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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二故事 子墨(二)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我看到了恶魔向我的父母伸出魔爪,在我和我妹妹面前,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母,而我却在梦里什么也做不了,妹妹抱着我破涕大哭了起来。当梦醒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那天我15岁,妹妹8岁。

我和妹妹被亲戚接走,一直到我18岁那年。

有一天妹妹跟我说,哥,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我搂住11岁的妹妹说,小妹,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离开这里,哥带你回家!

妹妹说,哥,我们偷走,阿姨叔叔他们会不会打死我们?

我说,我们现在就回家,他们不知道的!

正当我想帮妹妹逃走的时候被叔叔发现了,他厉声呵斥我们要去哪里,妹妹害怕地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我说,小妹,不要怕,有哥在!

当我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拖着打的时候,我眼里的愤怒冲天而起,跑到厨房里面,拿起了菜刀......

那次彻底改变了我和我妹妹的命运......

我背着小妹来带了车站,那里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我们就在车站跟他们流浪人一样过夜然后捡吃的。

晚上,慢慢地冷了起来,我们在路上捡报纸和宣传单在车站的一角铺好然后抱在一起睡。

妹妹说,哥,我好冷。

我把怀里的妹妹抱得更紧了。我说,小妹,冷就把哥抱紧一点,抱紧一点就不冷了。

在半夜,妹妹突然醒来说,哥我好饿!

我这才想起来有一天没有吃东西。我说,小妹,闭上眼睛睡觉,睡觉就不饿了。

我在车站附近找活干,结果他们都不招人,我说我只需要一顿温饱就可以了。那些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赶走了。

行如乞丐般的我们在寒冷的大街上,麻木地走着。

妹妹问我,哥,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哥带你去有好吃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我在找东西吃的时候捡到了一张火车票,我把妹妹藏了起来,我们顺利地上了火车,成功地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妹妹问我,哥我们要回家了吗?

我摸了摸她稚嫩的脸蛋说,嗯,小妹我们回家了!

妹妹第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而我的心更酸了,更沉了。

我们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车站下了车。结束了上一段流浪又开始了新的流浪旅程。

我到处找工作,可他们要我身份证,我没有身份证,找了好多天也找不到,到最后只能继续流浪行乞。

那些流浪的日子里,我们整天忍饥挨饿,还要被城管赶。18岁的自己没有了一丝的傲气,有的只有如可怜虫一样带着妹妹在别人的嫌弃吐骂中苟且生存。

有一次我进入饭店找吃的,我把别人吃剩下的饭菜装进袋子里,结果被店老板抢走了饭菜撵了出来。

18岁的自己感受尽了社会的人情淡凉,回去后发现妹妹已经发烧了,而且烧得越来越厉害了。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守着发高烧的妹妹,不知所措。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发烧,我害怕得抱着浑身发烫的妹妹往医院跑,我进了医院就被赶了出来。

他们是不允许乞丐进入医院的。

最后我抱着烧得厉害的妹妹在医院门口跪着哭着,我求他们救我妹妹,再救她她就要死了。

他们叫我赶紧走,我死活不肯,我痛哭流涕道,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小妹,她快要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医生不得不把我的妹妹抱了进去,我连声感谢。

当医生把我妹妹抱出来后,给了一些药,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人性久违的温暖......

我家就在桥底,原本脏乱地地方被我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们把从垃圾堆里捡来东西布置好。被子,席子,黑乎乎的锅,还有大大的拖鞋,破烂的衣服和大衣,和一匹匹布和蚊帐。那是我和妹妹流浪很久才捡到的东西,就这样简单地组成我们的新家。

妹妹看着新家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说,哥,我们晚上睡觉就不冷了!

我说,妹妹,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这里没有人再来欺负我们的!

就这样,我们在桥底生活了半年。殊不知夏天的一场暴雨把我们的家彻底催毁了。我们的家具也全被暴雨冲走了,我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绝望无比地看着暴雨过后只剩下湿淋淋的空无一物的桥底。

......

......

在无数个流浪的岁月里,我承受着无数的绝望与折磨,我好想一死,但我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年幼的妹妹,再也没有寻死的勇气了。

当我感觉生命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怕死的。

......

当我从路上见到一把吉他的时候,我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了,这些苦难的岁月再痛苦我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但这次摸着好多年没触碰过的吉他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摔我的吉他的时候,我想起了儿时自己唯一的心爱之物的时候,我想起我的父母的时候,我知道,天上有两双慈爱的目光,在流着泪看着我。

我抱着吉他,心中的意念再次燃烧。

我跟妹妹说,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挨饿了!

妹妹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妹妹是那么的信任我,她把我当作是她的天,我不能再让她的天崩塌!绝不能再让她受苦。

我带着妹妹,来到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我在那里卖唱,第一天我终于摸到了钱的温度,暖暖的!

第一天我得到了30多块钱,我用30多块钱买了米,回到自己的家。

看着妹妹吃着香喷喷的米饭,我笑了起来,妹妹看着我跟着开心地笑着。我说,以后哥会有更多的钱的!

第二天我又得到了比第一天多的钱,我在市场上买了些菜。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个月。

我到处游走卖唱,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一个没有人住的破房子。

我用尽所有的钱买了很多生活用品,被子什么的,一个比在以前的桥底更好的家便出现在我和妹妹的眼前。我看着不在露天的家,抱着妹妹,傻傻地笑着。

我们的生活终于跟正常人的生活一样了,有饭吃了还有钱赚,还睡得暖暖的。我想起了以前得不到温饱的日子,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说,小妹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以后苦难的生活了!

哥!小妹甜甜地叫我一声哥,我知道,她此刻是开心的满足的!她的天是美好的,坚固不可摧的!

可是从那以后我经常被其他流浪的人打,他们想抢我的钱,我没有给,每一次我都被他们打得伤痕累累,也是每次之后看着自己的钱没有被他们找出来我都会有些得意地笑。

每次就算被打得半死我也不会把钱交出来,因为我身后有我的妹妹,没有钱她就没有东西吃,她会饿死的,为了妹妹,我一次次地忍受着他们的欺负。

妹妹帮我涂药水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泪水,她问我,哥,疼吗?

我擦去她眼边的泪水说,小妹,哥不疼,哥不疼!

我不知道在小小年龄的妹妹眼里,哥哥是不是很坚强,但我知道每次我被打的时候她都会藏起来,因为是我不让她出来的,自己再怎么样受伤也不能让妹妹受伤。

妹妹是我的天,我也是妹妹的天,我们两个一起流浪一起相依为命,一起每天忍受着别人的欺凌,一起在寒风四面吹的屋子里度过一个个艰难岁月。

我爱我妹妹,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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