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木屋中,简单临时搭建木板床上,冷严的手指微动,眉头紧了紧,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正在打量自己的小男孩儿,他猛的一下起身四处张望着。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凡儿……”。冷严一时心急从木板床上跳了下来。
“大哥哥,你说的凡儿是长得很漂亮,穿着白衣裙的那个大姐姐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着他问道。
冷严弯腰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嗯,你跟我来”。小男孩冲他招了招手说道。
冷严跟随他来到另一个房间。“凡儿”。一进门他便看到小凡躺在床上,立刻扑了过去。他颤抖的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气息,轻声松了一口气,脸上漏出了笑容。冷严紧紧的握着小凡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嘴角上扬“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从屋外走来了一男一女,小男孩看着他们跑了过去“爹,娘,大哥哥醒了”。
男子憨厚的冲着冷严笑了笑“老弟,你醒了,你手臂上的伤,还好吧”?
冷严听到他们说道,才注意到自己胳膊,因落入悬崖而受的伤,已被简单的包扎。早已习惯了受伤的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是二位救了我们”?
女子上前笑了笑“我跟孩儿他爸,发现你们昏倒在河边,就把你们一同带过来了,小老弟你可认识这位姑娘”?
“认识”。冷严起身双手抱拳,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多谢二位相救”。
男子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是进山打猎的,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这儿是我们猎户进山打猎时的所住,有点简陋,但也可以遮风避雨,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在这儿住着,等伤养好了再走“。
冷严没有感激的说道“多谢二位”。
“对了,外面还剩了点米,还有些野菜,就留给你们,也能吃几天,你们就在这好好修养,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下山了”。
“多谢”。
猎户一家走后。冷严坐在床前看着小凡,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看着她手腕上的黑线,将她扶起,盘坐在床上为她运功疗伤。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小凡开始慢慢的有了意识,她的眉头紧皱了一下,呼吸变得极速,突然她一口黑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冷严急忙将她的身体慢慢放平,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为她盖好。
冷严坐在她床边,整整守护了她一天一夜。小凡手指微微一动,眼睛慢慢睁开,冷严趴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察觉到她苏醒过来,立刻从熟睡中醒来,他看着她兴奋的握着她的手“凡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小凡眼前一片漆黑,她迅速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尹南峰,尹南峰,尹南峰……”她紧张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叫着尹南峰的名字,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尹南峰,你在哪里”?
“凡儿...”。冷严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却被小凡把甩开。
她惊慌失措的抓着被子。“放开我,放开我……”。
冷严有些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解释道“凡儿是我,我是冷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走开,不要碰我,你走开”!小凡惊恐的喊着,摸索着床上的枕头向他砸了过去。
“好,好,好”。冷严见她此时情绪过于激动,便只好离她远远的。“我不碰你,我走,你不要激动,我离你远点就是了”冷严安抚着她向后退了退。
小凡摸索着走下了床,她快步想要离开这里,逃离他的视线。刚没走几步,因眼睛看不到,一下子被凳子所绊倒。
冷严见状立刻上前,将她扶起“凡儿,你没事吧”。冷严上下打量着她,检查着。
此时小凡却发了疯似的,大喊着“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好,我不碰,我不碰你……”。冷严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痛苦的看着被自己吓得惊慌失措的她。
小凡哭着紧靠着墙角,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尹南峰,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双目失明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眼前一片漆黑令她对身边的事物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她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那个角落。
冷严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她“凡儿,你不要害怕,你放心,我不会过去,我就坐在这儿远远的看着你就好”。
他深情的望着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时候我执行任务时被人所伤,伤的特别严重,当时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是你救了我,还把我带到破庙里,给我上药,还对我说我的命是你救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从做杀手的那一天,我的命就已经不重要了,是你第一次让我觉得我要爱护我这条命,因为我的这条命是你的,是你救了我。我知道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我也不停的告诉我自己,不可以喜欢你,不能喜欢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内心。
是你让我学会了笑,学会了思念,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意义。当我看到你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我仿佛就要窒息了,如果没有你,那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凡儿,我从未想过要骗你,更没想过要害你,请你相信我好不好”。冷严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
情绪激动的小凡,满满的平复了情绪,她听了冷严的这番话,感觉他最少是不会伤害自己,心中对他也慢慢的放下了芥蒂。
“尹南峰呢”?小凡朝着声音方向问去。
“你放心,他没事”冷严看着她起身说道“你刚醒来,肯定饿坏了吧,我先去给你熬点粥拿过来”。
“不要走”。小凡听到冷严说要离开,突然害怕的她,立刻朝着声音处望去,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也始终什么都看不到。
刚要挪步的冷严,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她。
此刻小凡听不到任何声音,有些惊慌失措,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再次涌出“……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冷严心疼的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没有丢下你,我怎么会丢下你,我只是想给你做点吃的”。
小凡紧紧抓着冷严的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
冷严看着她,笑着摸了着她的头发。“好,我们一起去”。
冷严牵着小凡的手带着她走到了厨房。“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就在这里做饭,哪也不去”。
小凡点了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听着他在自己身边做出的声响,跟走动的声音。
晚饭过后,冷严牵着小凡的手,将她带到床边。“你在这里早点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嗯”。小凡点了点头。
冷严蹲在床边,拿起她的脚,想要帮她拖鞋。小凡立马弯腰阻止道“我自己可以”。
冷严笑了笑“你的眼睛现在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小凡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这些事情我迟早都是要学着做,要习惯的不是吗”?
冷严眉毛微皱,心中有些什么在蔓延着。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为她这样做。
冷严走出房间,靠着门框看着外面,如今小凡身受剧毒,双目失明,而解药却在冷绝宫,他必须要回去,可旅途遥远,带她上路有很危险,也不能将她一人留在此处,他望着星空,心里充满了惆怅。
房间里,睡梦中的小凡双手紧紧握着被子,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要……不要……不要”她大喊着从梦中惊醒。
“凡儿,你怎么啦”?冷严听到叫喊声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凡惊恐的朝着旁边一躲,她抓着被子,全身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头的一角。
冷严看着她那惊恐的表情,解释道“凡儿,是我啊。我是冷严”。
小凡张开双手想要抓住他,冷严急伸手上前,握着她的手。
小凡一下扑倒在他怀里。“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冷严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不离开你,只要你不赶我走,这一辈子我都会守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冷严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扶着她重新躺好,将被子盖好。
小凡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他,急切的说道“不要走”。
冷严拍了拍她的手“好,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小凡抓着他的手,听到他的回答后安心的点了点头。
冷严靠着床头守着她坐到清晨。
第二天清晨,冷严做好了饭菜,扶着小凡来到桌子前。“都是些山里的东西,简单的做了点儿”。冷严夹了几根蘑菇,放到小凡的饭碗里“快尝尝看”。
小凡手捧着碗,用筷子将蘑菇扒到嘴里,刚嚼了几下突然停住
“这是……”?
冷严看着她,嘴角微扬“我在厨房篮子里,看到这些蘑菇,就炒来吃。也不知你爱不爱吃”。他看着小凡端着饭菜的僵持在那儿“是不是,不和口味?那我再去给你做点别的”。
“没……挺好吃的”小凡端着饭菜,用筷子往嘴里,扒着饭,心想少吃一点应该不要紧吧。
小凡抬起头笑了笑,虽然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她尽量装着很爱吃的样子。
“你爱吃就好”。冷严再次给她夹了一些蘑菇说道“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出去打点野味”?
“打猎”?小凡停下了碗筷,有些兴奋的冲着他问道。
冷严看着她“嗯。我看还有一把弓跟几只箭,吃完早餐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也好想吃肉啊”
小凡兴奋的点着头。
吃完早饭后,冷严牵着小凡的手,一起来到屋子外的树林里。
冷严现在哪里一动不动,他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的眉毛轻挑了一下,他双手握着小凡的肩膀说道“你站在这,不要动”?
“好”小凡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
小凡的胳膊有些瘙痒,让她想起之前吃的蘑菇,想起小的时候因为偷吃了妈妈做的蘑菇,浑身奇痒无比,最后呼吸困难被紧急送往医院,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从那以后二十年来再也没有碰过蘑菇,本以为长大了,又时隔二十年了,应该不会对蘑菇有那么大的过敏反应,没想到还是会皮肤瘙痒,小凡没有对尹南峰说,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想着过一会儿可能就好了,她听着周围的声音,等待着。
“嘘!”冷严看着小凡小声说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凡瞪大眼睛,惊奇的听着声音“难道,是……兔子”!
“嗯”冷严点了点头小声。
小凡冲他说道“可不可以不要杀死它,抓来,我们养着它好不好”?
冷严听到小凡说我们,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好”。冷严突然严肃的看着她“嘘...它朝我们这里来了”。
冷严慢慢的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看着兔子跑了过来,他迅速出手,用手上的小石子“嗖”的一声朝着兔子一丢,兔子瞬间被小石子击倒在地。
小凡竖着耳朵听着声音“抓到了吗”?
“抓到了”冷严拽着两只兔子耳朵,开心的把兔子拿到小凡的面前。
小凡伸出手,想要摸摸它,冷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兔子毛上,小凡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呵呵,好软啊,可是,怎么它都不动啊”。
冷严看着她笑了笑“它是被我用石子打晕了,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哦。它是什么颜色的”?小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冷严看着她的眼睛,表情没了方才的笑容“灰色,它是灰色的”。
“灰色”小凡憧憬着它的样子“那它以后就叫小灰灰吧”小凡摸着它的毛喊着“小灰灰呀,小灰灰,可惜,今天吃不到肉了”。
冷严看着她,突然看向一边“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河,我们到那里去抓鱼好不好”?
“抓鱼”?小凡拍着手跳着“好啊,好啊,那抓到了,我们就有鱼吃了”。
冷严牵着她的手,扶着她来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做好“前面就是了,你坐在这里等着我”。
“嗯”小凡点了点头,她坐在河边,威风扑面,有种舒适惬意的感觉。
冷严脱下鞋子,挽起裤腿,拿着一支箭来的河里,河水清澈见底,他拿着剑注视着水里,寻找着猎物。
小凡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好热,她挠着自己的胳膊,起身慢慢的像河水靠近,她的脚尖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她伸出手慢慢弯腰向下探去,她的手指拨动着河水,双手捧着河水,感受着河水从手指间流下。她慢慢的向前探索着走着,感觉到河水的清凉,让她奇痒无比的皮肤缓解了好多,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痒了。
她听着河水声音慢慢的向里走着,她突然见底一滑,一下子跌倒进去。
一旁的冷严听到声音后,立刻赶了过来,他一把将小凡从河水里扶起“凡儿,你没事吧”。
小凡感觉到全身都已被河水浸湿,想到此时的自己肯定很搞笑,不由自主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她弯下腰,用手撩起河水往冷严身上撩。
冷严被她撩了一身水,他看到此时的小凡也开心的笑着,用手撩着水弄到了小凡的脸上。
小凡笑着弯下腰,向他撩着水,两人在河水里嬉闹着。
冷严抓着小凡,搂着她的腰怕她摔倒,小凡也抱着他搀扶着,笑着,冷严突然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她,帮她整理着脸上有些湿哒哒的头发。
小凡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睁大着双眼,想要努力的看到点什么,可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冷严情不自禁的伸手,摸着她的脸,望着她的面孔,一点点的靠近。
小凡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感觉到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双热唇突然吻了过来,小凡有些木讷的站在那里。
冷严幸福的看着她,一脸担心的问道“你的衣服都湿了,当心着凉,还是回去吧”。
小凡点了点头“嗯”。
冷严握起她的手,突然看到她的手腕上的红点,还有被挠过的痕迹。“你身上这是”?
“冷严,其实,我对蘑菇过敏……”小凡感觉到自己有些站立不稳,眼前突然一黑。
“凡儿,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