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意外之后,徐远山不肯再回美国念书。
为此,他不惜与父母激烈争吵,最后达成协议留在中国进行远程学习。徐远山相当聪明,只花了四年时间就修完别人可能要六七年才读完的硕博连读,随后进入自家医药公司担任副董,取得的业绩有目共睹,就连当年竭力反对他留在身边的父亲徐勤也时常忍不住称赞儿子青出于蓝。或许是一直不能忘记儿子为了她而不听从安排的缘故,宋词觉得徐氏夫妇对自己始终不怎么喜欢——
对此,徐远山不止一次申明:他要娶谁,世界上没人能拦得住。
为了给父母和她留点距离保持起码的印象,他买下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工作两年,宋词拗不过日复一日的劝说,终于答应搬进来。
“小词,大晚上怎么站窗口发呆?一会儿又该着凉了。”
翻身没揽到熟悉的体温和柔软,徐远山醒来,随手拿起一件毛绒睡袍给她披上。
清香拂过,回忆中断。
宋词回首道谢,还未答,他又紧张开口:
“又做梦了?是不是被吓倒,怎么不叫我?”
“你回来得晚,明天还要早起参加公司例会,不想打扰你休息。”
“傻瓜,难道例会比你还重要?”宠溺揉揉她的发丝,徐远山柔声道:
“下周可能要去美国出差,这样吧,我找朋友打听打听那边有没有比较好的心理医生…”
“别…”
很想说别做无用功,这么多年,找过很多心理医生,什么用都没有,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可是,她临时改了口:“不用,专心忙你的就好,反正都习惯时不时做这个梦了。”
严格来说,梦境频率并不太高,时隔最长的差不多三四个月没梦到。
只是每当以为彻底摆脱时,梦境又会不期而至,真实恐惧,没有分毫变化。
宋词并不迷信,然而,她相信这个梦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只不过,并不想浪费徐远山的时间来寻求答案。
徐氏夫妇对自己的态度古怪而淡漠,她并不愿意再引起任何芥蒂,毕竟他们是长辈。
细长温柔的眼睛里淌过丝丝担忧与不着痕迹的疑虑,徐远山将她圈入怀里,轻喃:
“小词,我们订婚已经一年多,结婚吧,好么?”
“不是说明年吗?”透着股清香的发丝蹭到腮边,痒痒的,宋词微觉吃惊。
“我怕你跑掉呀,只有真正把你绑在身边才安心。”
“难道…”
难道你觉得一纸结婚证书就能真正绑住一个人吗?
即便绑住了人,也绑不住心。
溜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她无法拒绝,远眺窗外越发清冷的弯月,点头:“好。”
听到满意的答案,徐远山非常高兴,很快决定把婚礼定在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