

黄琳默念咒语,使出了照明咒,洞中顿时光亮了许多。

“这招是谁教你的?”胡晓梦厉声问道:“是那个金庸门的明缔?”

黄琳听到明缔二字,低头不语。

“你难道没看见那些杀手的着装吗?他们就是金庸门的人啊!”胡晓梦气愤地说道,“这帮金庸门的混蛋实在是太狡猾了,先是派了两个人来示好,等麻痹了我们之后,就派人来偷袭,痛下杀手!而你,到现在居然还在用仇人所教你的法术!”

“不会的,明缔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们也希望不是明缔干的,可是……”孙凌香叹了口气,“我和明缔很早就认识了,他的为人我也知道,但今天发生的事,连我都不得不怀疑他了。”

“如果这事与他无关的话,那你告诉我,他为何不辞而别?”

黄琳沉默了。她无法回答胡晓梦的这个问题,因为她也解释不了明缔不辞而别的原因。

倪双双劝胡晓梦道:“师姐,现在也不是责怪的时候。你看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又没有火把,只有依靠琳儿的照明术才有了这么一点点的光亮。况且这法术也不属于金庸门,而是鬼谷的。”

胡晓梦听后,稍稍解气,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不对呀黄琳,你怎么会帮着明缔说话?”齐星菲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黄琳,“你本来不是还想利用他的吗?”

祝还真似乎很有兴趣:“哦?听起来这里面还有故事?”

“昨天和明缔比试完之后,黄琳就告诉我,她想利用明缔去调查后山的怪叫声,就是我们在湖边一直听到的那个。”

“怪不得昨天你们两个神秘兮兮的。”

“我们想着即使被师父发现了,也能拉金庸门的人来背锅,”齐星菲看了看黄琳,“我去,难道说你……”

“我怎么了?”

“你难道和那个金庸门的人,把‘船’当成了‘床’?”

“你别胡说八道。”

“本来就是嘛!”齐星菲说,“要不然你怎么会帮他说话呢?我怎么觉得比起凌香,反倒是你跟他更熟一点。”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并不坏而已。”

祝还真问:“你们可曾调查出什么?”

黄琳点点头:“就在这个山洞里,有几只妖兽。我们平时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怎么可能?”胡晓梦说道:“我们雪山派怎么可能有什么妖兽?”

“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黄琳举起照明火球,带领众人继续向山洞深处探索。走不多久,倪双双突然“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妖……妖怪!”

众人看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只牛头巨兽以及数只蜥蜴怪的尸体。其余人也都惊叫起来!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几只妖兽面目狰狞,相貌恐怖,就连已经见过它们的黄琳也吓得不轻。而洞中的浓重臭味,也就是这些怪物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妖兽。”

“真没想到……”胡晓梦惊讶地说道,“但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我们小时候在后山玩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吗?”

“未必,”祝还真道,“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听到这些怪物的叫声,是什么时候?”

“在半年前。”

“那么师父禁止我们来后山,又是什么时候?”

胡晓梦想了想:“也是在半年前!”

黄琳恍然大悟道:“难道师父……”

“虽然我不确定师父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这件事实在是过于巧合了,”祝还真道,“假设师父不知道这里有问题,那么这个禁令下的时间真的很巧,因为是在他下了后山禁令之后,我们才听到这里的怪声音的。”

“而如果师父知道这些怪物的事,”胡晓梦接着说道,“那他为什么不来调查一番,排除这个安全隐患,而是直接禁止我们来这里?”

倪双双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越细想越令人毛骨悚然。”

“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听说,”祝还真道,“晓梦,师父最疼你了,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

“没有。”胡晓梦摇摇头。

“你们呢?也都没有吗?”

其他四人也都摇了摇头。

“可师父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孙凌香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往前走,远离这些怪物的尸体吧,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也好,边走边说吧。”祝还真道,“我们往山洞深处走,看看会不会有出口。”

众人继续往山洞深处摸索,黄琳举着火光走在最前,倪双双走在最后。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祝还真说,“这些妖兽看起来也是血肉之躯,必定也要吃东西。它们待在这里半年之久,究竟是谁来喂它们的呢?”

齐星菲道:“说不定是溜出来猎食的。”

“不对,”胡晓梦反驳道,“我们后山这里没有什么野兽,师兄弟们也没见走失的。何况它们出来猎食,我们总会在对岸看见过它们,而不是只听到声音。”

孙凌香道:“那就是说,它们是一直呆在洞里的,并且有人来专门喂食的咯?”

“我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倪双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群妖兽会不会是师父养的?”

“当热不会了!”胡晓梦说道,“别胡思乱想了,师父背着我们养这群妖兽做什么?”

“这群妖兽养起来是有特殊方法的,”祝还真道,“搞得不好还会反过来被他们吃掉。我们雪山派历来只会耍剑,并不擅长这些,我也觉得不会是师父所为。”

“若不是师父的话,又会是谁干的呢?”

“快看,”齐星菲指着地上的一堆骸骨,“看起来这里的妖兽不止是刚刚那几只哟!”

黄琳低头朝地上看去,只见一堆被啃食过的骸骨,被杂乱地遗弃在地上。而这具骸骨生前似乎也是一直蜥蜴兽。随着不断的深入,他们遇到的骸骨也越来越多。

“这些并不是我们上午杀死的,看起来是被吃掉的。”黄琳道,“我们上午只关注有没有活着的,却不曾注意这些死了的。”

祝还真道:“这些骸骨,看起来死了快一两天了。”

“难道这些妖兽连同类都吃?”倪双双瞪大双眼问,“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人类饿疯了还会易子而食,更何况这些孽畜。”

“如果我们刚才的推断没有错的话,那这群妖兽已经有些天没有食物吃了,”孙凌香说道,“所以它们才会开始自相残杀。”

祝还真道:“换句话说,就是给他们送食物的人,已经有些天没有出现了。”

“他会去哪里呢?”倪双双问,“难道他已经放弃这些‘小宠物’了?”

“如果是他死了呢?”齐星菲冷漠地看着远处,眼神空洞。

“你看见他尸体了?”祝还真急忙朝齐星菲的视线所在的地方看去,却只有漆黑一片。

“不,没有。”齐星菲看着祝还真,“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被我们杀了呢?”

“被我们杀了?你是说……”胡晓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前天的那个倭寇?”

“不错。我们雪山派没人会养这些东西,它们该吃什么,吃多少,什么习性,一点都不知道。老娘我连只猫都养不了,”齐星菲道,“会养这种乱七八糟小宠物的,只可能是这个外来者。”

“被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孙凌香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那个倭寇穿的衣服,好像和一般的浪人穿得不一样,丑地要命,跟个妖道似的。”

“那这样一来,似乎也能说得通了,”黄琳说道,“这个妖道原本有一条可以瞒过我们所有人的路,通向这里,来给这群妖兽喂食。但这几天,这条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走不通了,他不得已只能偷偷来雪花湖北岸,坐船去后山。但偏偏就这么不凑巧,被我们几个给撞见了。”

“不错,”祝还真说道,“那妖道一定是来找我们刚刚进来的那个洞口的。我们遇见他时,他身上什么食物都没带,也就是说,他只是来打通原先那条路的。”

黄琳说道:“那么这个山洞很里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祝还真点点头:“我们抓紧时间往前走,要是被那两个杀手找到这里,那我们可就惨了。”

众人加快脚步,一直向前走去。

直到来到山洞的尽头。

“哇嚓,不会吧,怎么是条死路?不应该啊?”祝还真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难道我们分析错了?这下该怎么办?”

祝还真心中焦急万分,但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也表现得惊恐万分,这几个小姑娘就会害怕地乱作一团。

他是唯一的男人了。

“不要慌。我想想。”祝还真冷静了下来,“出口肯定是会被堵死的,不然那妖道也没必要冒着风险来雪花湖。我们分头找找看,有没有石门和机关。”

他的话如同给女孩子们吃了颗定心丸。她们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照着祝还真说的去做。

过了一会儿,倪双双叫道:“还真,你快过来看呀。”

祝还真大喜,连忙走了过去:“你发现出口了?”

“不是,你看,这里有把折扇。”她把扇子递给祝还真,“是铁的哦!我刚刚挖到的。”

齐星菲大叫道:“诶哟喂我的小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研究什么破扇子?我求求你赶快找找出口吧!”

祝还真也沮丧万分,他将扇子夺了过来,无奈地说道:“倪皮汤,我真的是没搞懂。你是热了想让我帮你扇一下?还是你觉得黄琳的照明火焰不够亮,让我帮忙拿着这个扇扇风?”

倪双双委屈地说:“人家只是觉得这把扇子很奇特嘛。你看,它是铁做的,扇子边缘十分锋利,这不像是平常的扇子,而像是一种兵器。”

祝还真拿着扇子靠近了黄琳的照明火焰。

果然如倪双双所说,这柄折扇用玄铁打造,巧夺天工,扇子边缘十分锋利,的确不像是凡物。扇骨处刻了四个小字:影舞刀扇。

他心中暗暗称奇,嘴上却说:“的确是很锋利啊,此时此刻用来自刎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倪双双“哼”了一声,娇嗔道:“你不稀罕就还给我!我用它挖个地道逃出去,让你再小看我!”

但祝还真并没有还给她。

倪双双急了:“你还给我!”

此时胡晓梦的一声呼唤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还真,你快过来看!”

祝还真乐得转移话题,收起折扇走过去:“你是不是也挖到好东西了?”

“不是。你看这块石头。好像和周围石壁不同。”

祝还真摸了一下,发现石头上有一条整齐的狭小细缝,兴奋地说:“这一定就是出口!快,我们一起用力推。”

其余四人急忙赶来相助,六人齐心协力,使尽全力去推巨石。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石门沉重无比,怎么推都推不动。

正当众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倪双双余光看到了一样物事,她停了下来,走过去扭动了一下。

“倪皮汤你干嘛去?快点回来帮忙了呀!”

倪双双并没有理会祝还真,见扭不动那东西,便随手按了一下。

忽然石门发出轰轰地响声,慢慢往上升了起来。

“我靠,这石门是向上升的,你竟然叫我们去推,”齐星菲抱怨道,“怪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动!”

“就是,某人还想指责我偷懒。”

“失误失误,”祝还真尴尬地笑笑,“他妈的,谁知道这扇门会跟刚才的那扇不一样。”

“我知道了!”倪双双恍然大悟道,“那倭寇以前一定是通过这个门口来给妖兽喂食的。但在前天,这扇门突然从里面被关上了,他不得已,才走了正门!”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祝还真道,“不过倪皮汤,今天是我认识你这么久到现在,你唯一带着脑子的一天。”

“什么呀,人家一直很聪明的好不好!”倪双双娇嗔道。

“什么声音?”黄琳警觉地转过身,“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祝还真道,“是从后面发出来的。”

“难道是这石门升起的回声?”

祝还真忽然反应了过来:“不!不是什么回声,一定是入口的大门被那两个杀手打开了!快,我们赶紧出去!”

六人连忙走出山洞,发现这是一条通向山下的路。

“啧啧啧,”齐星菲道,“我在雪山呆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来过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前面就出现四个黑衣人拦住去路。

“原来他们早已在这里埋伏好了!”祝还真拔出宝剑,“姐姐们,跟他们拼了!”

六人拔剑冲向敌阵。忍者并不急着应战,他们仍旧射出如蝗虫一般的飞镖。

祝还真等人的攻势顿时止住,不由得后撤。

但奇怪的是,飞镖并没有射中他们任何一个人。一枝都没有。

所有的暗器全部飞向祝还真的腰间——确切地说,飞镖最后全部被祝还真的影舞刀扇吸收了。

“看!这果然是个好东西吧!”倪双双兴奋地叫道。

黑衣人全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同样吃惊的还有祝还真。这把扇子居然能吸收暗器?

他取出刀扇想看个究竟,忽然间,密密麻麻的飞镖从铁扇中飞出,伴随着“嗖嗖”的呼啸声和鲜红色的耀眼光芒,以一个扇形射向他身前的所有敌人!

忍者们猝不及防,全部中招,四个人一齐倒了下去。

胡晓梦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个法宝原来这么厉害,师妹真是大功一件。”

“那是自然啦!”

祝还真更是爱不释手。他顿时变得斗志昂扬,得意洋洋地瞄了地上的三具尸体一眼。

忽然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怎么……只有三具尸体?

他仔细查看,发现地上多了一块插满飞镖的木头。正迟疑之时,一道剑光蓦地闪过,砍中了他的后背!

“是替身术!”倪双双叫道,“他是个忍者!”

祝还真疼地龇牙咧嘴,他急忙转身,定了定神,轻蔑地笑了笑,再次取出刀扇打开,期待着再次把那黑衣人射成刺猬。

然而这次却什么也没发生!

“哇嚓,怎么失灵了?”祝还真大惊失色,“倪皮汤,这玩意儿跟你简直一样不靠谱!”

“毛病!这关我什么事啊!”

那黑衣人念动口诀,做了一些手势,大叫一声:“影分身术!”

“他喊了什么?”祝还真问。

“分身术吧。”

祝还真吃惊地看着倪双双:“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

只见那黑衣人变出五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在一阵变换队形之后,已分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些是分身。六个身影一齐挥刀朝祝还真他们砍了过来,一人迎住了一个。

胡晓梦被其中一个分身逼到了一个斜坡,惊慌之际挨了他三刀,重心失衡,失足滚下山坡!

“晓梦!”

然而五人都无力抽出身去营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

“该死的!”祝还真骂道。

他已身中数刀,握剑的手都已经在发抖。眼看黑衣人的刀已近在咫尺,他却连剑都快抬不起来了。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是他并没有死。

他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以及一个人倒地的声音,随后闻到一股焦味儿。

他睁开双眼,只见那黑衣人已惨死在地上,他的分身也早已消失不见。

众人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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