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是过来人,知道两人定是有话要说的,她便也不打扰二人了,回佛堂继续诵经去了。
苏颖见母亲走了,那可就不干站着了,拉着温钰就往后院走去。
苏颖毕竟长期在军营中,与将士们随性惯了倒没什么女孩子的羞气,性子直,敢说敢做,这样拉着温钰也不觉得变扭。
温钰也是任她拉着,跟在她身旁。
白衣身姿,红衣倩影,穿梭在长廊,渲染了一池清水。
苏颖拉着温钰坐到了后院一枫树下,这里清净,没人会打扰他们说话的。
她就像和他好好的单独聊聊天儿。
不想,温钰一句话打乱了她的想法。
“我后日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一月后才回,今天来也是跟你说一声。”
父亲最近给他找了些远地方的活儿,所以出去走的机会也多,这件事他本来很早前就答应的,不想正好碰上苏颖回来。
苏颖听了,顿时失落:“好不容易我回来了,你又得走。”
他们几年没见,这有时间聚在一起了,又得分开。
温钰瞧着她低头沮丧的小脸,有些不忍心再说别的,修长好看的手覆上了她乌黑的发顶,安慰道:“好了,反正今年过年我们都在,虽然分开一月确实长了些,不过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他也舍不得啊,不过比起他等待的几年,这并不算什么。
苏颖仔细想了想,也算想通了一点:“也是,反正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成亲后,他们不就可以天天见到,不急这一时。
温钰笑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却颇为温柔。
“果真如伯母所说,不害臊。”
苏颖不觉得疼,任他捏,抬头看着他,丝毫不红脸:“嫁给你本来就是事实,害什么臊。”
温钰松开了手,突然感觉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颖儿这模样真的比男儿还男儿。
“帝京女子中也只有你会这么说。”
苏颖笑道:“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吗?”
而且还是从小。
温钰轻叹:“是啊,没办法就是喜欢上了,哭着也要照顾你一辈子。”
话虽说的勉强,可表情却截然相反。
苏颖怀疑道:“有这么委屈吗?”
虽然战场上她比男子还凶猛,可在喜欢的人面前,嗯……她还是很温柔的,很温柔的。
霎时间就忘记了早上那个凶神恶煞的自己。
温钰心道:自然是不委屈,还很欢喜。
不过他没有说,最后只化成了一抹笑意,而后低头拿下了自己腰间的那根白玉笛。
那是温钰自小便带着的,天然的玉石雕刻,上头还挂着一根血红色的流苏,有他的名字,格外夺眼。
他拿着对着苏颖道:“汕吟是从小陪我长大,既然伯父伯母都有了我们二人成亲的意思,现在交由你看管。”
双手伸到了她面前,仿佛他手中是一件神圣之物,不可侵犯。
苏颖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却没接,突然想到男子相送贴身之物的寓意,道:“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这玉笛她从未见钰哥哥离过身,如今他要把它交给她,她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说过,日后若是遇到心仪的女孩子就交由她,成亲之日再拿回。”
母亲说玉是好东西,能带活的好东西,若是以后遇见相爱的人,就交给她,也寓意嫁娶的意思。
苏颖一边听,一边接过,小心翼翼,生怕摔着。
“这可是你的宝贝。”苏颖实话实说。
汕吟温钰是谁都碰不得,包括温财,但苏颖却是个意外。
不想温钰却突然往她这边一靠,幸好苏颖稳住了身体,不然就惨了,两人相隔就一拳的距离,连呼吸都是交错了。
苏颖直接呆了,只见他勾唇一笑:“你以后也是我的宝。”
会是他护一世的人。
轻柔的嗓音,萦绕耳边,牵动了谁的心。
这话相当暧昧,让人遐想。
苏颖自认脸皮极厚,不想却被这么一句话给说红了脸,呼吸都乱了。
看着这张俊秀的脸,乱了心神。
钰哥哥今天有点儿不一样,说话老让她心神不定,就跟夺了魂儿似的。
不想温钰见好就收,坐直了回去,苏颖却还未回神。
温钰笑意未退:“好了,我得回去了,账房还有一堆事呢。”
表面镇定,心里却暗笑不止:颖儿她……居然脸红了。
苏颖红着脸:“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和他一起去算账吗?
“你就要出远门了,难不成这几天我还躲在家里啊。”
一个月啊,好久的呢。
原来如此。
温钰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你啊,先跟伯母说一声。”
苏颖可没想那么多,推着温钰就往前头走:“哎呀,不用了,母亲要是看见我们两个都不在家,就知道我去哪儿了,快走吧。”
别看苏颖身型小,力气可大了,温钰就这样被她推了出去,可她脸上的红晕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