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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奇遇水庭千妖宴

奇遇山中水庭宴

点化仙母自性显

圆月高悬,天地一色银白,道者五人夜中踏行。行十五里路,眼见前方山重黝黝,林密藤茂。瘸腿道士道:“哎,吾知此万狐山有一捷径,若从三十里山中穿过能省下三十里路,如此明日午时,可至佛子山。”和尚亦点头:“好,好,正是好。”玄一看那山阻林深,恐有邪祸,摇头道:“哎,吾听说狐狸惯成精怪,好迷惑人心,吞吃人精血嘞。还是走大路平坦。”“哈哈,小娃胆小。有吾三位高人在此,即来几群千年狐妖,也打来烤了佐酒。走吧,走吧,待到山中,再寻个避风气暖的好地,正睡上一觉。”老道笑道。

当一行人弃了大路,往那山中而去。山中树影漆黑,石盘虎形,藤吊蟒状,二徒心骇,紧抓道者手臂。而那老道和和尚,乃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遇山灵也踩,见荆棘也踏,横冲直撞是甚也不怕。道者看二徒道:“你这二徒皆是魔属,走山中怕甚?大开阴阳玄眼,自能看透迷障。”玄一嘟嘴道:“师傅,夜中山静太吓人,眼睛也不好使。”道者笑道:“如此,更要大胆才行。遇到迷障,若是躲避,则智不醒,神不清,越发软弱。看透悟通,才是正理。吾给你二人加持一道护体神光,前方领路去,也练练胆量。”

二徒得了道者法术加持,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胆子冲在前头,开荆棘、劈草蔓,打开路径。道士和尚二人跟在后面,饮酒谈笑倒是自在。如此,走了片刻,直到山中。眼见,子时已到天色正深,二徒也困乏疲倦。一行人准备寻了安稳处休息。朝前又踏半里草,忽天光明亮,山坳之中,陡显许多亭台楼阁,又见仙雾重重,好似一处神仙院落。几人抬眼但见:

山风揽月青翠坳,洒雾端显仙云重。不是九霄金銮殿,也似天间半神庭。玉阁琼楼碧珠雕,飞虹挂霄仙人桥。三重三围百重廊,九进九出玉高门。左右红灯亮朱梁,前后影壁画女凰。龙檐吐珠夜明光,石榴宝串鲜珠帘。满池荷花铺粉香,竹秀幽静梅斑点。碧玉素女莲步缓,仙童仙子壁从容。

几人看的稀奇,玄一大喜:“好去处,好去处。整个仙雾缭绕,夜明光华之家。如此善庄华贵,想必内中客房也多,美食不少。若去化缘,少不得能睡个金丝软床,还得一顿好夜宵。”老道挠头道:“怪矣?吾听闻这山中确有个富贵无比之何家庄,只是白日路过此山中十来趟,也未曾遇过。怎夜中遇到?莫不是精怪幻化山庄,迷惑过路行人?”玄一喜道:“哎,真是妖怪迷惑,也是好去处,还是值得去耍上一耍。”和尚摸着肚子也道:“是也,是也,吾等修者,还怕什么精怪。老道,你且是凡心不死,怕受不住那妖狐色怪迷惑,堕了道行。吾和尚可不怕,莫说是山妖鬼穴,便是那阎罗殿和尚也住得。开路,开路。”

一行人大着胆子,撩开草径,直撵到了那户庄园门前。玄一敲响了门,不多时,听几声细步,房门打开。内中走出两个提红灯笼的绿裙丫鬟,但见那两个丫鬟年方二八少,举止容貌一等风流。有言:细身纤柔弱柳姿,凹凸媚娇玉容春。秀眉朱唇丹颊粉,玉指娇娆笑语人。

玄一上前,作道士模样,鞠躬施礼道:“二位姐姐,有礼了。吾五人乃游方的路人。夜深山寒,不知可否借宿一宿?”那两个丫鬟见小娃好笑,喜的捂嘴笑个不停,看了看几人,言道:“呵呵,如此夜深,你们五人怎跑山里来了,真是稀奇。不过,吾家主人好静,不喜人烟,且今日正逢大事,端留不得生人,你们还是他处容身去吧。”玄一急道:“哎,姐姐,天色已晚,山中寒凉,哪里容身。还是可怜吾年幼,舍一件客房容身,吾等只休息,必不吵闹,万恩感谢。”那两丫鬟对视一眼,悄声商议几句,即转头道:“呵呵,小娃太可爱,看你面上,便容你们一间客房。只是,入内莫要言语,夜中若听得任何声响,只当做梦,也不得庄中走动。不然,命也难留。”

当下,五人进了庄园。穿了几个院落,走了十来处长廊,来了一处僻静院落。那两个丫鬟即安排道士和和尚住一间房,玄一三人则住另一间房。安排完毕,那两个丫鬟锁了院门,施了个灵法,封了院落高墙,这才离去。

进了房中,见那屋中陈设也奇:柳藤作塌,树成梁。月季鲜红铺花窗,丹桂娇黄香壁墙。水盆中长百果鲜,地砖也是土根莨。玄一奇道:“师傅,师傅,这房子好似活的?怎这桌椅板凳、床榻木墙,都是长在地上一般。”道者盘腿坐下,道:“此乃地灵之家,非是凡俗,安歇便是了。师傅,要入定修功,弥补这几日功体之损。吾入定难醒,你二人也早休息,今夜莫要吵闹人家。若是惹祸,师傅神游之中,也难救你二人。”言毕,道者入定。玄一和玄天吃了几个果子,趴在窗前看了看,便跳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夜深之时,玄一只觉耳朵边嗡嗡,好似又蜜蜂吵嚷不断。如此乱挥手,也赶不走。气恼起身,打个哈欠,四下看看,正是那月明如银院中遍洒,四下人眠空静无尘之时。玄一兀自恼道:“什么地方?怎夜里还有蜜蜂吵嚷,闹得我睡不安。”定了定心神,玄一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觉察屋外有热闹之声,当下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屋外细听。听得外面人生喧闹,歌舞笙箫,好似正举办宴会喜事。玄一道:“这家人奇怪,大晚上办什么喜事。莫不是,有什么嫁娶之事。那宴席必定丰盛,趁师傅不再,我也去打个秋风。”

玄一走到院门,推了几下,发觉院门上锁。眼珠子转了转,即退后几步,脚一瞪跃几丈高,试图跳出那院墙壁。结果,她跳的高,那白玉墙壁也神奇长高了。如此,玄一尝试几次,也高不过那墙。玄一恼火,心思此处有怪,自己没有法力,斗不过这墙壁,想了想又敛步去了那和尚道士的房间。

那和尚道士喝了两坛酒,也睡得香,横七竖八,也没个正行。玄一从一旁桌子上花瓶内,拿了一根鲜百合,走过去对着两人脑袋轻轻戳了几下。那两人只感觉瘙痒,翻个身又睡。玄一气恼拿过那道士的孤拐,对着两人屁股就是猛敲了两下。那和尚道士吓得翻身挑起,各自提功恼道:“哪里妖怪,找打?”玄一嘻嘻一笑:“是我,是我。”

“是你这小鬼,大晚上不睡觉,吵闹我二人干嘛?”和尚打个哈欠,困倦道。玄一道:“嘿嘿,二位前辈。你们细听,那外面可是有热闹咧。”二人竖耳细听,果听到热闹声响。“嘿,这家人倒是怪,大晚上不睡觉,吵得这么热闹。不过,也不干我等事情,还是休息要紧。”道士道。玄一道:“哎,你二人太不知趣。此家人太诡异,妖邪说不定。他们锁了院门,我想跳墙那墙却能长大将我当下。或许,正在那里做什么妖法,要吃我们。似你们这般睡熟,被吃了也不晓得。还是随我去瞧个究竟。”“哎,你这小娃倒是事多,如此看看也罢,图个安心。”和尚道士道。

当下,玄一又去浇醒了玄天。玄天正睡得香甜,被吵醒也是迷糊。“弟弟,咱们去吃席去,莫睡了。”玄一。玄天迷迷糊糊,答应着起身。来到院门前,那和尚道士也跳了跳,果见那墙壁能长。而且,用手掌打那院门,那两块门板好似软的,也能伸长,竟打不碎。当下,道士拂须笑道:“好个妖穴。如此,小术焉能困得住本道。看吾乾坤神法。”道士话毕,呸一声在手掌吐了一口唾沫,看的玄一和和尚鄙视的躲远。那道士两只手搓了搓,再那门上鬼画符似的乱抹了几把,叽里咕噜念道:“啊,封魔封鬼也封妖,天地人神道门开。开来。”说完话,但见那门灵光一现,半透明一般。老道脚步一抬,穿门而过。

“都来呀。”老道门外得意看向几人。当下几人喜气洋洋都穿了门,向外走去。走出了门,四人向那嘈杂之地而去。走十几道院落,几十处长廊,前方忽然香气熏天,彩霞遍布。抬眼瞧见,前方一处宝地,万花长漫天,笼成一坐花树仙腾的仙殿。那什么玫瑰、月季、桃、杏、梨、荷、莲、兰、梅、菊、牡丹等千百种上万棵花树,还有那玉树绿柳碧藤穿匝层叠,装点墙壁笼了半天。那花瓣更如雨下,落了满地花毯。而花毯之上,一粉色玉髓宝塌之上,一金花白云衣之仙母高坐,但见她生的容貌风媚,仙流一等,有诗为证:仙龄千岁十六姿,上清媚体风韵流。雪臂娆光薄肩秀,一掌细腰凸胸尤。九天仙织云衫衣,花金罗袍玉盖体。乌云鬓拢凤簪奇,袅娜依榻陈芳态。瓷面玉娇吐香柔,莹眸含春衔情悠。玉容勾得仙罗魂,神佛遇之化裙臣。美色之祸水,害人之花囊,好叫人心堕丧。

那和尚、道士山中修行也五六十年,看一眼女子,也觉心动,皆回头各自闭目念经,请那佛祖、道祖收了自己凡心,再不敢多看。玄一二徒乃是小娃,也没什么男女之别,只觉女子好看。玄一左右上下瞧了仔细,诧道:“我的师傅呀,好漂亮的妇人,人说妖怪惑心,果是不假。天造的玩物,害人丧德行的宝贝呀。所谓情深不寿,天下哪个男子,能罩得住这祸胎。”玄天只犯迷糊,哈欠连天,懒得看什么景致,只是发困的不行。玄一这方打探那妖怪来头,那宝塌之上妖母,也再打量四人,她正是施展媚术试探道士和尚心性。二人但凡有一丝欲念歹意,那妖母当即施加严惩,害了几人性命。不过,见道士和尚还算正直,也便不为难罢了。

此时,那花殿之中,正坐了八九十仙灵玉姿之人,一个个都是穿绿戴红,更有那彩甲披身。场中还有十几绿衣仙姬玉婢,纤细腰肢,赤足而舞,正是彩花缤纷而起,旋风七色多姿,人间无逢仙人庭,处处颜好景景繁。看了场中几眼,那和尚恼道:“哼,这一窝不知哪方妖怪,有些神通。待我上前,砸了他巢穴,杀了这妖众。”玄一伸手阻拦道:“大和尚,人家是妖是仙,还看不清楚。再者,就算是妖也不曾害过一人,你凭什么害人家?是你自己心动,被人迷了,故而恼火吧?”和尚恼道:“胡言。不打他们,我们来此做什么?”“当然是凑个热闹呀。你看那桌上玉液琼浆,仙果佳肴,定是好受用。”玄一流口水道。“合着小娃骗我们来,就为了好吃好喝?”道士和尚一楞。

正话时,但见御庭打开,内中走来两个绿衣仙婢。那两个仙婢来到近前,玉手一挥手那柳枝绿藤,好似通灵即闪出一道门来,二人躬身施礼道:“四位贵客,吾家仙母娘娘,请四位一同宴席。”“哇,美事,美事,想我玄一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夏暑冬凉,整日受苦。今日,总算回报。走去,走去。”玄一喜道。那道士和和尚怕受了迷惑,堕了修行,不敢上前。玄一回头笑道:“哎呀,走啦。你这二人莫不是胆小,不敢前来?怕惹了男女情债官司?”那道士和尚岂能被小娃耻笑,仰面大步而前。

四人大咧咧上前,那方歌舞方停,两排宾客百来人也看来。那仙母抬首看来,启朱唇,语道:“呵呵,吾等正在摆荷花千岁宴,四位缘分来到,稀客。请上座,自有招待。”和尚道士各自行礼,那老道捻胡须,不客气嘲道:“呵呵,吾等是贵客。只不知尔等是山中哪路精怪,再次作什么群妖聚会?是要害人还是行灾?”道士放肆,满场恼火瞪来。那仙母不恼,笑道:“呵呵,道士口快。无妨,无妨。请坐,吾与你细讲吾这莲花湖之事。”

当下,有仙婢弄来两张花桌,摆了上好的宴席,有不知名素仙果五盘,好似什么草莓、仙桃、青杏、蜜萝、甜瓜,皆盛在金盘之中。还有,不知名烤肉、熏肉及其他蒸煮熟肉五盘,看样子都是些山货,什么野鸡、兔子之类。又有御酒两壶,盛在翠玉的鹤雕壶中。见那仙果香惹,闻那烤肉诱舌。玄一不管有毒无毒,拿起来一个拳大的草莓样仙果,大口吃了起来,只觉美妙,看向其余三人喜道:“果然仙果,比凡间那水果,香甜爽口了千万,吃完浑身也觉清爽舒畅。”道士和尚看一眼玄一,鄙视不已,心说这小娃心大,妖怪的东西也敢吃,也不怕不干净,烂了肚肠。那仙母呵呵一笑说道:“你食用乃红芝,此果为八千年灵树所结。此果,每十年才长出九枚,用万年寒冰珍藏,故而香甜。那熟肉只山中打来,不是稀奇。倒是那两瓶琼浆玉酒,乃是采仙灵之露及山泉石髓,每四十九年得数滴,如此千年才酿几杯。吾莲花湖每百年一会,如今正千年之会,故而纳珍品招待湖中仙灵,以为莲花千岁宴。贵客能尝,自是机缘。”闻听此言,玄一更撩开腮帮子,囫囵吞吃。玄天迷迷糊糊,也拿了一个果子吃下,当时醒神,精神了百倍。那道士和尚不馋什么果子,一听说如此美酒,当下二人馋的眼冒火星,将那美酒自那水中壶中倒出两杯。二人耸耸鼻子,只觉酒气通神,当下管你什么妖不妖,仙不仙,先喝一杯再说。酒味入腹,只觉飘飘然而神爽,如登九天凌风,如佛光道华沐身,乐的不知所在。

那仙母呵呵一笑,笑道:“怎样,此酒可否?”“哎呀,好酒。如此美酒,和尚也不想做了。”和尚喜道。仙母点头道:“嗯,酒虽好,也是酒。和尚、道士不可贪杯呀。更不可,放口业之罪。不然,佛道二祖,也找我麻烦哩。”“是理,是理。可是,和尚没有戒律,道士不懂规矩。我们正是那糊涂和尚和放肆道人。无需担心也。”道士笑道。玄一一听,抬头笑道:“哦,原来你们的法号,一个糊涂,一个放肆,太过恳切。你们师傅倒是有先见之明嘞。”众人听得哈哈一笑。当下,歌舞重排,众人依旧欢声笑语,交杯换盏。

玄一吃了半饱,拖了一只烤野雉鸡,抱着猛吃。又掏出那手帕将那仙果一股脑抱了一怀藏着。道士咂咂嘴,还未尽兴,不悦道:“你这小娃,人不大,怎学会吃独食。我等还没吃得好,怎全藏起?”玄一笑道:“哎,你们都尝了不少。吾留下一半,让师傅也尝个新鲜。”“哎呦,看不出,你还蛮有孝心的嘛。道士有福。”老道笑道。“嘿嘿,非也,非也。吾师傅常年费神捉妖,吃点仙果保养好身体,日后才能照顾我二人。不然英年时,疲劳伤神不小心被那阎罗王勾走,吾不成了孤儿。”玄一嘻嘻笑道。“哈哈,好小娃,说的对,你那师傅是唠叨费神了些。”

吃了几杯好酒,什么戒心也无,和尚道士只管欢乐。那和尚也不是有礼的,抬头不顾忌问道:“不知道,诸位是何妨精怪,此山为何又名莲花湖?”那仙母笑也不生气,将此种真情缓缓道来,语道:“呵呵,这确有一段历史。记得是那一万三千年前,吾还是水中一蜉蝣水生。那时,此地千里皆是水汪,后来经历了天帝罚世、修强征杀,闹得千里水地崩塌,千里锆镧湖也化成了百处水洼,各聚敛了不少水妖。而此刻,那时便名为莲花湖。那时,吾侥幸得莲花仙母赠灵元,修持化形,得了真身。后来,莲花仙母飞仙而去,此地又经历大战,水中精怪尽数灭绝,八十里莲花湖,也翻入十里地下,成了暗水湖。那时吾在莲花湖底侥幸寻得莲花仙母遗留之仙莲子,吾将其生化长成灵根,在那暗水湖又繁衍了八千水众。近年来,因为人界灵气越发减少,暗水湖气流不畅,故而吾等需上岸吸纳天风去晦。所以,吾等造了荷家庄作暗水湖与人家之入口。不过,怕世人干扰,吾庄只夜中现身。今夜,又逢吾水庭八千年喜辰,故而借着宝地做个宴席。”

和尚听罢,点头笑道:“哈哈,原来你是一只元母妖,哦,稀奇。那他们又是什么怪?”闻言,仙母玉手一摆,吩咐堂下众妖道:“诸位,请九君十八子三十六地主,介绍一二,让贵客知晓。”当下,花殿堂中自左上数,众人一一介绍起来。左首那粉衣白面,头匝莲花髻之少年,貌似仙子灵童身,略拱手语道士和尚道:“吾乃粉秀贵,乃莲花灵根所孕莲花灵子。”紧着第二位,身着青铠手持镰刀之青衣术士,拂须一笑:“吾乃青曲子,乃是千年青蛐跳虫。”“嘻嘻,弟弟这个是个蛐蛐精。”玄一附耳玄天喜道。第三位,红衣袖衫,身材细挑,眼眸精光,俯身一笑:“小娘子,飞鸿娘,为蜻蜓之生。”当下,那一方宾客个个报出假名,都是些个飞虫、草木花卉、乌龟、金鱼、白鲢鱼等精怪。“哇,哇,稀奇,稀奇,稀奇,真稀奇。”几人听得瞠目,想也不敢想,竟真进了这精怪之巢。

等那些精怪介绍了大概,那仙母笑道:“吾等乃是湖中水生,地里土生,草来灵生。贵客已知,不知贵客几人哪里来?不妨也略一简述。”那道士和尚撇了酒壶,擦亮嘴角油渍,也各报家门。那道士先是左右施礼,笑道:“诸位请了,在下乃是五百里外紫霞山一无道观观主一无道人。吾自幼山中学道八十年头,可飞天采霞,入海擒龙,搬山倒月也不在话下。”一旁和尚听道士吹牛,脸色不屑急撇嘴拆台道:“得了,得了。你那一无道观只几百徒孙也好吹捧,且你飞天没百丈,下海路难行的本事,也敢吹大。想我和尚,乃是光济寺正统法门,吾乃是门中罗汉堂首僧,手下掌管三万金刚僧,两千里地界仙宗都给朝拜。那真是脚踩地皇显威风,手掌日月彰佛彩。”那道士一听,急道:“和尚,怎的还贬道显佛。你那庙大来的全是庸人俗人,吾道观虽小却通着灵哩。敢小瞧与我,看我再与你大战三年。”“打就打,谁怕谁。”和尚一听,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玄一见和尚道士要撒疯,抢了桌上酒壶抱在怀中,喝道:“你两个不懂事的,怎吵闹人家宴席。岂不知,能容者大,能退者强。似你二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是一个阴沟里耍弄的泥鳅,哪里有什么高强?”“嘿,你这小娃敢说我道士是泥鳅。你找打?”道士和尚一听,都是闹了,要打玄一。那仙母玉臂轻抬,玄一便被仙风抓去,也坐了玉塌之上。

玄一嘻嘻抱住仙母,笑道:“哈哈,还是仙母疼人。”但听得花殿外一声罗响,正是子丑交更之时。那花殿花地下绽放出异彩腥风,一光亮金洞显出。兀得,那洞中显出一青衣怪叟。但见,那怪叟三角脸,青黄的色,嘴旁两条三尺须,两只凸眼茶杯大小,明瞪瞪朝天。玄一几人一瞧,这不是那草蜢精又是甚。那草蜢精钻出地洞,单手高持一金卷,上前躬身,贺喜道:“恭贺我水庭八千年宴,,水族九部,各有贺礼,请仙母御览。”那仙母怀抱玄一,面容慈祥,笑言:“甚好,那请九部一一呈礼。”

那草蜢怪叟点头,打开金卷,念道:“第一部,莲花族部,献宝“金蕊万缕仙宝裙”一件。请上。”音落,但见地洞彩光大作,十来名粉彩绿荷的荷花仙子、莲也仙少,共架了一件宝衣自地洞飞出。那宝衣一出仙,满场华耀,众人看的瞪眼,那送一的仙子,也是各个得意,各个欢喜。玄一几人瞪眼细瞧,但见,那宝衣满身金绺丝线,不知何物,夜中也放金光,闪连连,明光光,瑞气霞霭笼了半天,香华灵凤沐了漫山。

那荷花仙子自上去将宝衣献上,众人一阵欢喜,拜那仙母娘娘换上宝衣。那仙母玉颜轻笑,手指一提,身上只金光一现,那宝裙即换上了身。瞪时,整个人仙彩再添数倍,虽不着发饰,浓墨飘散肩头,更是风情亿万。细腰胸耸,玉踝香臂,……只欲九重,动天仙而媚圣佛,生六祸而嫉天灾。那和尚和道士是修行的高人,自知还未曾道了佛道之祖的清净,撇过头去自家饮酒,不看一眼。

那莲花部自有一妙容荷花仙子,上前拜道:“仙母娘娘,容秉。此金蕊万缕宝仙裙,乃由我莲花族部,收集诸千年荷花之不坏灵蕊织成。有避六灾,去五祸至奇效。祝我仙母娘娘,永生长寿,青春无量。”“嗯,多谢莲花部美意,吾甚欣喜。”那仙母娘娘点头道。此刻,那草蜢怪叟咂咂舌,语众人又大笑道:“此宝衣果然是好,吾仙母娘娘荣华万千,一头青丝如瀑,岂能轻扬。下有:幽灵部所呈,隐明琼晶仙丝帘一件。请上。”

言毕,那莲花部退去,洞中又显出十来人,皆是白衣如仙之仙子。那些仙子上前,个个容貌一流,且与仙母娘娘又几分相似,乃是一母同宗。那些仙子上前,拜了一拜,即一同施法将那细不可见,如荧光之仙丝,织成“隐明琼晶仙丝帘”与仙母娘娘发丝。那仙丝帘,隐而又显,显而不见,好似琼光而成,神妙而难述。“宝哉,宝哉。只当那仙家有宝,不期这里宝贝也不少。”玄一看得欣喜,也是羡慕不已。那仙母穿了宝衣,束了仙丝帘,自转一个身,与众人看,众人看的各个眼亮心喜,只觉:

夭夭圣华金闪闪,金闪闪来晶灿灿。玉面灵眸望幽传,纤指轻捻媚美端。娇笑一声魂飞去,抚腰还把人胆勾。妖生妖长真妙仙,把人心魄勾了去。一身仙流一神仙,万年深福万年寿。水庭有生仙母造,齐拜地方显妖名。

紧接着又有三部献宝,那什么金鱼部,献了金华珠。水妖部,献了万元珠,青昆部,献了仙草精。也是各个不凡,皆有奇效的宝物。如此,到了下一场,那草蜢怪兽念道:蛟龙部和黑莲部来献宝,请上。满堂宾客闻听两部之名,皆是皱眉摇头,都是不喜。因为这两部,其中蛟精部之怪,都是万狐山中自长的山怪、土精,更好吃人修邪。乃是仙母娘娘仁慈,把他们收服,教他们向善,故而也算了水庭一部。而那黑莲子精部,乃是因为仙母娘娘孕化之莲子仙根,每百年孕化不少莲花仙子,只是那莲子之中定有一枚黑莲子出世。那黑莲子不比其他温和仙灵,其人厉害难驯,心性怪桀。也不好管,也不能杀。故而,仙母娘娘也让他作了一部。

但闻一阵腥风刮来,地洞里钻出十几只蛟精、水怪来。领头的那二位,一位九尺身高,躬身驼背,头顶双角,面色乌灰,满披白鳞,瞪两血眼者,正是蛟精。而另外一旁站着,黑面黑瞳黑肤皮,貌似炭雕还墨染。短手短脚短发髻,体貌好似葫芦生。身披红衣似狂子,脚冒赤焰是修罗。端的莲子黑煞怪物模样,乃是黑莲子精。而两个精怪后,还有什么尖嘴獠牙之白皮白须老狐狸,什么长嘴尖牙胖腰瘦腿老鼠精,什么绿皮鼓腮金眼白肚青蛙怪,什么长须锋牙黑鳞鲶鱼怪,等等丑陋精怪,看起来也不好看,也不好闻。玄一等人也是摇头,只想把刚才吃的宝物吐了。

见二部同来,那仙母娘娘笑道:“哦,正是喜辰。你二部同贺,吾甚是心喜。不知,作何恭贺?”那蛟精闻言,也是欣喜,自化了白面书生模样,倒是样貌清俊,拱手笑道:“仙母娘娘再上,吾二部人少力薄,也拿不出像样宝贝。只好一同凑份,送些薄礼。”那仙母一听,笑道:“呵呵,此事喜宴,就算空手来贺,吾也高兴。薄礼不薄,只要诚心。”

那蛟精点头,笑道:“仙母娘娘,自百年前知晓娘娘要摆此宴席。吾二人也早想尽心思寻宝。只听人讲,千里外又一座无界山,那山中还有日月湖,湖中又一乾坤鼎。此鼎,能看前世今生,预知未来。吾知晓,不久即是仙母娘娘元化劫期。若是劫渡仙母娘娘自然飞仙得道,若是不渡,空还要再等万年才能修成正果,如此不妙。故尔吾二人花了不少功夫,去寻了来。只等仙母娘娘一照,便知未来如何,也好提前预备。”

众人一听,皆是奇异,也是心疑,人间能有此种宝物?那仙母也是怪疑,然也不能驳了部下颜面。抬头笑道:“好,二部有心。若此宝真能预示未来,那倒是好事。只是,如今乃是喜辰,若是断得好了,众人欢喜。若是断的不好,岂不是扫兴。不如,过了今日,明日招来众人一同再看。如何?”那蛟精一听,当即拜道在地,哭道:“仙母娘娘,仁厚慈悲。又有万年修行之功,早该飞仙成圣。如今,水庭喜宴,正该双喜临门。若是不看着乾坤鼎,岂不是怪我二人献宝不好。前番,其他所部呈上礼物,仙母皆是穿戴享用,怎到了我二部,却不当众使用。莫不是,瞧不起我二部?”

当下,那蛟精哭的凄惨,好似受了委屈。那仙母笑道:“好,好,蛟精起身。吾照就是了。尔等九部,吾一体同心,哪有什么分别。那便献出宝鼎来,让我一看未来。”那蛟精闻言欣喜,即看向一旁黑莲子精笑道:“魔莲兄,请出乾坤鼎,让仙母娘娘一照。”那黑莲子精点头,忽绽放神魂,内中黑莲子大又十丈虚影,内中出现一霞光灿然之紫色宝鼎。

那宝鼎落地,也是熠熠生辉,霞光灿耀,晃的众人眼亮。“好宝贝,好宝贝。”众人看那宝物神气,也是点头称赞。当下,自有两个荷花仙子将那宝鼎抬到仙母娘娘面前。那仙母自玉塌上站起,看向众人笑道:“如此,良辰。若能看到好事,自是高兴。若是不好,诸位也莫要多心。所谓,福祸自造,因果不空,自有机缘便是了。”众人点头,皆是仰头提脖,看了过去。

玄一站在仙母身旁,也忍不住凑过去一瞧。但见,那仙母低头看向那鼎中,只见那鼎中空空无无,忽得冒出一汪清水,兀得内中出现一丝光影。看了几眼,也不见预示。正要抬头时,只觉得头脑一昏,直瞪瞪摔进了那鼎中。玄一见状即扯住那仙母娘娘仙裙,不期一个劲不得力,也被拽进了那鼎中。当下,那一方人不知发生何事,一个个都吓得面白。

眼见仙母娘娘被摔入鼎中,那蛟精化出妖相,哈哈大笑一声:“魔莲兄,快快施法,莫让这娘们跑了。”那黑莲子精点头,一伸手将那乾坤鼎擒在手中。堂中诸妖见蛟精耍诈,个个气恼惊怕,皆擒了兵器,千百处围拢去打。但见,那青蛐跳虫持刀,莲花仙子那锤,狐里精张牙,老鼠精舞爪,打成一团。那蛟精见对方人多,又怕水庭八千精怪来袭,看那黑莲子精喊道:“魔莲兄,拿了神鼎,快把这些水怪山精都收入其中。等消化了他们,你自能享用。”

那黑莲子一挥手,神鼎变大千万倍,产生不尽吸力,正是遇活物即吸。那些昆虫、荷妖、水怪抵挡不住皆被吸走。连那道士和和尚近先天的法力,也难以抵抗,被强行吸入其中。此刻,满堂人物皆被吸走,只剩下一场零乱。

等那些妖怪吸入鼎中,那黑莲子精即双手孕出滔天妖能,欲将所有生灵孕化吞吃。那蛟精见状,一旁提醒道:“魔莲兄,小心莫伤了那仙母性命,其他人尽可化成仙液吞吃。留那仙母几分功体,吾还要她做我水庭压寨夫人呢。”那黑莲子精恼道:“知道了,你这聒噪的皮蛇怎这话多。”蛟精一听,也是不敢反口,心说:这倒霉的,若不是神鼎只认主他,早连他一块吃了。

那黑莲子精孕化无量神通,那鼎中产生无穷阴火寒水,欲将众妖化掉。眼见众妖危急,那仙母变化本体,化出几十丈元母身躯,将众人全部藏入体内。那黑莲子精无论如何施展神通,就是化不得。此刻,黑莲子精恼道:“怎回事?不是说,此鼎大罗神仙也能化,怎化不动?”那蛟精走过来,看了一眼鼎中那仙母,但见她身上金光灿然,好似仙气护体,即皱眉道:“你看她身上所传那仙裙,好似能抵抗神鼎腐蚀之功。且她本就是半仙之体,故而难化。看样子,如此三五百年也化不了她。”那黑莲子精闻言恼火道:“既如此,抓了他们又有何用。得不到万年元母之功,岂不是白费一场手脚。”蛟精思索片刻,笑道:“吾有计也,待我与那仙母谈话,保她乖乖束手就擒。”

当下,那蛟精站在鼎口,看那水中众人,喊道:“诸位,鼎中景色可好?”那鼎中众人也正思考,如何逃出。眼见顶上那蛟精喊话,一个个气恼不行,仰头怒骂。那仙母娘娘也恼道:“蛟精、黑莲子,你二人速速放我等离开。不然,等我出去,废了你们千年功体,让你们再无法逞能。”那蛟精哈哈笑道:“仙母娘娘,莫要生气。如今,你等落入鼎中,只等片刻就要化成仙液,替我二人增加功体。不过,念在往日情分,吾大发善心,给尔等一条出路如何?”

“你这烂心的蛟精,怎不识好歹。娘娘救你出苦,传你善法,怎不思报恩。还敢想害?如今,还敢提什么条件,快快放吾等出去,再跪地求饶。”那青蛐跳虫老叟,恼道。“呵呵,吾等皆是山中强怪,比的仙神之威。然仙母娘娘,压制我等本性,不让我等食人修功,整日束手束脚,躲在地下,那有何好处?如今,吾抓了尔等,也是为尔等一同谋个前程。若尔等奉我为皇,则可自由行强。以数万精兵,成这一方霸主也不是难事。”蛟精又道。

“胡言,人间修者强悍,天理更是不饶。你这蛟精如此想法,自造大祸,恐怕也没多少命数。”青蛐跳虫驳斥道。一众人也是大骂蛟精起来。那蛟精恼道:“哼,一帮死不会改的实心虫。如此,那吾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吾将尔等化水吃掉。二则,你们拜我二人为皇,并且,吾要让这仙母娘娘嫁我为妾,伺候我为夫才可。”

那水下之妖一听气的炸锅,仙母娘娘何其尊贵,蛟精也敢有此野心。当下,一个个把那蛟精百倍祖宗也骂出来。那仙母娘娘喝道:“蛟精,你这大胆贪色的顽货。怎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吾和你也不是一宗,怎能嫁你。吾一心修持,只要飞仙成圣,断不能再入凡尘,有什么情债怨连。”那蛟精笑道:“仙母娘娘,不是吾要害你,是你自家害自己,你样貌如此仙媚,吾早把持不住,动了凡心。若你如庙中佛塑,无情无欲看众生如刍狗,吾怎会贪恋你之美色。故而,因果自造,你也莫怨我。如今,嫁给我则罢,不然就把尔等全都吃了。”

那仙母娘娘气道:“蛟精胡闹,吾乃地仙。纵然你有神鼎,吾再此种千年也不会化。纵然化消,也断不遂你愿。快快放人,不然吾定杀你不饶。”那蛟精呵呵一笑:“仙母娘娘,你是仁慈之人。吾辈难比,若你不答应。那也好办。吾虽然伤不得你等,但我可以杀你子孙。暗水湖还有水庭数万部众,若你不答应我,吾和魔莲兄即刻入水庭,将那部众一一擒来,水煮火烤,全部吃了。”

听闻此言,一众怒极,也无济于事。那仙母娘娘,看众人道:“唉,是我之错。因我乃是水母元生,故而化身之后,喜好颜色。不期,惹了蛟精欲念。如此,只得嫁他,才能换来水族安宁。”一众闻言激动,众人皆道不可,纵然灭族也不可成全那蛟精。此刻,玄一笑道:“吾师傅还在外面,他是有本事的道士。只要,他来莫说蛟精,就是神仙也能收了。”“嗯?那你师傅怎不来救?若真有神通,早该知晓此间事。”那青蛐跳虫疑道。玄一道:“哎,师傅这几日受伤不小,故而大坐修神。若不敲那法磬,他定不能醒来。等我骗那蛟精把师傅弄醒,他自会救我等。”

玄一即与那仙母娘娘,说了计谋。那仙母娘娘又语那蛟精道:“蛟精,若要吾答应你也不难。只是,你不是个心诚的君子,故而我不能信你。若你替我请一人来为证,才敢答应。”那蛟精一听有门,喜道:“甚人?莫不是要我给你找什么救兵吧?”那仙母娘娘道:“也不是他处之人,只我荷家庄东侧偏院柳木房中一道士。那道士与我有亲,你去把他房中,找一金碗敲响脆音,他自能回神。”那蛟精闻言,眼珠子一转,回头喝道:“去两个小妖,把那道士弄来。切记,莫弄醒他,我倒要看看是哪方神圣,能做此证。”

即有两个狐狸精,快跑了去。不多时,将青天道士抬了来。那蛟精和黑莲子精凑近道士,打量了许久,闻了一遍,也不见有奇。“嘿,我当这仙母娘娘,请什么神通人物来呢。怎是一破道,没什么元功也罢了,怎穿的破烂?奇怪,奇怪。”那蛟精疑惑。那黑莲子恼道:“哎,不就是个破道士,有我神鼎在,就算是神仙也不怕。既然,那仙母要他就给他,如此早早了事,省的费心劳神。”那蛟精摇头道:“不可,不可。那仙母娘娘断不会如此轻易就范。万一这道士真有神通,咱们拿他不住怎办?”

那黑莲子精极没耐心,恼道:“那你说怎办?到嘴的肉,你倒是怕烫了。如此,此事我来承担。看我弄醒这道士。”蛟精一听,慌道:“魔莲兄,莫急,莫急。若是一个不慎,跑了仙母娘娘不妨,丢了我二人性命,可是紧要。”那黑莲子皱眉道:“如此,我先用魔绳将他捆紧,保他施不得神法,如此如何?”“嗯,此计甚妙。这样,才好。那有劳魔莲兄了。”那蛟精点头喜道。

此刻,那黑莲子自胸口拔出一根黑色魔滕,里外三匝将青天道士捆了个结实。然后,命人敲了法磬,引道士醒神。法磬响了三声,道士睁眼。但见,四方十几精怪围拢,八面花堂围绕。

那蛟精拍了拍道者,喊道:“喂喂,道士醒了。可识得此处?”道者被绑躺在地上,看那蛟精和黑莲子,摇头道:“不识得。大梦初醒,还有些迷糊。”那蛟精哈哈一笑:“看你也是傻道士。吾乃是蛟精,正要和那仙母娘娘婚配。你做个见证,大王高兴赏你几粒仙丹,也保你多几分道行。”道者闻言,打个哈欠,双手一抬,但见浑身绑缚的魔藤自家退散,再也不敢绑。那黑莲子见证急运神通,却见灵法不灵,魔藤不听。那蛟精见道士果有神通,急张血口去咬道者脑袋。道者起身伸个懒腰,一挥手将那蛟精嘴巴也打歪。

站起身,看那地上宝鼎,道者呵呵一笑,言道:“出来吧,出来吧,鼎中也怪闷得慌。”一言有灵,那黑莲子只感觉自己灵识失感,竟不能控制神鼎。当下,额头出汗,心知遇了高人。正此时,那仙母等人自从鼎中脱出。眼见,仙母娘娘等众逃出,那蛟精即黑莲子精,慌忙带着一众飞逃。正飞半空,道者拂尘轻挥,那神鼎飞起发出皓光,正将那一众吸了鼎中。

那仙母娘娘等人,眼见道者通神,一招降服蛟精及黑莲子,个个佩服,前来拜谒。那仙母娘娘合掌施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吾水族万众定感念千秋不殆。”道者呵呵一笑:“无妨,借你宝地安歇,替你平乱,也是合理。只是,足下当知乐极生悲,否极泰来。”那仙母拜道:“是,是,道者所言极是。吾空修万年,也不及道者几年之功。还请赐教大法,开识愚昧。”道者点头道:“真言不可语众。且让众人收拾残局,你与我花下小坐一谈。”

当下,那仙母娘娘吩咐众人收拾残局,自与道者一旁花毯上对谈。玄一怀抱一抱仙果,落在一旁,将那果子递给道者尝鲜。道者尝了一个,也是赞叹好味道。吃了一个仙果,道者将核吐在手中,又往那远处地上一扔,但见那地下当即长出一颗仙灵的树苗来。那仙母娘娘喜道:“道者果然神通。此乃正理。”道者点头,又道:“尔为元母水生,恰如那果核,本事一粒微末种子,可化生繁茂树林,可延续亿万无量圣果。然你看那种子长成果树,那果树又结果子,那果子始终还是果子,可曾有改?”

那仙母看那果树,摇头道:“不曾改。果树,还长果树。”道者点头笑道:“不仅不改,那果树老根,虽越积攒根越粗壮,越积攒枝叶越多。然不离本性,更贪水土丰茂,更向地深扎去。如此,何日才能升天,才能离得阴暗?”那仙母娘娘闻言,思量一瞬,躬身拜道:“道者,所言即是。吾万年之修,正如那大树一般,元力越强,子孙越多,心越难清明。还请道者赐我大法,早日升天得道。”道者一笑:“世事本空无大法,人人有性不见真。有缘去缘不缘求,不真非真是此真。一心不动性不动,一心不安性难安。且将寂静坐底穿,内生金刚发菩提。”

那仙母娘娘闻言再拜。玄一一旁抱着果子吃的香甜,笑道:“嘻嘻,师傅又瞎撰文骗鬼哩。”

闲谈了几句,道士点名了那仙母娘娘的修行的方向,即离了席。当下,那仙母娘娘通神顿悟,只觉法喜充满,灵性回神。不久回殿,重开宴席。只此刻,面色清圣,再无笑颜,也无怒色,自发那金刚菩萨之相。那仙母抬手将那神鼎之中蛟精及黑莲子精放出。那二人一处,即张獠牙,要与仙母娘娘搏杀。那仙母娘娘随手挥一道金光,那二人功体散去,再不能逞威。

仙母娘娘看那蛟精、黑莲子精道:“你二人可知罪否?”那蛟精心知难敌,佯装悔悟,道:“仙母娘娘,吾知错矣。不期娘娘神通,吾不敢生那歹意,万望娘娘恕罪。”那仙母娘娘,即道:“蛟精,你也是根性不差的。只是,智多心杂,故而不明。既已知错,吾自当罚你。吾正要在山中建一佛庙,正将你锁那顶梁柱上为柱壁三百年。即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看事件百常,悟道参禅。”

那蛟精一听,要被锁三百年,即恼道:“娘娘,怎如此害我。三百年,那我神也化了。虽我贪图娘娘美色,实则娘娘也有错。若是如此重判,吾不服气。”那仙母娘娘又道:“吾露色相,迷惑众生,也有大罪。故而,自今日吾将毁掉凡躯,堕与九渊重修。”闻此言,一众人倒头跪拜,皆是哭泣,言仙母不可。更说,仙母之功绩。那青蛐跳虫哭道:“仙母娘娘,您乃是德行深厚之人。吾水庭众生皆仰赖您,才能繁荣如此。怎能毁了仙体,去拿阴暗之幽修行。似娘娘神功,不及几年,定能飞仙。何故,再入凡尘,堕落英明。”

那仙母娘娘,即道:“诸位听真。一心死,神明自显。所谓仙体为假,所谓飞仙不真,唯有自性不变。如修大法而去,他日超脱,定渡世人,也渡化我水庭众生。”当下,那一方众个个跪拜,哭泣不能自已。那蛟精闻言,也心生羞愧,更佩服仙母修真决心,不在辩驳,甘愿承受三百年刑罚。

未久天明,青天道者几人,自行上路。只见那荷家庄,白日也显,更是仙灵。几人皆是又感,一番唏嘘。那瘸腿道士看青天道者,笑道:“真是个怪。明明是道士开悟的那仙母娘娘,怎她要建庙,而不是建道观?”“呵呵,说明还是吾真佛是大法。”独臂和尚喜道。道者看玄一,考道:“玄一,你说呢?”玄一嘻嘻一笑道:“这道士和尚都不见本性。佛道一如,何来分别。自性不动,何来分别。”“哎,玄一果然聪明,只是还需勤恳。”道者点头。

道者走后,那仙母娘娘去了九渊幽冥修炼,自成圣德,后来与地狱渡了千万众生,广又圣明。而那山中也多了一处莲花庙,因为别有仙灵护持,赏善罚恶,也是香火鼎盛。

有诗为证:

水湖百里有水庭,

八千年寿享太平。

仙母娘娘多有德,

造来九部好生灵。

不犯仙凡不犯阴,

立地山中做善场。

青天有道西来赠,

点化顽愚开性名。

至此光明不复终,

三千尘凡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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