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贝尔摩德各自霸占一顶帐篷,诸星大和宫野明美只能睡一起,宫野志保现在怎么看诸星大怎么不怀好意,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一块,所以黑泽银就比较尴尬了。
他不可能去和宫野明美他们睡一起,但是他好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和自己母亲睡一起也太……虽然他现在身体还是个小学生←←←这货终于有了自己是成年人的自觉了,太不容易了。
所以,他只能和琴酒睡一起,和琴酒一起睡觉啊……有点调挑战小心脏呢。
帐篷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黑泽银和琴酒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琴酒盘腿坐在帐篷里,黑泽银乖乖地躺在睡袋中,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小孩子很容易疲惫,今天玩了一天了,黑泽银也不可遏制地困了,睫毛一颤一颤的,声音带了点睡意朦胧,“琴酒,晚安。”软软的嗓音,属于孩子的稚气未脱,等琴酒几秒钟后回过头,黑泽银已经睡的天昏地暗了。
“嗤……”琴酒撑着下巴,透过帐篷的窗户看向外面,松绿色的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他警觉性根本不允许他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还睡的着,最多也就能闭目养神。
索性琴酒也没打算睡觉,他之前睡过好长一段时间了,将几片薄荷叶放在帐篷里,有效地祛除了蚊子,帐篷并不适合让人靠着,琴酒只能躺在睡袋上,目光透过窗子看向无尽的夜空。
“嗯……别……别走……”突如其来的低喃声让琴酒回过头,黑泽银眉头紧皱,不安地乱动,却又被睡袋束缚住动作,看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琴酒拉开睡袋拉链,将某个梦魇的小鬼抱出来,用被子裹住,省的他冻感冒了,山里温差极大,“琴酒……老妈……”黑泽银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如果不是琴酒听力过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看着自己被抓的死死的手,琴酒挑挑眉,这小鬼梦到什么了?
“父亲……为什么……”黑泽银满脸委屈地蹭着琴酒,睫毛颤动,按道理黑泽银是不应该说梦话的,毕竟父母都是黑暗中的人,再加上平时的常规训练,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犯的,除非……他梦到的事情对他而言真的很不友好,他们这种人很少做梦,更别提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
“黑泽银……”琴酒摇了摇黑泽银,将对方唤醒,意识模糊不清的黑泽银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了那双松绿色的眼眸,几秒钟后,目光涣散,琴酒声音很轻,带着引诱的成分,就像一阵微风,无声无息地来到你的身边,“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我……”黑泽银的表情骤然变得痛苦,神情挣扎,琴酒目光微微一凌,声音依旧温润。
“没事……那只是梦……”轻声安慰着陷入困境的黑泽银,难得带着轻哄意味的低磁嗓音,不动声色地诱导着黑泽银安静下来,然后,缓缓地、慢慢地、引领着他说出梦中的场景,那场对于黑泽银而言痛彻心扉的事件。
……
心理治疗持续了两个小时,看着陷入熟睡的黑泽银,琴酒呼出一口气,催眠本就极费神,再加上黑泽银本身的心里防御机制,让这次催眠变得更加困难,而且又不是审讯犯人,琴酒也不可能用药物强行击溃对方心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诱导,索性黑泽银对琴酒的防备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然这次催眠很难说能不能成功。
重新将对方放入睡袋,仿佛这两个小时内什么都没有发生,平安无事到天明。
黑泽银醒来时帐篷里只有他一人,从睡袋里钻出来穿好衣服走出帐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感到精神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将这点归于山里空气好的缘故,裹紧衣服来到贝尔摩德身边,“小银,精神很好吗。”贝尔摩德轻笑着看向神采奕奕的黑泽银。
“是啊……”黑泽银一脸阳光明媚的笑着,语气染上了几分愉悦,“睡的很舒服呢。”
一旁的琴酒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黑泽银,心结解开了,当然轻松了,他可是累的半死,昨天晚上,诱导着黑泽银说出深埋心底的不安后,琴酒又花费了大量精力轻微催眠了对方的记忆,只是轻微的催眠,让黑泽银不至于将那件事如鲠在喉,到最后居然演变成梦魇,让一些轻松的、愉快的记忆覆盖了那些痛苦的回忆,简单地来说,就像是把记忆库打扫了一遍,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不回忆就不会轻易想起。
琴酒感觉他昨晚说的话可以抵得上之前一年的说话量了,他就从来没有那么耐心地给人催眠过,还要小心不被对方发现。
连琴酒都惊讶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
毕竟他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把人审讯逼到精神崩溃的边缘,配合药物强行催眠,至于事后那人傻不傻的,关他什么事,反正最后都难逃一死。
拿着树枝在河里晃荡,贝尔摩德头疼地看着坐在岸边的琴酒,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熊孩子,充满了属于家长的无奈,“Gin,你不帮忙就算了,能别捣乱吗?”
琴酒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子,将树枝扔到一旁,看着贝尔摩德他们拿着木棍戳鱼,明明用手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用木棍?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琴酒站起身,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随意划了几下,目光瞬间凌厉,合上手机,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河岸边,“喂,琴酒?你干嘛去?”黑泽银看见琴酒一言不发地离开,急急地喊着。
“估计组织里有什么突发情况吧。”贝尔摩德随意瞥了一眼琴酒离开的方向,水绿色的眼眸轻微闪烁着,眼底划过一抹暗沉,随即又挂上魅惑的笑容,“小银,你还玩不玩?”
“随便啦。”被琴酒的举动打断了野营的心思,黑泽银恹恹地回了一句,心里对破坏他家庭郊游的罪魁祸首疯狂扎小人。
贝尔摩德揉了揉黑泽银的碎发,“没事啦,下次再出来就好了。”
……
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停在一座别墅前,琴酒冷着脸快步走了进去,“Gin,你来了。”带着明显疲惫的温柔嗓音,琴酒默不作声地看向床上的女子,松绿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就像被冰封了一样,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琴酒,站起身,“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随着中年男人的离开,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古怪,琴酒微微低着头,银色流海垂在额前,看不清他的神情,女人似乎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她的身体明显不支持她做这种事,这样的动作都能令她气喘吁吁,神情愈发疲惫,“Gin,你在恨我。”
“没有。”琴酒语气淡淡地反驳,冰封的绿眸中涌动着黑暗的气息,他冷眼看着女人艰难地动作,丝毫没有上前帮一把的意思。
女人敛下眸子轻笑一声,“怎么可能会不恨呢?毕竟可是我让他们毁了你父母的墓啊。”女人早就做好了承受恐怖杀气的准备,但是,令她差异的是,什么都没有,琴酒没有任何情绪泄露,房间里的气氛有几秒钟的死寂,打破这诡异氛围的是女人的笑声,“你还真的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琴酒眼神幽暗如深海,平静冷漠下面隐藏着风起云涌的黑暗,“你找我过来就为了这种事?”
“啊,怎么可能,”女人靠在床头柜上,神情满是困倦,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直戳人心,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我只是想告诉你,‘围剿’已经开始了噢~”说罢,她以一种看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琴酒的脸庞,细微看到对方一瞬间的阴暗情绪的泄露。
很可惜,她注定失望了,经历过那么多的绝望和死亡,琴酒就算再痛苦,他也不会流露出分毫了,永远是一副阴暗冷漠的模样,他甚至能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看向女人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怜悯和同情,他知道这女人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
琴酒轻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语气轻描淡写,“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吗?”
他知道这女人有多看重自己的外貌,但偏偏她已经变成了一副人老珠黄的样子,她的身体上,满是丑陋的疤痕,就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样,甚至连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上都有一条从额头划到脸颊的扭曲伤疤,她的右手筋骨被人恶意挑断,导致从今往后她再也没办法使用右手,左腿骨骼被践踏,导致她走路会一瘸一拐,一生都在追求完美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下这样残破不堪的自己?
对上女人的眼睛,琴酒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充满了恶意,“我做的。”
PS 国庆快乐??(???????)??