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为师也要休息了。”
紫英赶紧赶人,再跟她这个画风清奇的徒弟再呆下去,会折寿!
“不,不要,师傅,我舍不得你。”柳鸢鸢赶紧抱住她的腿,可怜巴巴的道,“我不要去天水宫。”
“鸢鸢,这可不行,这件事师傅已经答应了,更何况墨染的性子极好,有他护着你,没人会欺负你的。”
“师傅——”柳鸢鸢满脸痛苦。
“好了,不要任性。”紫英加重了语气,如同面对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柳鸢鸢还要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极其了解紫英,知道每当她用这种口气说话,那么这件事必然是板上钉钉了的。
不情不愿的出了紫英的居所,柳鸢鸢转道就去了紫竹阁。
既然师傅这里是行不通了,那么不妨去那位仙君哪里想想办法。
要她认命,那是不可能!
她直接闯进了紫竹阁,将之前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早就被惊动的竹青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小魔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一脸痛苦的挡在柳鸢鸢的面前,被动的被她推着走。
“柳姑娘,你就是再想见仙君,总也得让我先去通报吧!”
哪能这么一言不合的就硬闯?
笑话,自己来就是想要惹事的,还等着他去通报,那不是没事找事?
闻言,柳鸢鸢更加来劲了,几乎是拿出了平时作妖的十倍功力。
“你让开,你让开!”
大呼小叫的模样,生怕自己声音小了,里面的人听不到。
成仙之人没有白天黑夜之感,即便是累了,稍微打坐一下也能恢复精力。
因此墨染并未歇下,而是一直坐在屋中看书。
听到了外面闹乎乎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起身开门。
“什么事?”
“仙君,是柳姑娘,非要闹着见你!”
竹青见已经惊动了他,索性也不拦了,说话间,已经让出了他身后的柳鸢鸢。
而柳鸢鸢也不闹了,略带委屈的抬头看着墨染。
墨染不由自主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柳眉翠黛,眉眼如画,夜色下,那含屈带怨的模样,竟然有种别样的风情流转,不知为何,一向心智通透的自己,竟也有刹那间的失神。
既然已经是要成为自己的徒弟的了,那么他或多或少的也开始留意她的事情。
听闻这个丫头最是注重皮囊面相,而仙姑也纵容她,亲自上天帝那里求了凝香丹,才替她造就今日的容貌。
而今看来,这丫头也的确没有辜负仙姑的一片苦心,这样的容貌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艳俗,反而让人愉悦。
其实那日他承诺收徒时,紫英的猜测的确不差。
来时,师尊便有嘱咐,说是这样的女子必是贪婪肤浅之辈,若是带去天水宫,必是风波不断。
因此他接到的命令是,即便是收一个明镜阁最外围的女弟子,也不能将柳鸢鸢带上天水宫。
可是那日一见她,他却丝毫没有觉得这个丫头有什么可怕之处,反而让他有一种鲜活的感觉。
仙界的女仙或清丽或妖艳,但都好像那纸上的人物,其实他也差不多是这般模样,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所以他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也才会突然有了想要收徒的冲动。
现在看到这样一双灵气氤氲的眸子,他不自觉的带着笑意,愈发温和道:“这么晚了,找本君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也没有如别的弟子一般,眉眼娇羞的偷偷打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上上下下的将他看了个遍,那挑剔审视的目光,仿佛是山下集市上挑白菜的农妇。
见她的目光毫无遮掩,竹青又不高兴了,瞪着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柳鸢鸢看够了,这才皱着眉道:“我才不要做你徒弟。”
然后像是怕他责难似的,说完这句话,立刻召唤出佩剑嗖嗖的就逃了。
其实她很想说,你才不配做我师傅。
不过掂了掂自己的斤两,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换了个说法。
“大胆!”
竹青气急,羞怒之间却又找不到词来形容对方的不知好歹,只得在她背后干巴巴的甩下这句话。
她知不知道他家仙君是谁?竟然还敢天高地厚的说这句话,当谁还求着收她为徒一样?
竹青又气又恼,比自己被侮辱了一般还气不过。
他回头,却正好看到墨染嘴角那一丝还未散去的笑意,顿时更难受了。
“仙君……”
他委屈的叫了一声。
“行了,你也是几百岁的人了,还与那么一个丫头计较?”
仙界之人向来寿命漫长,有些人几万岁了还是幼童之身也是常见,所以别看竹青这样,其实也是已经七百多岁了。
被他这么一说,竹青更是委屈。
自己这么一片赤诚,都是为了谁啊!
“反正她不愿,仙君何不去找仙姑说说,再换一个弟子吧。”
之前他还想着这事成了定局,谁知竟然起了这样的变数。
既然是那丫头自己不知好歹,那么仙君再去拒绝,也不会显得自己言而无信了。
墨染却没有半分意动的模样,而是语重心长的告诫道:“本君既然应承了紫英仙子要好好照顾她,这点小事都容不下,紫英仙子又怎会放心,这话以后可切莫再说了。
……
一夜无话。
第二日,柳鸢鸢跑去了紫竹阁无礼的事情就被紫英知道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她将人叫去给好好训斥了一顿,然后又带着柳鸢鸢亲自去给墨染赔罪。
以墨染的度量,自然是一口带过,本分责备都没有。
他的举动彻底让紫英放心,等到她告辞离开,柳鸢鸢自然被留下了。
按照紫英的原话,就是反正这个丫头马上就是你的徒弟了,现在就随便你管教了。
想不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师傅竟然会这样,柳鸢鸢欲哭无泪,瑟瑟发抖如同失了庇护的小兽,那凄风冷雨的小眼神只差让墨染觉得自己就是无良的恶人了。
从不收徒的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只能愈发温和以待。
“你不必拘谨,以后在我面前就跟在你师傅面前一样。”
“……”某人缩肩低头。
号称无所不能的墨染仙君有了一丝挫败,生怕自己吓到了这个小徒弟,他只得对一旁的竹青道:“你带她出去玩吧。”
“可是这里好像我比他还熟。”
竹青还未开口,柳鸢鸢说话了。
当然,一出口,就给了正自认完美的墨染重重一击。
喝茶的动作一顿,他差点被呛到。
刚才觉得她可怜的错觉瞬间碎成了一地的渣滓,面色尴尬的墨染仙君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丫头果真顽劣!
尊师重道都不会吗?竟然如此拆自己这个师傅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